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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齐地梅县的街头总见着两个卖伞的少年。梁文的伞摊前挂着块新木牌,写着梁氏伞铺四个墨字。
瞒迪则捧着那把绘竹雀的伞,站在摊旁,见有人来便笑着递上伞,末了总补一句:这是我家梁文的手艺,保准不漏雨。
秋末的傍晚,两人收摊回家。梁文背着竹筐走在前面,瞒迪抱着剩下的伞跟在后面。
风里已经有了凉意,可瞒迪摸着怀里那半块烤红薯——是梁文今早塞给他的,还热乎着呢。
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说着什么。两个少年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叠在一起,渐渐融成了一片暖融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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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县的雨季总带着几分缠绵的意味。自打瞒迪跟着梁文挑着油纸伞担子走街串巷起,这方山环水绕的小县城仿佛被调慢了雨闸——晨起推窗是细密的雨丝织帘,午后晾衣是牛毛细雨沾衣,就连入秋的傍晚也常落着太阳雨,把青石板路洗得发亮。
百姓们都说,这雨下得蹊跷,偏生润得人心尖儿都软了,连带着梁文手里那把描着缠枝莲的油纸伞,成了梅县街头最抢眼的风景。
最初两人支摊在十字街老槐树下时,瞒迪还总躲在油布伞后探脑袋,见着妇人驻足便慌忙攥紧竹骨伞柄。
梁文却生得一副好口才,能从雨打芭蕉的诗韵讲到伞面绘鲤的彩头,末了还总能给试伞的姑娘夸得天上有地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