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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宽大的衣袍上绣满了盛开的红莲，纹样繁复精致，红线勾勒，金线镶边，色泽艳烈如火。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际，衣袖下露出纤细白皙的指尖，垂在栏杆外的双足轻轻晃荡，歪着头，观赏楼下出殡的队伍。
明初知道她背对着自己，却下意识地屏息停步。眼前的黑衣女子和她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凭着直觉，她能察觉到她一定发现了自己的存在。
她正要退回屋内，黑衣女子却忽然回过头，目光落在明初身上，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似的，歪了歪头，问她：“你看得见我？”
她面貌生得甜美俏丽，朱唇皓齿、面靥如花，双瞳深邃幽黑，冷漠非常。见明初不答，她眸光流转，声音如风送浮冰，轻声说了句：“真有意思。”
说完，她纵身从栏杆上跳了下去，衣袍随风扬起，衣上红莲烈烈展动，像一簇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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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出殡之后，乌黑的灵柩被葬在了郊外的墓园里，墓碑上只有死者的姓名和生卒年月，连立碑人的名字都没有留下。
墓园旁的木屋里，屋梁上月色湛白如霜，守墓人正抱着一罐驱邪的朱砂昏昏欲睡，桌上一盏烛灯晦暗飘摇，将熄未熄，灯下还有半盏凉透的茶。搭在肩上御寒的大衣在熟睡中被拂落在地，夜间的凉风长驱直入，吹得他一个激灵惊醒过来，揉揉眼睛站起来，倒掉半盏残茶，将烛灯拨亮。
墓园的夜里总是有些冷，他裹紧了大衣，将陶罐捧在手中，和树梢上停栖的一只乌鸦对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