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帕碎无声（2020 年春?谎言开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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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瓦寨的春雨裹着细沙，顾言蹊蹲在工棚角落，用袖口蹭了蹭二手手机屏幕。这是她攒了三个月塔吊工资买的，背面贴着从杂志上剪下来的星空贴纸，边角还留着林砚寄来的山药粉包装纸。
视频接通的瞬间，工地的噪音突然安静。林砚的脸出现在屏幕里，身后是陌生的白墙，西装领口露出沈墨送的铂金袖扣——菱形纹路在灯光下闪着冷光，像道隔在两人之间的冰墙。
"阿砚，你看！"顾言蹊举起刚拿到的塔吊操作证，指尖的灰浆还没洗净，"工头说下个月调我去省城工地"话尾突然卡住，镜头里的林砚正慌乱地扯着领带，背景传来沈墨的声音："领带夹要配袖扣才有型。"
屏幕黑掉的瞬间，顾言蹊看见自已的倒影——工装裤膝盖处磨出破洞，发梢沾着水泥灰，比视频里穿着西装的林砚，老了不止五岁。输入栏里的"我想你"在闪烁，她盯着键盘，最终删掉，换成："工地暖气足，别担心。"
掌心的刺痛让她低头，竹影帕不知何时被钢筋勾破，露出内侧缝着的小纸条。泛黄的便签纸上，是林砚初中时的字迹："等我带你去看海，用银戒换贝壳让聘礼。"墨色被汗水洇开，却还能看清末尾画的小竹影，像极了他手腕的胎记。
北京的春风带着柳絮钻进实验室。林砚盯着抽屉里的银戒，戒面的陨石碎粒在黑暗中发着微光，与沈墨送的铂金袖扣遥相呼应。刚才挂断电话时，袖扣勾住了帕角，他这才发现竹影帕边缘的红绣太阳已经磨破，露出底下沈墨实验室的防伪水印——原来她寄来的每方帕子，都是量子传导纤维的复制品。
"第101号样本融合度下降5。"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全息屏幕上，代表顾言蹊的蓝色光点与林砚的金色光点正在远离，"是从你摘下银戒收进抽屉开始的。"她转动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更新为：顾言蹊删除的"我想你"在数据屏上显形为量子乱码，而林砚的袖口正闪过袖扣的菱形光斑。
顾言蹊摸着帕子上的破洞，突然想起去年冬天，沈墨寄来的信里说："竹影帕的纤维能感知情绪温度。"此刻破损处的竹纤维正在蜷曲，像受伤的竹叶，而她掌心的戒痕，不知何时淡得几乎看不见——自从林砚上次视频没戴银戒，戒痕就开始褪色，像段被橡皮擦去的铅笔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