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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岁生辰那日,我穿着织金旗袍站在留声机旁。水晶吊灯下,宋家长子宋砚之正笑着与我碰杯,突然前厅传来喧哗——母亲的丫鬟浑身是血地撞进来:夫人。。。夫人喝了参汤就。。。就。。。
母亲的棺椁停在灵堂时,我摸着她冰冷的手良久的沉默,她死的时间可以说是恰到好处。
我不想嫁,如果嫁了,我还怎么当霍家掌权人,如今霍家半数权利尽在我手,我为什么要放弃。
守孝三年间,我跟着父亲出入米行,看他如何用漕运暗语与青帮老大碰杯,如何在账本里做三成虚账。
明远总是在晌午才晃进来,夹克袖口沾着春喜班的水袖胭脂,巧克力棒在账本上敲出细碎的屑。阿姐你闻,他凑过来,身上混着桂花香与油彩味,沈砚秋新排的《游园惊梦》,杜丽娘的水袖能甩出十八个花。
下月该去钱庄学汇兑了。父亲将一叠银票推给明远,蜡封上印着汇通天下的字样。明远哀嚎着瘫在太师椅上,阳光穿过他耳后的油彩,在银票上投下淡金的影:学什么汇兑,我昨儿给沈砚秋配戏,台底下喝彩声浪掀翻了瓦。。。
等你成了亲,有的是工夫听戏。我用镇纸压平他弄皱的账本,指尖划过戏服添置那栏的醒目红笔——这月他在春喜班花的钱,足够买二十箱进口巧克力。明远忽然坐直身子,夹克口袋里掉出张戏票,背面用铅笔写着戌时三刻,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