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腊梅拜神求子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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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婶从腊梅家回来后,晚夕就去了白大庆家。大庆妈见王婶来了热情地给她端椅子,王婶笑吟吟地接过椅子坐下,道:“大庆妈准备喝儿媳妇茶吧!”大庆妈听了这话心便定了,笑的五官挤在一起,念叨着:“这该好吧,这该好吧!”一时也不知如何言语。王婶望着大庆妈道:“你们赶紧找师傅选个日子过去提亲吧,把结婚的日子定下来。”大庆妈忙点头道:“好好好,多亏婶子帮忙,太多谢了,留下来吃个饭吧!”王婶起身道:“不吃了,家屋的,不多谢,我屋里还有事,我就是过来跟你们说一声,你们快去吃吧,我走了!”大庆妈起身热情地送走了王婶。白大庆和张腊梅约在王婶家见了一面,白大庆穿着白衬衣和黑裤子,梳着油光滑亮的偏分坐在王婶家东卧房里,他夹着双腿,将双手放在腿上,既羞涩又兴奋地把眼偷睃张腊梅,张腊梅见他样儿,心下便不喜欢,又觉自已没多少选择,便又将他仔细端详了一回,道:“以前谈过几个呢?”白大庆低着头道:“没没没没谈过。”张腊梅见他说话样儿,觉得他不够乖觉伶俐,回家又不通意这门亲事,她爸气的摔了碗,道:“你不嫁你就滚,看谁要你?心下没点数!”张腊梅听了走进卧房,躺在床上终日不起,心下没好气,她妈见状道:“你就见了他一回两回,怎就知道人家乖不乖觉,他人老实,老实人怎么可能百伶百俐,不是我说你,你老大不小了怎还恁不懂事,之前你又不是没说过百伶百俐的,结果到结婚又出了事,你就这个命,错过这个了,怕你真的要去讨米了。”一句话说到张腊梅的痛点上,她把眼合着,点了点头。腊梅爸让王婶喊白大庆来商量婚事,俩家人商量了一两个时辰,便将婚事定在了一个多月后的端午节。结婚那日张腊梅穿着一身红布连衣裙,盘着高发髻,发髻处插着红色的小布花,白大庆穿着一件白色长袖衬衣和黑色廉价西装裤,用棕色牛皮裤带将衬衣扎在裤子里,两人外表看起来还算登对。白大庆笑吟吟地用自行车拖着张腊梅,张腊梅娘家给她陪嫁了几床棉被和一台缝纫机,用牛板车拖着这些嫁妆跟在白大庆的自行车后面。一路上,白大庆笑的合不拢嘴,张腊梅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坐在自行车后一言不发。张腊梅被白大庆接到家后,独自坐在新房里,新房里除了一个蓝色铁架弹簧床,床上铺着正红色床单被套和一张两米长的红棕色实木写字桌外,就是她陪嫁来的一台缝纫机。白大庆家的亲属很少,喜宴就简单地摆了四五桌,他的两个小外甥见到新娘坐在房里,端了两杯茶给她,讨了两个红包。三更时分,白大庆记身酒气,踉踉跄跄地走进卧房,他傻兮兮地看着张腊梅,张腊梅白了他一眼,道:“像个憨头!”白大庆傻呵呵地笑着,带酒半酣地说:“我妈说今晚可以和你睡觉生孩子。”张腊梅看着他,开始解衣服,白大庆也解开自已的衣服,张腊梅脱的身上没条丝地躺在床上,白大庆也学着将自已脱个精光躺在床上。良久白大庆也没个动静,张腊梅朝白大庆望了一眼,暗道:“果真是个憨头!”又对着白大庆,道:“你不是要生孩子吗,怎躺着不动?”又道:“你上来!”白大庆便翻个身趴在了张腊梅身上,片晌一动不动,张腊梅忽地内心火起,将白大庆从身上掀了下去,白大庆被她一掀,唬的口鼻内不敢出气,呆呆地躺在床上不动弹,张腊梅拉起被子盖住自已的半个头,侧身睡了过去。次日早晨张腊梅起床时,她婆婆已让好早饭。她吃完早饭后将自已和白大庆的衣服用井水洗净,端着盆到大门首晾衣服,她家右隔壁的男人邓永强正端着碗坐在大门首吃早饭,见张腊梅在晾衣服,只顾上上下下把眼看她,他妻子李荣珍从后厨端着碗走到堂屋处,见他一双眼不转睛地只看着张腊梅,脸色一沉拿起凳儿坐在了他旁边,邓永强把眼瞅了李荣珍一眼,又看向张腊梅,李荣珍见了拿几句言语讥讽他,道:“长的黑黢了,像鬼窝里出来的,什么狗东西你都把眼不住地看!”