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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历劫之前萧行舟才大胜魔族,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两族交界处又冲突不断,双方都有损伤。在所有有空且不常露面的神仙中,论聪明敏锐,谁也及不上沈述白。所以上面派他去往天魔交界的地界,好好探查一下情况,过段时间就出发。而我,因为之前跑路跑得太麻利,且日常在司命殿中很少出门,被他点名带上。美其名曰,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能带着他一起跑路。这是报复吧,一定是报复!可因为是上头的指令,我只能不情不愿答应了下来。见我点头,满肚子黑水的沈述白却出奇没有再得寸进尺什么。他喝着令我肉疼的仙露,定定看了我好一会,直看得我心虚。而后又神秘莫测地笑了一声,说了句过两天出发时候再来找我,便走了。我心里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出发之前,我偷偷去瞧过另外两人的状况。顾行之如我一开始所猜那样,围着雪兰转,只要没事的时候都是同她在一起。我想过的那些流言蜚语全部朝雪兰扑去,而后又被顾行之以太子身份压下,变成了暗里窃窃私语时候的第一话题。而萧行舟,据说一开始也转了两天,而后就因为军务繁忙,没有空再空着手晃荡。沈述白是去得最少的,也只有前两人都在场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挑起活跃话题的职责。几次偷看时,我都觉得清冷淡漠的顾行之和漂亮娇气的雪兰在一起,简直美得像一幅画卷。只是每每雪兰亲近时,萧行舟都避开,反应也淡淡的,如同落在画卷之上的墨点一般,乍然又撕裂了这份和谐感。雪兰比我会说话,也更会撒娇。那些我头疼的不知如何解释的渣了他们的问题,被她轻轻巧巧地解决,直到沈述白说的出门办事的时间到了,我也没见到三个男人起冲突。真是厉害。一路驾云飞行,我也都在佩服这事,想得都有点出神了。因为这,我还差点飞过了头,差点直接蹿到了魔族地界。还是沈述白拽了我一把,这才令我免于被抓包的危险。「当心。」他微凉的手圈住我的手腕,惹得我手臂鸡皮疙瘩起了一片。我赶紧抽出手臂道谢。「总是这样冒冒失失,上次落下玉佩,上上次又在客栈走错了房间。」他笑道,「若是身边没了旁人,你这样我又怎么放心?」「我什么时候……」「……」话说一半,我突然反应过来沈述白在说什么。我心里突然一凉:「你已经确认了我是谁了,对吗?」「是啊,夫人。」他交叠起刚刚圈住我手腕的手指摩挲两下,刻意将夫人两字念得缠绵。预感应验了。与许多应天地灵气而生的仙人一样,我生性自由,不爱受约束。如果不是因为我伴命簿而生,必定要掌管这些,我早就甩了包袱搬到仙界随便哪个城中,潇洒去了。这是我一定要背负的,我不厌。可我真是不喜欢那种好像一直待在别人掌心中的感觉。好巧不巧,沈述白就是这样一个,习惯掌控一切的性格。凡界嫁给他的那些年,我的闹腾就好像笼中的雀儿一样,徒劳挣扎着供人戏耍。他从来都是笑着纵容,却不肯放开束缚住我的手,我能想到的,做到的,几乎都在他的预想之内。不过他也没想我真的会玩脱自己的性命,又因为结束这场情劫回到天上,而让他遍寻不得。这次出来是带着指令的,不能甩手走人,他就是吃定了我就算被揭穿身份也不会不负责任甩手走人,才会如此坦荡。深吸两口气压下那种被算计的恼怒,我一甩袖子,进了城。仙界的这种城镇其实与凡界的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是人人都会法术,吃的东西也不太相同。这次主事的是沈述白,我只是个被拉来作陪的,所以即便因为责任感没有甩手走人,我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一连三日,我都没有怎么踏出房间。沈述白也没有逼迫我,每日虽然都会来我门口敲敲门,却也是在得不到我说话之后就走了。一直到第四日,我闷得有些不耐烦,这才下了楼。客栈的主事一见了我就笑眯眯的:「您是沈客官的道侣吧,休息了这么久,身体可舒坦了?」「我不是沈述白的道侣。」我皱眉,「只不过是一起共事的同僚罢了,不要误会。」听我反驳,掌柜脸上顿时露出惊愕的神色:「可……」想了想,他又将之后的话咽了下去,只是让我有什么需要的再喊他。