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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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台冰柜呈北斗七星状排列,柜门上的铜制铭牌爬满青苔。当灯光扫过第三具女尸的面容时,我手中的应急灯突然频闪。在明灭的光影里,她覆盖冰霜的睫毛正在颤动,翡翠耳环随着某种韵律轻轻摇晃。
别动祭品。暗处传来沙哑的男声。
我猛地转身,应急灯照亮半张苍白的脸。那人穿着褪色的看守制服,胸牌上阿七两个字被血迹浸染。他脖颈处的皮肤呈现不规则的裂纹,像是打碎后重新拼接的瓷器。
冰柜突然集体震动,女尸们青紫的嘴唇同时张开。七重声浪在停尸房回荡,我的耳膜几乎要被撕裂。阿七突然拽住我的手腕,他的皮肤冷得像冻肉,掌纹间嵌着细碎的镜片。
你闻到铜锈味了吗?他裂开嘴角,露出牙龈间闪烁的镜面假牙,那是镜菌在分泌消化液。
应急灯彻底熄灭的瞬间,我的后颈传来灼烧般的剧痛。黑暗中响起布料撕裂声,阿七的制服突然崩开,露出胸膛——那里镶嵌着半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我正在腐烂。
我疯狂后退撞开冰柜,第三具女尸的右臂滑落出来。翡翠耳环突然融化,化作荧光绿的脓液扑向我的面门。在即将被击中的刹那,怀里的铜镜碎片突然发烫,那些脓液如同遇到天敌般四散逃窜。
阿七的笑声裹着冰碴:居然带着雄黄陨铁,难怪能撑到现在。他掀开左眼纱布,空荡的眼窝里钻出青铜色菌丝,可惜你妹妹的剂量不够。
闪电劈中疗养院尖顶的刹那,我借着雷光看清墙上的东西。那些蜿蜒的水渍根本不是霉斑,而是无数细小镜面拼成的女人轮廓。她们保持着分娩的姿势,脐带另一端连接着冰柜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