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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床家属,该换镇痛泵了。
护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机械般的程式化温柔。
我站起身时,膝盖在防滑地砖上压出红印,和父亲工具箱里那把活动扳手的握把弧度分毫不差。
他总说握惯了铁件的手,连疼痛都带着机油的涩味。
镇痛泵的软管擦过床头栏杆,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这个声音在记忆里突然炸开——2015年9月,父亲在大学宿舍楼下拆开老年机包装时,塑料外壳就是这样响的。
他戴着从机械厂顺来的劳保手套,笨拙地按着键盘:儿子,爸买手机了。
消息发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他像完成一项重要检修般挺直腰板,可我正盯着室友的智能手机,随口应了句知道了,就转身去接校园网。
此刻老人机的屏幕又亮起,锁屏界面是张模糊的合影。
那是我初三那年,他难得休假带我去公园,镜头前他不自然地勾着我的肩膀,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