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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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三次了。在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之下，承宁安仔细感受着来自苏清源灵力的温度。苏清源则是垂眸，遮挡住大半阳光的他更无法被看清双眼的眸色，但能以他的动作推测出他在盯着那与他的手相接触的肌肤。随后才将注意力放在顺着经络流入承宁安体内的灵力，和前两次一样，这些灵力最后的结局都是在承宁安体内逐渐平息。足够了，苏仙人。承宁安也没什么感觉，但好像又存在不同。他想，似乎对万物的觉察能力更敏锐了。他抬手指向一侧，不过是心念一动，所指的石头四面八方炸开，带起来的余波也伤了地上的杂草。苏清源转头，透过窗户看向被破坏的地方。那是他的灵力。不可能被察觉错的，在自己手上运用了百年的灵力，就在刚才被承宁安轻松掌握。尽管带来的破坏力远不及他一个零头，却不难想象在长久的锻炼下会有怎样的奇迹发生。果然是这样。承宁安觉得他或许是弄明白了。苏清源还在看着他，但也仅仅是看着，没有做出行为也没有说话。哪怕是如此，承宁安还是愿意把他暂且知道的都告诉他：苏仙人还记得你初次见到我的场景吗这样的说话还以为他们认识了很久，实际上他们的初见也不过近一段时间的事，除却脑子不好使的可能，苏清源自然不可能忘。他点头：嗯。那时候被劫匪攻击，我还以为要命丧于此了，苏仙人就像天神下凡，拯救了我。而且……听他说话一直都能勾起苏清源的兴致，哪怕是不重要的内容，当承宁安停顿时，他会带着一点疑惑重复：而且有一名劫匪攻击时使用了术法，那时就出现了端倪，那术法不仅没有伤害到我，还莫名其妙消失。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没怎么细想，后来也是因为苏仙人主动往我体内注入灵力，结果都以平静收场，便会下意识想是不是我的身体有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能力。而如今，试试就摆在眼前。与苏清源擦身而过，承宁安站在门边：我是不是很厉害他的手在颤抖。苏清源捕捉到的不止这一点，还有承宁安朝着他笑时下拉的眼尾，都在表明着他的不安。为什么会不安明明这里已经是最能保护承宁安性命之地。苏清源瞬间就能想通，问题是出在他身上了。又是什么让他不安，没有找到问题的根本便也无从解答，但不代表苏清源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他没有忽略承宁安最后问出来的话：很厉害。承宁安突然看他。他像是在观察着他，在打量着他，那没有实形的视线冲击着苏清源的眸子，像是想要将他的眼珠撕开，看清其中所透露的情绪是真是假。那样的气势是承宁安无意识释放的，苏清源很清楚，承宁安没有那样的动机。可他的脊背还是不自觉僵硬着，直挺着，宛若面对着敌人。自从被众人冠上剑尊这一名号苏清源很少会面对这样的冲击，这样让他如临大敌的冲击。承宁安不知道自己这一平静的打量居然能够震撼到苏清源，他从一开始就是在辩证苏清源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他自认为自己这一身的能力能够划分进邪魔外道之中，而修仙者大多讨厌这样的人吧。事实证明是他多想了。嘴角扬起的笑消化了承宁安无知无觉的锐利，他又心生一计：苏仙人，我想看看我的极限在哪，能帮帮我吗苏清源不会拒绝。他触碰着承宁安的掌心：受不住了和我说。承宁安点头，他只是想测试极限，而不是找死。苏清源的灵力源源不断的涌入体内，最终被看不见的黑洞吞噬，消失无影无踪。但有之前的结果来说，这些并不是无用功。承宁安闭上眼静静体会着。他不清楚时间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半刻钟，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也许是一个时辰，总不能是一天吧。