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1章 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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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与新年赶上差不多的时间，京都的氛围格外浓厚，再加上例行的大赦天下，明年年初增设恩科，三年减免徭役赋税等等政策，以及南方前线传来的一个个喜讯，让京都这个年过得格外的热闹。郡主府张灯结彩，瞧着也热闹的很，但到底少了个沈瀚，少了这个一家之主，就像是少了很多人似的，家里显得冷清。当然，这对于孩子们来说，还是不影响的。大人们的紧张气氛，小孩子也能感觉的到，沈骏前段时间都不皮了，这会儿受到皇城的气氛感染，又见大人都有了笑脸，也终于松快了些。他带着白及和文彦一道，又将薛家的阿眠小姑娘拐了来，四个小孩子，让整个郡主府都充满了笑声。白苏抱着怀里被裹成一个球儿的小团子，仿佛看出了他眼中的羡慕。可惜，这家伙儿才四个月，再羡慕也能老老实实的在母亲怀中趴着。“这臭小子可真是越来越重了，这阵子涨了不少斤两。”白苏摸着小家伙儿的屁股掂量着，真压手。薛氏笑道：“谁让你总抱着，家里奶嬷嬷和丫鬟婆子一大堆，交个她们就是，你越抱着，这孩子越是粘着，两年内都丢不掉手，我是没见过谁家跟你似的，养孩子这么实诚。”这倒是。京都有点儿家底的妇人，养孩子大多都是交给嬷嬷和奶娘们，白日让人抱过来，在自己面前晃悠着就成。哪里像白苏，到现在小家伙儿都还没有一个单独的房间，就在她房间里放了个摇篮。小孩子晚上容易饿容易哭，她也不嫌闹腾。真真是甘之如饴。自己个儿找累。白苏笑笑，“日后不能了，现在太重了，回头还是让嬷嬷抱着吧。”主要是这孩子太粘人了，现在除了她其他人抱着，他都哼哼唧唧的，白苏就是个铁人也不能一直抱着啊。薛氏道：“这才对。”末了，她忽然笑道：“等回头瀚儿回来，把孩子丢给他去，让他们父子俩好好亲热亲热，免得回头儿子不认识老子，那就闹笑话了。”白苏：“……”也就是现在形势好了，知道沈瀚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薛氏又开始想坑儿子了。但是仔细想想，薛氏也是想沈瀚了吧。她也想了。这都好久了。白苏轻轻叹息着，心头惆怅。之前在现代看电视剧看书的时候没有察觉，现在想想，行军打仗戍守边关，一离家就是十来年的那种将士，其家属得多难熬啊。如今战事一片形势大好，玉子夜有薛家辅助着，也很顺遂。那沈瀚，应当快回来了吧？在众人的期盼之中，沈瀚也未让大家失望，从真正反击开始，从钦州大军和朝廷军联合起来开始，云州兵马便没有了还击之地。沈瀚拿到朝廷姗姗来迟的先皇诏书之后，开始放在明面上整合钦州大军和朝廷军，将钦州兵马编制到这次南下大军之中，瞬间强盛。一路南下，一路将被魏王占据的南方是诸多城池一个个的追回，最快的时候，两天便追回三座，打的对方没了还手之力。而同时，他暗地里配合玉子夜，顺着又一次大捷，递给玉子夜的战报之中，夹杂着一条消息。先帝暗卫程武不慎被敌军围困，为国陨落。一时之间，众人为程家惋惜一片，新皇当日送上一批慰问的金银珠宝。之后，大朝会上，玉子夜追封程武，给了个闲散的爵位。程武膝下无子，爵位世袭三代而降，就算现在直接过继在他那房一个孩子，但对于程家来说，也只是聊胜于无听着好听的东西罢了。并无什么大用处。至于其他的奖赏，更是虚的不行，明面上花团锦簇，暗地里仔细想想，对程家都没什么大用处。但至少，玉子夜做的好看。朝臣一边羡慕，一边暗地里吐槽。皇上这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赏赐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就不怕程家不满，程家寒心吗？但还不等他们将腹诽表现出来，程家主就出来了。程家主没有表现不满，没有表现寒心，而是当着朝廷众人的面，表示程武已去，程家再无人掌管暗卫，此权理当回归新皇之手。另外，程家女程含烟日前感染恶疾，不便入宫侍奉。程家主跪求皇上，解约婚事。玉子夜假惺惺的表现了说了几句场面话，又对程含烟的‘恶疾’问了两句，最后只感慨一句：“朕与程姑娘有缘无分。”末了，作为皇室先前的准儿媳妇，先皇亲赐的婚事，玉子夜为表尊重，给与补偿，又给了程家一个爵位，程含烟的县主爵位。这个县主之位，与白苏当初的县主之位似的，只有固定的一点儿朝廷俸禄，无封地，无兵马，无称号，说到底，还是个华而不实的爵位，没有任何实权。但，好看，尊贵！程家此举，等同于将自己的实权拱手相让。而程威的御前统领的位置，自然也是保不住的。他是先皇信任的人，又不是玉子夜信任的人。御前侍卫，别的不说，首先，要得皇上信任。果然，在程家交权没多久，程威被调令出京，北上某大营任职，虽品级上还高了，但距离京都远了，谁又能说这是皇上偏爱呢？