我神色恹恹地点头。沈述白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是他想要的,几乎是无孔不入地在各个地方宣示主权,只要一块没有意识到,就很容易掉入他的算计。下楼时他正喝着这里招牌的酒酿,看起来悠闲得不得了。唇红齿白的男人惹得一旁的仙子们频频侧目,可本人却只是垂眸盯着手上的书卷,在听见我下楼的动静时才忽地笑开。「知蕴。」撕开遮掩着的话语,沈述白忽地就张狂了不少,也不再喊我司命司命,直接叫上了名字。我没搭理他,想着换张桌子坐。他却眉眼一弯,张口就准备:「夫……」我赶忙瞪了一眼:「乱说什么?」「这里桌椅不多,给别人空点位置吧。」他笑道。生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我还是坐在了他对面。「我没出门的这两天,事情你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吧?」不想他开口花言巧语,我直接谈公事。沈述白道:「是。」「那我们何日启程回去?」我问。沈述白沉默一瞬:「你就这么不想同我待在一起?」我直言:「是又怎么样?」转世时的沈述白不过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尚且能搅弄风云,现如今回到了上神位置的沈述白更是有着比从前更强的手段和心机。回来之后不过接触了这么几次,我已经完全认识到,我和他从本质上就是两种人。那点过往的心动摆在如今的身份力量之上,飞扬得比沙子还快。「在转世的时候我爱的也是你的双胞胎哥哥,本来就是嫁错了人,是你不肯放开我,所以才会闹出之后那么多的事情。」我捏了个结界,防止外人听见谈话,厉色道,「我后来做的事情的确亏欠你,可我死了,一切也扯平了,你也不要再拿着以前的事情来说什么。」沈述白抿唇:「不。你爱的自始至终都是我。哥哥是我,我也是我,从来没有第二个人。」「历劫的时候,兄长比我更受母亲疼爱,我事事不得争先,只能都让给他。凡界时我不愿意违逆母亲的意思,很多时候,都是以兄长的身份做事。」「后来你看上了扮作兄长样子的我,却误认了我的身份,不管不顾嫁给我,我是欢喜的!」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情绪如此激动,一贯苍白的脸甚至染上了一些红晕。沈述白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避开,却还是动了上神的威压,硬是逼得我不能动弹,最后将我的手完全攥到了手中。这些和我的记忆有些冲突的事实让我惊了半晌。原来这就是命簿不让我看到这些事情的原因,我以为了解的全貌,不过是一叶障目之后残留的景象罢了。这些朦胧的被笼罩的过去,只有系铃铛的人才能告诉我全部。第三世的过往在脑内翻涌了一瞬,很快又因为现实被扑灭。「所以你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雪兰不是我,但还是任由萧行舟和顾行之受骗。」我反问,「而你如今将这些事情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呢?逼迫我吗?」如果他想和我相认,可以选在很多很多的时候,而不是在我躲藏了这么久、出现了一个替代品之后,逼着我单独出来,用这些胁迫我。我讨厌这样,沈述白不是不知道。可他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手段。我的逼问自然得到了对方的沉默。「如果我答应和你在一起,你会瞒着另外两人,继续让雪兰顶着我的位置对吗?可我就不如你所愿。」我道,「我现在拒绝你,难道你就敢和那两人任何一个人说了?你就这么绝对地觉得其他两人在都知道的情况下,我仍然会选择你?」沈述白脸上的笑意全部收敛。他怔怔盯着我,看着我在听完他所有辩解的话语后仍然强硬拒绝这一切时,眼神微动,恍若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你是不愿意他们知道的,维持这样的现状不好吗?」沈述白轻声问。我笑了一声:「不好。」我的确不喜欢麻烦,但我也不喜欢别人拿我讨厌的事情来胁迫我。「沈述白,既然忙完了,我们今日就动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