承宁安睁开双眼他的姿势已经换了一个，即便是瘫倒在地上的姿势也不难受，苏清源一直为他关心着。轻微的动作就换来身边人的转头相望：终于醒了。他大有种松口气的感觉。承宁安反而觉得不太好了：我睡了多久苏清源：若你夜里还不醒，就睡了两天。承宁安站起身，一整天都没用过的身体未觉疲倦，他瞧着正泛着橘色的天空意识到夕阳快来了。身体如何承宁安：前所未有的充满了干劲，而且……身体里好像多了什么……空空荡荡的身体之中漂浮着很小却不容忽视的东西，尽管没有出现身体排斥异物的难受反应，可一旦察觉到了便再也冷漠对待。在心念一动中，几乎是空无一物的身体内部中出现一只类人大手，在承宁安的控制下拨弄着那小小的黑团。好像快到了……就快了就快了。小小的只有一颗手指盖大小的黑团终于承受不住逗弄，撕裂开小小的缝隙，冒着萤蓝的光芒。苏清源同样也感觉到丝毫不对劲，他的识海正在翻腾。终于在最后阶段，那一只大手牢牢握住了有着丝丝裂痕的黑团。与此同时，一柄让承宁安并不陌生的剑出现在他眼前。他愣怔着，眨巴着眼睛看向苏清源。苏清源也对这样的发展有着意外，不过脸上的表情很快被了然代替：虽不知你做了什么，但竟能控制无名，很厉害。说是控制倒也算不上，属于剑尊的本命剑哪里是那么好挥霍的。猝不及防让它从苏清源体内出现就已经消耗承宁安大半精力，如今更是在疯狂的喘息中失去对它的操控。苏清源插了一手，接住了向下掉落的无名。哪怕是承宁安也明白现在的事情大发了，他看着苏清源手中的剑半晌，又抬眸看向苏清源。他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算好。本命剑能被别人召唤，那还能叫本命剑吗他几乎是把这个问题写在了脸上，苏清源无奈：摸摸。啊承宁安看着被递在眼前的剑，不敢动弹，生怕苏清源这是钓鱼执法。或许你再精进些，以后也能算是无名第二个主人。苏清源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不在乎。且不说他很明白无名不会背叛他，若非如此方才被召唤时也不会搅动着他的识海翻涌，再者若是让承宁安再多一手保护自己的能力，对他们而言皆大欢喜。承宁安轻轻将手搭了上去。过于凌冽的气息让他眼皮颤抖，手指微缩：它是不是不太欢迎我苏清源：或许需要熟悉一下承宁安收回了手，摇摇头。没必要，他想，这到底是别人的东西，他还没那个心大到直接为自己所用。他似乎是在转移话题：它有名字吗有，还不止一个。嗯勾起了往事，苏清源在回忆中柔了目光：第一次得到这把剑，我给它取名尘道，便是想用它来提醒我的人生道标，铲除这人世中的一切危机。只是后来出了一些事，对自我产生了些许怀疑。承宁安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清源。不敢想象，这位被众人敬仰的剑尊竟也会有如此经历。不过后来也被师尊开导了，他说我陷入那般境地只是自己将自己束缚住了，便给我的剑换上了无名二字。没有名字，就是没有定义，想做自己就行。他突然抬头看天：还有一些时间，我带你去花长老那吧，即便你说你的身体并无大碍，没有清楚的检查我也放心不下。啊，现在就要去见长老吗，我要不要整理一下好歹也是睡了一天多的时间，总不能以这邋遢的样子去见别人吧。苏清源提议：可以带朵花去，花长老是位爱花之人，不论是什么花只要当着她的面送给她，她都会高兴。承宁安：……他看着没有任何色彩的周围，陷入沉默。可意外的是苏清源的话似乎不是随便说说，打开房门的瞬间承宁安便注意到苏清源手中多出来的一朵花。娇嫩欲滴的红艳而不俗，花瓣做着顶天立地的姿势大方盛开着，是单纯用好看无法形容的美。苏清源把花递给了承宁安：这朵如何承宁安接过：很好看，是什么花木棉花。承宁安对这种东西一窍不通，听见名字的瞬间只会想，棉花还能开花没有要事时花长老只会呆在丹峰哪也不去，想要寻她并不多么困难。摆弄着长势良好的各种植物，听见推门声也不曾直起腰：前几日宗门就与我说了这事，我还在想剑尊什么时候会带着他来呢。原来这位就是气运之子。她缓缓走上前来，带着分辨不清的花香。低头看向承宁安手中的花枝，笑了：还会带礼物，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