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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魏冉,见担架上模样凄惨无比的石令宽后,不由嘴角一抽。只见其左脸红肿,右脸青黑,一只熊猫眼,嘴里往外吐着血,全身上下几十个大小不一的鞋底印……。太后观之蹙眉。皇后见此一幕,没有众人想象中的花容失色、大发雷霆。她只是峨眉轻蹙:“发生何事?怎会弄的如此狼狈?”石令宽张口就哭,用抹了生姜的袖子擦了擦眼,当时就眼泪横流,止都止不住。“姐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方才在白虎门外,我被人给打了,若非侍卫拦着,我可能就要被打死了啊。”太后愠怒:“皇城宫门,天子脚下,何人如此放肆,胆敢殴打国戚?”石令薇瞧了石令宽一眼,眉宇间隐隐透着几分不悦。她凑近太后,压低声音道:“母后切勿动怒,舍弟脾性臣妾最了解,平日里跋扈惯了,每次惹了乱子,便会来臣妾这里寻求庇护。”“前不久为一青楼女子争风吃醋,将永安府尹之子打成残废,此事都闹上了朝堂,祖父自觉丢人,回家便大发雷霆,前日还告诫臣妾要好好管教他。”“今日闹出如此大动静,想来也是雷声大雨点小,母后也莫要被他外表所迷惑,这孽障颠倒黑白的本事可大着呢。”皇后说完,还不忘翻个白眼。知子莫若母,知弟莫若姐。能当上皇后,可不仅仅是出身名门,其涵养与三观也都远超常人。太后闻言点头道:“此事你来处理。”石令宽偷眼看了看,发现没了动静,便哭的更大声了。“住口。”皇后娇叱一声,石令宽一下便止住了哭声。由此可见,威严尽显。“你且把前因后果讲一遍,本宫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更不会让人蒙冤,若是有人说谎,本宫绝不绕他。”石令宽表情一僵,随后哭诉:“方才白虎门外,我瞧见一人面生,便上前询问其姓名,想要结交一番,可此人张口就让我滚开,我跟他理论,他就把我打了,宋清河、郭宝林、杨峰、赵天良都可以为我做主。”有目击证人?难道这次真不是他惹事在前?石令薇颇感意外,凤眸诧异:“你且说,何人伤你?”“启禀皇后,人是我打的。”一道声音从角落响起。众人闻声看去,许多都在交头接耳议论魏冉的身份,他只在赴京之初来过皇宫一次,随后半个月都被囚禁在王府,除了为数不多的皇室成员外,无人知晓他的身份。石令宽指着魏冉哭诉道:“姐姐,就是他打的我,太后娘娘,你们一定要为我做主。”太后望着魏冉,神情淡然道:“原来是闵王世子。”许多人露出看好戏的眼神。公主、千金们眼神亮晶晶的,毕竟,如魏冉这种俊美无双、又身份尊贵的少年郎可不多见。皇后神态平静,微微点头走下台阶,来到担架前检查伤势,唇角却是微微一抽。因为她发现,石令宽脸上的乌青乃是颜料涂抹,黑眼圈还能看到锅底灰的痕迹,还有身上那大小不一非常明显的脚印,显然不是一人所留。她语气冷淡了几分:“这些伤……都是魏世子所为?”魏冉点头:“没错,都是我打的。”皇后很是疑惑,因为这些伤大部分都是假的,可魏世子为何要承认?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道:“嗯,一切由母后裁决吧。”她折身回了太后身边,凑在其耳边窃窃私语一番。太后也露出匪夷目光,不过很快就面带微笑:“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实属正常,你们父辈均为大骊贤臣,身为王公之后,理应相敬相爱,岂能因为一时不快而结怨?”“魏世子,你父在京时,与陛下亲如手足,令宽如今身为国舅,称陛下一声皇兄,按辈分算是你叔父长辈。”魏冉嘴角一抽;这咋还多了个叔?要不要这么扯?石令宽更是张大嘴巴,猛地看向魏冉,想笑不敢笑,憋红了脸。太后接着含笑道:“既为叔父辈,你理应敬他。”“石令宽,本宫也不得不说你两句,魏世子千里迢迢孤身赴京,在京城无依无靠举目无亲,你既为长辈,也理应爱护魏世子。”“岂可因为一些小矛盾便闹得人尽皆知?如此度量可非国舅所为。”石令宽被说的老脸一红,低头面露尬色。太后继续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又是雯儿及笄之礼的大喜日子,依本宫看,你们不如握手言和,此事就此作罢,如何?”魏冉心中一动,当即拱手一礼:“诺。”“可是,太后娘娘,您看我这……。”石令宽指着自己的脸,还想继续追究,却被皇后一声‘闭嘴’给打断。魏冉目光闪烁,主动来到大殿中央,唉声叹气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将国舅打成如此凄惨模样,实属不该,千错万错皆为臣错。”“为表歉意,臣请太后、皇后准允臣陪同国舅前往太医署医治,臣也理应尽到照顾国舅的义务,否则,良心难安呐。”魏冉此刻模样有些悲戚,一些家教好的王公贵子频频点头,投来赞许目光。一些官家小姐更是眉目含羞。相貌俊朗,脾性品德又如此高尚,这在王公贵子圈子里实属罕见。石令宽听后,整个人都懵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干笑:“呃,这,不,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太医署即可,魏世子既然已经认错,那此事,本国舅也就不追究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诬陷,魏冉会全部接下,甚至还对他以怨报德,这是何等胸襟?以至于他都有些自惭形秽。“不行,国舅的伤是我打的,理应由我陪同前往太医署。”魏冉板着脸,当仁不让。皇后表情奇怪,不明白魏冉是何用意。太后对此颇为满意,含笑点头道:“既如此,那魏世子就陪石国舅一同前往太医署吧。”“多谢太后。”魏冉躬身后退,转而扶着石令宽。石令宽干笑:“这,这多不好意思。”魏冉神秘一笑:“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本世子分内的事,谁让你是长辈。”“呃,哈哈,走走走,去太医署。”两人结伴离开宴厅。等出了宴厅后,魏冉微笑道:“国舅装的还挺像,现在没人了,该把脸上的灰洗了,不然这个样子成何体统?”石令宽眉开眼笑看着魏冉点头:“你这晚辈,还怪好嘞。”“走走走,跟我来,前面就有水房。”石令宽对福寿宫很熟络,轻车熟路便找到了水房,将脸上的颜料和锅底灰洗的干干净净。“洗干净了吗?”魏冉问道。石令宽点点头:“嗯,应该洗干净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他指着自己的脸给魏冉看。魏冉双眼微眯,抬起一拳重重打在对方眼眶上。啊!!!一声惨叫,响彻福寿宫。这次不用化妆,他眼眶真黑了……。魏冉不给石令宽反应机会,拿起水桶中的实木水勺,啪一声砸在其脸上。用力过猛,木勺直接断了。不过效果很好,石令宽的脸当场黑紫乌青。他一阵天旋地转后摔倒在地,等他回过神来,便看到魏世子面带微笑,抬起的脚重重落下。魏冉一脚一脚的往他身上踹。石令宽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这次水房无人,没有目击证人。魏冉打完一顿,将水勺一扔,拍拍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