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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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父母讲过之后，我开始背着自己的画架到处旅行，因为那么多年我的画里都是陈斯礼，再次提笔，我竟不知道应该在纸上留下些什么。一路上，我碰到了许许多多的人，白天，我会在咖啡馆内帮忙，夜晚来临时，赶上运气好，咖啡店的老板会请我们去当地的小酒馆内喝酒，酒精上头时，我会听到许许多多的故事。爱恨嗔痴念，人生在世，故事无非就是这些。一个月后，我在冰岛，见到了陈斯礼。那天，咖啡馆内的老板告诉我，窗户那边坐着的，是个苦命人，一路追着自己的未婚妻到了冰岛，他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在哪里，所以只好一路问，从未婚妻工作过的书店到小酒馆，再到如今的咖啡店。“他说，他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直到未婚妻跟他提出悔婚时，他才发觉，原来她在他的生命中，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咖啡店的老板是个法国女人，曾在中国待过6年，跟我说着的时候眼角微红，似乎刚刚哭过，“他们的故事真的好浪漫，虽然我不知道这位男士犯过什么样的错误，但我是真心祈祷上帝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听完，我还在感慨时，抬眸看见了陈斯礼的背影，他双腿交叠地坐在窗户边，似乎瘦了许多，黑色的大衣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胸口处的蝴蝶似乎被人又缝了一遍，比往常的颜色深了许多。愣神时，陈斯礼已经扭过头来，走向了我，我望见他原本凌厉的线条又瘦削了几分，眼窝下方是深深的黑眼圈，我不大了解这些日子他都经历了什么，但看见他的那一刻，好似时间都静止了。“稚稚。。。。。。”直到他的声音在咖啡馆内响起，我才终于缓过神来，原来，一切都已经不似从前了。那天之后，陈斯礼每天都会来咖啡馆内点上一杯咖啡，在窗边坐到我下班，一天接着一天。下班后，他会跟在我的身后，送我回家。我们之间，始终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租的房子门口每天都会有我意想不到的东西，有时是一条围巾，有时是街边的巧克力蛋糕，有时是他自己亲手缝制的零钱包。。。。。。直至半个月后的晚上，老板请我们在小酒馆内喝酒，在那里，我们见证了一对情侣的求婚。精心挑选的求婚戒指，词不达意的告白剧情，泪流满面的观众。。。。。。在那之前，我以为电视剧内的求婚剧情只存在于电视机内，这一刻，我想，我有勇气拿起曾经的画笔了。因为这世上，第二次出现了我想要画下来的东西。于是那晚，我跟酒馆内的老板辞职，说明原因后便买了飞往巴黎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