程威被调令不久，程家主也以年事已高疾病缠身为由，正式提出告老还乡，从户部这个油水极大的地方退出。京都朝臣，无不叹息一片。唉，一朝天子一朝臣啊。朝臣的更新换代，从程家开始。程家，一个月的时间不到，经过一番放权，很快衰落，之后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最终，也将沦为和京都很多不温不火的家族一样。当然，这是后话。三月，春暖花开。伴随着草长莺飞的欣欣向荣之茂，南下大军终于摘下魏王首级，同时，南方各个城池尽数收回。不过南方反叛的军队编制、清理对朝堂有反叛之心的人，同时，各州府之前对魏王军队大开城门的事儿，也要一一追责。战事虽然平息，但南方官场也开始风声鹤唳。沈瀚在南方一直处理了的两个多月，才终于处理妥当。五月，班师回朝。六月初，大军方才到达京都外。阔别一年，白苏心潮澎湃。她让人在沈瀚进城的路线上找好了最好的位置，提前好几天就预定了。结果临了，却被玉子夜叫去了十里亭。玉子夜亲自率臣子在城外十里亭迎接。这是给与国之功臣才有的待遇。而平息南方内乱，沈瀚当之无愧就是功臣。前来迎接的朝臣众多，前头站着的，除了玉子夜之外，薛家主、薛阳、薛夫人等都在。白苏和薛氏下了马车，将宝儿也抱下来。两人先过去给玉子夜行礼。玉子夜抬手，笑着逗弄着小家伙儿。“小表弟长得可真壮实，瞧瞧这胳膊，也太胖了，胖的跟个藕段儿似的。”白苏：“……”会不会说话呢。小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谁家小奶娃娃不是四肢都是一段一段的？这般想着，白苏又捏了捏小家伙儿的胳膊腿。真是肉感十足啊。“这可一点儿也不像威武大将军的的儿子，软乎乎的。”玉子夜摸上瘾了。他心情好，也不管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对着个小团子揉捏着，眼看着小家伙儿委屈的都要哭了，他还乐此不疲。看的白苏想骂人。但想到对方是皇上……算了，忍忍吧。玉子夜这半年成长惊人。他很忙，忙着掌管朝堂，忙着熟悉帝王需要做的事儿，尽管努力的装成熟，三思考量各种事儿，但依旧改变不了经验浅带来的稚嫩。薛家主为此掏心掏肺，本一个退出朝堂的人，经常出入宫中教导他很多事儿，都惹得一些朝堂的老顽固开始非议了。好在，玉子夜上手的还算快。白苏去过几次宫中，探望文太后和太后，也见过几次玉子夜。变化很大，从之前一个单纯爱笑的皇子，变得成熟内敛了很多，没遇见日常萦绕着一股子深沉，也不知道是心思不爽还是愁闷，总之，看不见什么开心。今日还是白苏难得见他笑的这么乐，都有闲心在这儿逗孩子了，而且言语之间一口一个小表弟，仿佛和之前还是一样。7妏敩白苏索性问道：“皇上要抱抱吗？”玉子夜迟疑了一瞬：“能抱吗？”这有啥不能的。玉子夜马上跃跃欲试。只是，这人抱孩子和偷孩子似的，端着两条腿，小团子脸朝外，坐在他手上。白苏发笑，刚想说孩子不是这么抱的。忽的，前面传来一阵马蹄响。众人抬眼看去。不远处，沈瀚独身一人，骑着骏马，飞快奔来。一直快到面前时，身后远处才看到隐隐走来的大军。她眼中再盛放不下其他，目光萦绕在对方的身上，逐渐清晰的描绘着他的身形，缓缓扬唇，脚下不自觉的向前迎过去。瘦了，黑了。但整个人的气势更强了。哒、哒……马儿走的慢了下来。沈瀚翻身下马，一身盔甲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他张开手臂，顾不得满朝文武的目光，伸手将白苏抱在怀中。“夫人，我回来了！”她鼻子一酸，只能将人抱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良久。沈瀚方才将人松开。同时，玉子夜抱着小团子跑过来，“舅舅，你终于回来了。”沈瀚面色一凛，双手束手抬起：“末将参见皇上。”一句话，气势十足。下一秒，束起的手上微微一重，一坨软绵绵的东西被玉子夜放在了他手上。沈瀚缓缓抬头，目光对上一个小团子。小家伙儿也有点儿懵。陡然换了座椅还有些不习惯。但似乎父子之间有亲情感应，见沈瀚看过来，刚才被玉子夜揉捏的还有些不开心的小脸，马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沈瀚懵逼，扭头：“这是……”白苏笑：“你的好大儿。”沈瀚扭过来，小心翼翼的抬手，将孩子调整了个姿势。这是他的孩子啊。他嘴角缓缓上扬，越咧越大。小家伙儿咯咯直笑，越笑越响。玉子夜气馁：“我方才逗弄了半天也不见他笑，果然你们是亲父子，这才头回见面，小家伙儿就这么开心。”“那是自然。”沈瀚得意道。白苏忽的表情一顿。他家小团子忽然莫名其妙的咯咯出声的话，除了对人亲近，还有一种可能。她面皮发紧，扭头道：“还是我抱着吧，我……”沈瀚：“……”他低头，看着淅沥沥的水从自己手臂上某个团子身上滴下来，脸皮僵硬。白苏：“……”玉子夜：“哈哈哈哈哈……”“这臭小子……”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