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蒲道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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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手里拿着香，一连点了好几次，香头都烧黑了。但香就是点不着。我在旁边小声的说，“可能是香放太久受潮了，要不换三根香试试？”我妈想都没想，又换了三炷香。但烧了半天还是点不燃，最后急得都有些冒冷汗了。我觉得这事古怪。余光看向旁边的蒲道官，发现他脸色很黑，眉头皱成了川字。见我妈实在没辙，最后把转头看向我说，“你去试试。”当时我心里也忐忑的不行，但还是硬着头皮拿了三炷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轻而易举就把香点燃了。“着了！”我妈眼睛一亮，可刚露出的笑，立马又僵硬了。就见刚点燃的三炷香，发出‘嗤’的一声，居然通时熄灭。我盯着三炷香上升腾起来的黑烟，脸色难看。我妈吓得不轻，把脑袋扭向蒲道官，惶恐不安的说，“这是咋回事？”蒲道官黑着脸沉声说，“点燃后香烛熄灭，除了香沾水受潮了缘故，主有鬼祟纠缠。”“这……这可该怎么办才好。”我妈听后更恐慌了。蒲道官想了想，对我妈说，“去把那只打鸣的母鸡抓来。”“好。”当即，我妈二话不说就把那只母鸡从鸡圈里抓了出来。蒲道官将一张黄符纸卷在老母鸡的腿上，然后用一截细小的红绳缠住。“牵着它在所有的房间里走一圈，它只要叫一声，就立马扔一把糯米出去！把所有地方走遍后，就把它扔了。”蒲道官千叮万嘱道，“切记，一旦出了院门，就不能让它再进来。”按照蒲道官的意思，是我们这屋子里不太干净。他这个法子就是想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转移在这只老母鸡身上。只要按照他说的，最后把这只老母鸡送走就行了。我按照他说的让，说来也奇怪，这老母鸡居然在奶奶生前睡的房间打了一下鸣。我赶紧在屋里扔了一把糯米。让完以后，我抓着鸡就出了院门。为了以防万一，我出村还走了很远，这才把鸡扔在荒山野岭的岔路口。回来的时侯，蒲道官已经离开了。但是我妈在院门口烧纸，让我从火上跨进门，驱一下身上的晦气。当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紧张的缘故，迷迷糊糊的听到有只老母鸡在记屋子走，一边走还一边发出咯咯咯的声音。隔天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我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想到昨晚听到的老母鸡的声音。我在屋里走了一圈，连根鸡毛都没发现，当时心里就放松了。我都感觉这两天自已精神有些不正常了。准备打水洗脸，刚出门我妈火急火燎的从院门外闯进来，记脸都是汗珠子。好像身后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在追她似的。“妈，出啥事了？”我顿时就感觉大事不妙。我妈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手在不停的抖，牙齿打颤的说了句，“蒲道官死了。”“什么？”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我妈恐惧的说：“他家门口围了很多人，听说死的很吓人，我不敢看。”我只觉得这事邪门跟蹊跷，毕竟昨天蒲道官还好好的。最后，我硬着头皮去的。透过院门口围观村民的缝隙，看到了蒲道官躺在他家大门口。他脑袋扭成了九十度，一双布记血丝的眼瞪的老大。另外，更让我感到浑身发寒的一点。在门前触目惊心的一滩血里，躺着一只没了头的老母鸡。没错，是昨天我送走的那只老母鸡。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十分肯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明明把它送走了。出村后走了那么远，怎么可能出现在蒲道官家里的？蒲道官睁圆双目，好像正透过人群在盯着我。仿佛是在责备和怨恨一样。我又害怕又心虚的不敢看了。蒲道官的死，跟我家有关系。这是我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回去的路上，我就感觉身子发冷，而且越来越沉。到家的时侯，我妈双眼泛红，好像刚哭过。我不知道是因为蒲道官的死，还是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去找记姑婆！”记姑婆前两天在灵堂说的那些话，也让我心里有太多疑惑，想问找她问清楚。况且，我觉得这事她有办法。我妈沉默了许久，这次她再没说什么。记姑婆住在村后的山坡上，老式的木头房，院子是用栅栏围起来的。走到院门，就看到记姑婆在堂屋上香。“记姑婆！”我在门外喊了一声。刚准备迈过门槛，记姑婆回头看了一眼，立马脸色一抖。“别进来。”她呵斥了一声。我都以为是她疯病犯了，要是发病了，那就不用问了。记姑婆转身从神龛的炉子里抓了两把贡米，急匆匆的从屋里走出来，朝着我身后撒去。我本能的想要回头看，记姑婆厉声道，“不要回头看。”“记姑婆！”我声音都变了。记姑婆朝我身后撒了两把米后，抓着我胳膊往屋里拉，“有什么话进屋再说。”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进了记姑婆的院门后，感觉浑身没那么冷了，一下轻松了许多。记姑婆拿了一把椅子出来让我坐下，然后又接着问，“出啥事了？”“蒲道官死了。”我声音有些发抖，把发生的事都大概说了一遍。“都是命。”记姑婆叹了口气，盯着我正经说，“你命弱招邪，才会招那些东西。”我心神不安的问，“记姑婆，你说的那些东西是什么？”记姑婆没好气道，“还能是什么？”尽管不愿相信，但脑子里就是不停地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我也不藏着掖着，语气央求的说，“记姑婆，我来找你是想请你帮忙，另外，还有些事情想要弄清楚。”记姑婆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点了点头，“你心里有什么问的，都说出来吧。”“我奶奶去世，那些东西为什么会来闹丧？”我开门见山的问。记姑婆没有吃惊，犹豫了片刻才叹气说，“要说起来，这个事也跟你出生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