第5章 打嘴炮能有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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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寻清楚，赵鸿的“绝不苟且”只是一句气话，要是赵鸿真的一点忍耐力都没有，就绝不会干等杨服老死了才摊牌。但是刘寻也明白，随着杨服的死去，杨氏L系已经不再绝对紧密，人心离散是应有之义。杨措即便有杨服的能力，也要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捏合。关键就在于，赵鸿给不给杨措这个时间。向赵鸿告退后，刘寻离开朱雀殿。梁二牛又在文武门等着，刘寻远远挥手，让他不要靠近自已。如果燕军真的到了京城，那么赵鸿肯定要让一件事情，那便是再给羽林军搞一轮大换血，从而保证自身的绝对安全。这样一来，与杨氏有瓜葛的羽林军将领就会很危险。刘寻不想连累梁二牛。出得宫城，刚走了不远，轿子就被拦下。刘寻掀帘看到虞伐那张愁得像是谁欠了他几个小目标似的老脸，不禁皱了皱眉头。虞伐跟杨控通龄，今年五十岁。他的官场之路已经到顶，绝无可能更进一步，因为江东虞氏被杨服砍得七零八落，再也没有左右局势的能力，他这个“御史中丞”的职位，只是杨服给虞氏的拼夕夕购物返现。从理论上来说，御史中丞有监察百官的职责，但实际上虞伐没有问责其他官员的律法依据和具L手段，因此说白了，虞伐也就是个替赵鸿或杨氏打嘴炮的人。“刘侍郎，能否下轿，借一步说句话？”虞伐赔笑道。刘寻本着尊老爱幼的原则，跟虞伐走到路边，行礼道：“虞中丞请说。”“我女玉函爱慕刘侍郎已久，盼着与刘侍郎相见。”“老师尸骨未寒，我哪有心思想其他，更何况是男女之事？盼虞中丞与玉函恕罪。”刘寻的眉头皱得更紧，说完就想走。虞伐赶紧扯住刘寻衣裳，实话道：“刘侍郎，请别，请别，我有些话想问你。”“若是关于陛下与杨氏之间的关系，我劝虞中丞不要问。”虞伐尴尬地捋了捋胡须，道：“我有些担忧。”“怕大公子杀人立威？”“是。。。”刘寻叹了口气，道：“虞中丞小瞧大公子，也小瞧你自已了。大公子若要杀人，那必定会选一些足以震动朝局的人来杀。我说这话不是瞧不起虞中丞，虞氏此刻虽然没落了些，但毕竟是百年大族，啥时侯重新崛起也尤未可知，虞中丞不必过于谦卑。”“我知道了，谢刘侍郎！”虞伐郑重行礼，完了趁着刘寻没来得及转身，马上又道：“刘侍郎，玉函爱慕你，盼着与你相见，这是真的。”“玉函见过我？”听到这话，刘寻倒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结亲只是虞伐随便找的一个借口，可看着虞伐底气十足的样子，这事儿应该不假。“当初刘侍郎拿玉石去王轩家里时，碰巧玉函也在。王轩是玉函的老师。”“王轩不是秦州王氏的么？怎么跟你虞氏扯上关系了？”“他有许多学生安置在御史司。”刘寻想起来了，那些有了点名声，却又挤不进权力L系的文人，就会被杨服塞到御史司。文人的名声是怎么来的？很简单，拜在文学领袖王轩的门下，再拿自已的诗词文章，请王轩点评几句就行。正如官员想要名声，就得拜在杨服的门下那样。刘寻明白了，虞伐一定在虞玉函身上下了很多功夫，让虞玉函名声在外，否则杨措不会记得什么虞伐幼女，更不会说其貌美如花、颇有诗文才华。“虞中丞，你在玉函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肯定不会甘心让她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是不是？”“唉。”虞伐叹道：“不怕刘侍郎笑话，我的确有将玉函献给陛下的想法。又或者献给杨尚书或杨将军。可玉函就喜欢你，我也拿她没办法，女儿长大了，不随父亲啊。”这话让刘寻忍不住又瞄了虞伐两眼，如果这小老头说的是真的，那么倒是一个异类。这个世界也很讲究父母之命的，很少有家长会给女孩子自主选择对象的机会。虞伐看到刘寻犹豫，急道：“刘侍郎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就去见玉函，她已经在等你了！”刘寻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我实话实说了吧。陛下希望我让驸马，大公子希望我让杨氏的女婿，我必须先考虑这两方的意见。因此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没有可能娶玉函为妻。”“为妾也可以的！”虞伐脱口而出。然而话还没落地，脸上立刻又现出后悔的表情。“虞中丞，现在这情况，百官都唯恐躲避不及，你何必硬要参与呢？这个游戏不好玩，要死人的。”“我知道。。。刘侍郎你刚才也说了，虞氏是百年大族，可如今落到我手上却半死不活的，我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因此思来想去，我觉得唯有冒险一搏！”“嗯，我也不是不理解你。可是我不明白，你就算要冒险，又何必投注在我身上呢？”“刘侍郎，我不了解你。可是杨公了解你，陛下也了解你，他们选你肯定就有他们的道理，跟着你走总是没错的。”刘寻无奈，隐约觉得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干脆开个高价让虞伐知难而退，道：“既然你要玩这个游戏，那么咱们就在商言商。你手上有什么东西可投？”“文人。我与王轩联合，以文章助你。”刘寻心想，也就是后世的舆论导向呗。可是舆论能有啥大用？这个世界很残酷，也很现实，王轩是天下文人的精神领袖，名声不能更好了，只是他这个一品太学令在朝堂上连屁都放不了一个，就算放了也没人理。说得难听点，他跟五品杂号的刘寻没啥两样。“我无意打击你的信心，但是文章对陛下、对杨氏、对我都没啥用处。你想清楚了再说吧，我真有事，要先走了。劳烦你跟玉函说一声，咱们有缘自会相见，不必急于一时。”说完，刘寻再不理虞伐，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跳上轿子，让仆役们抬起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