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大概率是您的亲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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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将她送到了一个老旧居民区门口，梦安然看着手机拍下的详细地址，优哉游哉地寻过去。小区花园的大树底下有一套历经年月的石桌，好些头发花白的老人围在那下象棋。健身器材那则是坐着一堆大妈，闲话家常的嗓门儿大得整个花园都能听见谁家有些什么八卦。梦安然一双明亮灵动的眸子四处观察着，这一切对她而言都很新奇。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很有生活气息。当然，穿了一身高定，皮肤白得像瓷娃娃的梦安然，也引来了旁人好奇的目光。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怎么到这破烂小区里来了？遇到两个八卦但热心肠的大妈，梦安然得到指路，顺利地找到了梦家。这里家家户户都是两扇门的，外面一扇铁门，里头再一扇木门。梦安然抬头看了眼门牌号，又低头核对了一下地址，确认过后四周看了看没发现门铃。她礼貌地叩了叩铁门。声音虽小，但里面的人听到了。“谁啊？”伴随温柔动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木门被拉开，映入梦安然眼里的是一张不施脂粉却绝代风华的脸。透过对方的眉眼，梦安然瞬间确认了这就是自己的生母，她扬起微笑，“您好，我大概率是您的亲女儿。”苏宛曼愣住了，眼前的女孩皮肤白皙，桃花眼盈盈如水，仿佛在跟年轻时的自己照镜子。任谁见到都能一眼认出，这就是她的亲女儿，梦荣听见了年轻女孩的声音，从沙发起身，跟着走过来，看到那张与自己老婆年轻时七分相像的脸蛋时震惊了。隔着铁门相望，大眼瞪小眼的让梦安然觉得有些怪异，礼貌问道：“可以进门再说吗？”苏宛曼猛然回过神，连忙打开铁门招呼梦安然进屋。梦安然简单扫视一圈。房子不大，墙皮泛黄部分脱落，不过看得出来这一家子人很用心生活，打扫得很干净，角落小桌上还用玻璃瓶养着几支百合花。百合开得正好，散发出淡淡的幽香。环境处处透露着温馨，她只是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小的房子是怎么住得下六口人的。“坐吧，喝点水。”苏宛曼倒了杯温水递给梦安然，神色显得有些拘谨。豪门世家花费十七年时间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光是站在那里神色淡淡，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气场就不是寻常人能比的。梦安然结束领导视察般的打量，双手接过苏宛曼递来的澄澈透明不见水渍的玻璃水杯，“谢谢，你们叫我安然就好。”她喝了口水，自来水烧开的凉白开始终带着一股铁锈的味道，她喝不惯但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玻璃杯放上桌子时轻得听不见声响。她姿态放松，看上去更像这里的主人家。“大致情况陆倾城应该跟你们说过了吧？”苏宛曼和梦荣对视一眼，脸上尽是茫然，又同时看向梦安然，摇了摇头。午饭过后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过来，说他们养了十七年的小女儿梦倾城其实是陆家的孩子，要把人接回陆家去，什么都没问清楚呢，梦倾城就头也不回地跟着那群人走了，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发回来。夫妻俩还懵着呢，梦安然就来了。对上两双迷茫的眼睛，梦安然抿了抿唇，完全没料想过会是这种状况。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大概就是我和陆倾城出生的时候被抱错了，她才是陆家的女儿，而我是你们的亲女儿。”梦荣和苏宛曼猜测过这种可能性，但是看到被陆家养育出落得优雅高贵的亲女儿，此刻却变得局促不安。诡异的气氛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梦安然主动开口打破沉默。“梦家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对家庭成员有个大致了解，你们没什么问题想问我吗？”这架势哪儿像认亲现场，更像是商业谈判。项目详情我已经了解了，贵公司对我司还有什么疑问或需求？“你……你喜欢吃什么？我再去市场买点菜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苏宛曼两手不自觉地往裤子上擦了擦，这是紧张时掌心发汗的下意识举动。“没特别想吃的，我不挑。”梦安然唇角挂着柔和的笑，捧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这个味道早晚会习惯的。苏宛曼舔了舔唇，起身看了眼梦荣，“那我去趟菜市，你给羽书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赶紧回来。”“好。”梦荣目送苏宛曼逃也似地出门，拿起手机不好意思地看向梦安然，“我先打个电话。”“嗯。”梦安然起身，四处看了看，“不介意我参观一下吧？”梦荣嘴唇颤了颤，嗯了一声。梦安然踩着小高跟在房子里晃荡。三室一厅，一厨一卫。每个房间都很小，看里头的装饰就能判断是谁的房间。主卧是梦家夫妇的，仅一张一米五宽的床，和一个双开门的木衣柜，款式瞧上去像八九十年代的，毫无审美价值。次卧是姐姐和陆倾城的房间，两张单人床床头对床头，摆成一个L型，还有一个共用的衣柜。床底下堆了好些箱子，显得空间特别狭窄。看得出来陆倾城走得很着急，也很绝情，所有物品都还留在房间里，什么都没带走。确实，去了陆家会有更好的，这些用了十几年的物件对于陆倾城而言已经是破烂了。客卧是哥哥弟弟的，一张子母床，窗户面前有张小书桌，再配个衣柜。梦安然拉开衣柜看过，挂起来的全是弟弟的衣服，哥哥的衣物只有寥寥几件，全部叠起来放在了最下面。梦家的有车有房，勉强算是小康。只不过家里孩子多，而且几个孩子都在上学。梦家夫妇俩要供四个孩子读书，日子难免拮据些。但是看这里的环境就知道，尽管家里经济状况再差，也从没亏待过孩子。姐姐正是爱打扮的年纪，有全套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不是什么高端贵价品牌，但也是叫的出名字的牌子。弟弟作为家里年纪最小的成员，衣服是最多的，书桌上有个立架，其中一大半都是他的绘本。哥哥则是很有担当，东西不多，现在假期还会去做兼职赚钱补贴家用，算是家里半个顶梁柱了。最后说说陆倾城留下来的物品，光是那个枕头就是全家人里用的最贵的，看材质看做工大概三百多块。床底下放了七八双漂亮的鞋子，每双不低于五百块。被接回陆家时，陆倾城身上却穿着破旧且不合身的裙子拼命卖惨。那条裙子，大概是属于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