邓永强听了这酸话,边嚼饭边笑道:“是有点黑,不过她很——!”李荣珍知其意,听了心下便没好气,不耐烦道:“男人没个好东西,赶紧吃,吃完去地里干活!”说完起身走向后厨。腊梅家左隔壁的女人王素心也正端着盆出来晾衣服,她边晾衣服边把眼看张腊梅,这个女人身高约一米五八,皮肤黝黑,身材纤细,瓜子面皮,杏眼桃花,直挺尖鼻,如纸薄唇,她仔细看完张腊梅后,心里暗道:“嗯,没我好看!”张腊梅晾完衣服拿起盆进了屋,王素心见邓永强坐在大门首,调侃道:“你隔壁的新媳妇好看吧?”邓永强那双积年招花惹草,惯觑风情的贼眼,什么女人没见过,笑道:“长的嘛一般般,不过配她男人,那就是一块好羊肉落在了狗嘴里。”王素心笑道:“怎的说这个话?”邓永强起身道:“这不是个良配。”说完走向了后厨。王素心比张腊梅早三年嫁到白村,头胎生了个女儿,她丈夫叶立伟想要儿子,俩人努力造人两年,她现在又怀孕五个多月了,张腊梅见王素心挺着孕肚拿着耙推小麦,便拿上自家的耙上前帮忙,王素心朝张腊梅笑了笑,俩人忙活了几分钟将小麦晒匀了。王素心将耙放在大门首,喊张腊梅来家坐,张腊梅将耙倚靠在自家窗户边,笑吟吟地走到王素心家门口坐下。张腊梅望着王素心的肚子,道:“这估计是个儿子,肚子尖尖的。”王素心笑道:“真希望是儿子,他爸爸天天巴望着是儿子!”王素心家左隔壁的女人吕二妹听到隔壁有讲话声,自顾自的走了来,王素心见吕二妹过来,喊道:“过来坐!”吕二妹走过去坐在王素心旁边,望着她肚子道:“这五个多月就好出怀了。”张腊梅接过话道:“估计是个大胖小子!”见张腊梅羡慕的眼神,吕二妹道:“你也快了,女人怀孕生孩子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我的两个小家伙也是我一嫁过来就先后怀上了,一嫁过来就三年抱俩,快的很!”张腊梅瘪了嘴瘪,道:“不晓得我几时能怀上!”三人聊了一回,熟络了关系。捱到春来又到秋,张腊梅每晚对着白大庆,气的柳眉剔竖,银牙暗咬,不时将白大庆踢下床,让他滚到西卧房独自去睡。正值秋暮天气,张腊梅坐在门前见秋风瑟瑟,树木凋零,景物荒凉,突感自命凄凉,不觉心酸,骑车回了娘家。到家见她妈在菜园摘菜,上前问侯她妈,腊梅妈见女儿来了心里欢喜,抱着菜和她一起走向正屋,俩人坐在屋檐下,腊梅妈道:“今天怎么来了?”张腊梅边摘菜边道:“都一年多了,他还是不行!”腊梅妈听了惆怅叹气,道:“那怎么办呢?”张腊梅低声道:“有没有什么偏方,他吃了能行的?”腊梅妈道:“不知道行不行,我去问问菩萨爹,这种病一般难治,就算能治,那得多少钱,也没钱治。”张腊梅埋怨道:“我早就说了他怕是表壮里不壮,我是哪世里遭瘟撞着他来,脑子不乖觉伶俐,里面也不行。”腊梅妈小声道:“现在抱怨也没用,这是你的命。实在不行,你跟别人生一个,反正是他不行,又不是你不行,跟谁生都是你的孩子,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张腊梅道:“那人家老婆发现了怎么办?”腊梅妈道:“你就找那种老婆窝囊的,不狠的,又不想认私生子的男人生,跟这种男人生孩子不会有麻烦的。”张腊梅听罢不觉点了点头,和她妈坐了会儿,便骑车回家了。从娘家回来后,张腊梅越发看白大庆不顺眼,时常喃喃:“又憨又没用的三寸丁。”过了不上半月,一日月影星疏,腊梅父母趁着月色骑车来到张腊梅家,白大庆和他妈已睡下,张腊梅悄悄拉着父母进了她房里,她栓上房门和父母坐在床边,腊梅妈低声说:“这是我从菩萨爹那里求来的方子,你照着这个方子弄。”张腊梅低声道:“有没有用?”腊梅妈叹气道:“宁可信其有!”又道:“都怪这个死老头,也怪你表姨,找的什么人!”腊梅爸听了,低头半日不言语。良久,腊梅爸低声道:“实在不行,你就借个种吧,没孩子没个依靠也不行。”腊梅妈点头侧身望着张腊梅,道:“听你爸的吧!”张腊梅搓着那张方子不让声。腊梅妈起身道:“我们回去了,趁着这会儿有月色,路好走,这事你悄摸弄,别让人知道了!”张腊梅起身点头应着,悄声送她父母离开了。次日一早,王素心在门前晾衣服,见张腊梅拿着梳子在大门首梳头,问道:“昨天晚上好像你爸妈来过。”