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挑个公主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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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寻不能说赵鸿的担心是无理取闹。之前赵鸿想要杨服早点儿死，杨服也通样希望赵鸿暴毙。不管在哪个世界，明君和权臣永远都是难以调和的矛盾。这跟私人情感无关，跟道德标准也没有太大关系，立场就已经决定了一切。“陛下，大公子托我与陛下言和。”听到这话，赵鸿的面色又好了些，消失好一会儿的红润重新回到脸皮。他端起茶碗连灌两口，挥手让太监和侍卫退出内间。刘寻拿过太监手上的碟子，在桌子上一一摆好，又扶着赵鸿坐在书桌后边。“杨措有什么想法？”“征伐西番国，帮助陛下完成大陆一统。”赵鸿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瞄了刘寻两眼，示意刘寻给自已泡茶，道：“这是杨公的计策。”刘寻暗自后悔，的确不应该在赵鸿面前耍滑头，于是只好借着泡茶的机会，背着赵鸿道：“是。”“因此杨公早就与你说了身后之事。”“是。”“刘寻啊刘寻，你昨夜是欺君啊。。。晓不晓得要砍头的？”“呃。。。臣晓得。”茶叶在碗中展开，香气扑鼻，皇帝的茶果然很香，只是水还太烫，暂时喝不了。赵鸿倒也不为难刘寻，他老早就翻过刘寻的底，知道刘寻虽然是杨服的学生，对官场却持观望态度，否则也不会让刘寻来担任自已与杨氏之间的利益交换联络员，道：“说吧，征伐西番国，朕有什么好处？杨氏又有什么好处？”“杨氏的功劳太大，已经不能再进，否则即便杨氏不想叛，底下的人也会逼着他们叛的；通样的原因，杨氏的功劳太大，陛下不能让杨氏退，否则便失了民心。”“刘寻，你是真不怕朕砍了你？”赵鸿语气严厉，手里却抓起一个点心递给刘寻。刘寻接过，咬了一小口：“臣怕，但臣还是愿意实话实说。”“然后呢？”“杨氏不能进退，那么唯有陛下前进。”“还好你没让朕退，不然朕立时便砍了你的头！”“呃。。。陛下当然也是不能退的，陛下退一小步，宁国就会坍塌一大片。”“继续说。”“如今宁国周边只剩西番国这一块大肉，陛下若是拿下西番国，再顺势将那些小番邦扫了，那么就会成为有史以来武功最高的君主。”“杨氏又有什么好处？”“到了那时，杨氏会名垂千史，而陛下就不会对杨氏下手。”赵鸿摇头，手指敲桌，示意刘寻帮自已续茶水，道：“治标不治本。”赵鸿的意思是即便他压得下杨氏，然而等太子继位了，皇室也会面临通样的问题。从皇室的角度来看，杨氏必须要除掉，不然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炸毁赵氏的统治根基。刘寻一边倒茶，一边轻声道：“陛下，臣以为子嗣的事儿可以等以后再说。如今百官惶恐，既怕陛下清算，又怕杨氏逼迫站队，此乃燃眉之急。”“杨措也怕？”“陛下是君主，赵氏是正统，这已经是宁国共识。现在陛下励精图治，赏罚分明，天下归心。杨氏改变不了这点，只有想办法与陛下共处。”“你不想说，朕不怪你。朕知道，杨公想借着征伐西番国之机，让杨措整合朝堂，顺利接手。”“确实如此。”赵鸿突然起身，严厉道：“分化杨氏，势在必行！朕不会将杨氏连根拔起，但也绝不容忍杨氏一家坐大！”“是，陛下。”刘寻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杨服之聪明可谓前无古人，但他受眼光限制，既看不到，也不愿意面对问题的根本。在赵鸿这种强势君王的概念中，皇权独一无二，不可能与臣子分享。杨服没死也就罢，毕竟那会儿分享的事实已经形成，但是现在杨服死了，赵鸿又怎么会继续忍气吞声？“朕可以让些让步。”看到刘寻没有反对，赵鸿叹了口气，缓缓道。“陛下请说。”“刘寻，杨公信你，朕也信你。朕希望你不要只让信使。”“啊？陛下何意？”刘寻吃惊道。“朕要你组建一个既忠于朕，又不会背叛杨氏的刘氏！”刘寻已经惊得闭不上嘴，但是又发不出声音，只有呆呆看着赵鸿。“这是朕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杨氏通意，朕便与杨氏共处；杨氏不通意，朕便开战。朕可以再跟你透露一个消息，你大可以跟杨措和杨控说，十万燕军已经启程！”刘寻吓得一身冷汗，心想赵鸿果然是个狠角色啊，他早就留了后手，否则以杨氏几乎只手遮天的本事，又怎么会不知道燕军南下呢？“燕军是走海路？”刘寻下意识道。“你还不算太蠢。”赵鸿冷冷道。只能是海上。杨服一直摸不清楚燕地的状况，可穿越而来的刘寻是大概了解的，燕地有着广阔的原始森林，地理位置又靠海，造船出海根本不是难事。十万大军或许有些夸张，毕竟燕地冬季极寒，物资也相对匮乏，生养孩子不容易。可是即便只有三五万又如何？赵鸿只要摆出与杨氏开战的态度，那么这片大陆很快就会狼烟遍地。说着“清君侧”的名头也好，打着“讨伐昏君”的旗号也罢，总而言之，各地诸侯都会趁乱去分一杯羹。谁都知道，只要开打，赵鸿和杨氏必定会两败俱伤！别的不说，京城肯定会被打烂！“陛下三思啊。。。”“哼！朕知道，朕不一定能干掉杨氏，尤其是杨控的龙虎军，燕军未必就比他们强了去！但是这场仗朕不打，太子就要打！太子不打，赵氏的子孙后代也会打！”这是一个死结。除非分权。刘寻不得不承认，赵鸿说的很有道理，“陛下何不从士族中挑选？”“哼！依旧是治标不治本！只要世家存在，权力就一定会集中！”“可是。。。陛下不怕臣也成了世家？”赵鸿听到这话，憋红的脸色瞬间褪去，又端起茶碗，笑道：“你是光屁股一个，能成甚世家？”“臣总要找老婆的。”“虞伐幼女？”“。。。。。。”刘寻无奈，暗想，“居京城，大不易”，屁大点事儿也瞒不过皇帝，“臣更想从杨氏里面找。”“别找了，朕挑个公主给你。”赵鸿说完，不等刘寻废话，道：“你先回去与杨措他们商量。这事儿能办的话，谥号也好，出征西番国也罢，朕都愿意让。要是办不成，哼，讲其他的又有什么用？朕绝不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