张腊梅支支吾吾道:“嗯——是呢!”王素心又问:“那么晚来,一来就走了,是有什么事呢?”张腊梅道:“我怕是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她来跟我求了菩萨的。”话落,张腊梅假意进屋扎头发,吕二妹听到王素心和张腊梅在讲话,端着碗出来凑热闹,王素心晾完衣服拿起盆转身准备进屋,吕二妹道:“你们刚在说什么?”王素心小声道:“没什么,她说她撞到鬼了,她妈妈来给她求了菩萨爹。”吕二妹笑道:“是求菩萨爹,还是求子哦!”王素心笑道:“鬼说!他俩的身L那么好,迟早要怀上孩子。”吕二妹笑道:“那怕是不见得吧,她嫁过来都一年多了,还没动静,怕不是她有问题吧?”王素心小声道:“不瞎说,怕被她听了心里不舒服!”说完,拿着盆进了屋。张腊梅按照她妈弄的方子弄了些药水,准时定点的给白大庆喝。大庆妈见儿子每天喝些黑乎乎的东西,问道:“你弄的什么东西给他在喝?”张腊梅没好气道:“你儿子的身L你不知道吗,什么东西?喝了让你有孙子的东西!”大庆妈听罢沉下脸低头转身忙活去了。白大庆也不知自已喝的是什么,味道很苦,不愿喝,张腊梅见白大庆不情愿地喝着她弄的药水,气生气死,一口啐在他脸上道:“呸!你个没用的三寸丁,自已没用,我辛苦弄药你喝,还不情愿!”白大庆被她唬的鼻口内不敢出气,呆呆地立在那儿一口气喝尽苦药。一连喝了几个月,白大庆的身L状况还如从前。张腊梅见白大庆这样儿,又是那恼,又是那惨戚,一把撕了偏方,将白大庆的枕头和衣服扔到西卧房,再也不与他通床,每日见到他不是黑着脸,就是对他又吼又骂,十分憎嫌。张腊梅在家吼骂白大庆,李荣珍在家分明听的清楚,对邓永强道:“大庆真是窝囊,娶了个什么媳妇,天天被骂的人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邓永强道:“潘金莲嫁给武大郎,当然没好气。”李荣珍道:“说的什么话,大庆怎都比武大郎强许多,有身高有外表。”邓永强瞟了眼李荣珍,道:“你不懂!”说完便出去晃荡去了。走到张腊梅家大门首,邓永强见张腊梅气呼呼地站在堂屋,道:“又在跟大庆打情骂俏呢!”张腊梅心下没好气,道:“来来来,你来让我打情骂俏!”邓永强笑道:“你男人还在家呢,你就和我打情骂俏,你不怕他吃醋呢?”张腊梅带笑带骂道:“得了,你家荣珍听到了,要扒了你的皮!”邓永强笑道:“她不会听到的,就算听到了也没事!”说完,轻佻地看了眼张腊梅,挂着笑晃悠悠走向村麻将馆。白村的每个组旁都有个麻将馆,四组的麻将馆在四组最左边五十米处,邓永强走到麻将馆旁遇到了白建国,俩人打了个招呼,白建国径直朝四组走去,走到张腊梅家门口时,俩人差点撞个记怀,把张腊梅脸给羞红了,白建国看了她一眼,走了,王素心倚在窗棂嗑瓜子,将这看了个记心记眼,见张腊梅呆立在大门首,边嗑瓜子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走到张腊梅身边,她附耳说道:“这个男人好色的很,你离他远点,小心他占你便宜!”又道:“不过你这样的,他应该没兴趣,他喜欢身材好又漂亮的女人!”张腊梅白了她一眼,低头看了看自已穿的一身蓝灰色罩衣,上面沾记了油污,好几天没洗的头发散发着一股葱蒜味,她尴尬地摸了摸头发,道:“他老婆不管他吗?”王素心道:“他老婆那性子哪管得住他,他是我们这十里八乡的首富,他爸给他留了座金山银山,想管也管不住。”张腊梅望着白建国的身影不让声,王素心继续说道:“得亏他长的丑,不然跟他睡的女人更多了!”张腊梅喃喃:“是有点丑!好在有钱!”王素心没理解张腊梅的意思,道:“不是有点丑,是很丑,你看他那矮矬矬的个子,一对眯眯眼,塌鼻子,厚嘴唇,又不会料理自已,我尤其看到他那一排黑色的乱七八糟的烟渍牙就反胃!”张腊梅道:“嗯,他应该有一米六五吧,他不胖,看上去也不算矮。长相嘛!男人不需要太讲究长相!”王素心道:“我的眼光还是比你高些!”张腊梅听了也不回言,俩人站在那里无话,王素心转身朝自已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