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扎西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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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墨脱天气阴沉，白玛措开着兽医站给自已配的皮卡车行驶在乡村小道上，路面坑坑洼洼的还有积水，开了大概十分钟都是处于一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情况。好在她并不孤单陪伴她的有旁边原始森林不知名动物的吼叫和高原反应。她晕晕沉沉又强打精神，终于在半个小时后原始森林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阔的牧场，这就是扎西乡。扎西乡的乡长次仁多吉在道路边上等待她。乡长给她了一条白色哈达，然后帮她卸下皮卡里的兽药，带着他去之前准备好的屋子——在寺庙里一个腾出来的禅房。屋子目测大概有二十平左右，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保存药物的冰箱、柜台、危险品垃圾桶甚至还有路由器和一个台式电脑，还用帘子隔了一个她的生活区，有一张床，墙上定了一个小柜子。在她参观房间时进来了一个穿着僧袍的老人，他眼神犀利的打量这个闯入他寺庙的女孩。“你好，我叫白玛措，十八岁，是墨脱县兽医站派来的兽医。”白玛措说到底也是没个眼力见，见到对方后仗着自已懂藏语直接与对方打招呼，完全没注意到对方阴沉的脸上。喇嘛看着这个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也不好打扰人家兴致，他推了推乡长，乡长用汉语给白玛措介绍，“这位是扎西寺的白玛活佛。”“你好，活佛！”白玛措走上去双手合十拜了拜对方。“你好。”白玛活佛终于开了尊口，与小姑娘打招呼。“你的藏语是在大学学的吗？”乡长用藏语问道。白玛措摇头说：“我爸就是门巴族的，我和他学的。”“你爸是林芝哪里的？”乡长问道。“这里。”“哪里？”乡长一脸惊慌。“这里，扎西乡，他叫扎西。”白玛措话音未落，屋外走进来了一个壮硕的男人，男人看起来有五六十了，穿着传统藏袍，一脸横肉看向白玛措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乡长见男人进来赶忙拦下他说：“年轻人都有自已的追求。”“咋了？”白玛措看着男人。男人退开乡长走到白玛措面前问：“你是扎西的女儿？”“有、有什么问题吗？”“我是他的父亲。”“哦。”白玛措瞬间多云转晴说，“我知道，你是桑吉措姆阿米，汉语叫爷爷！”桑吉措姆看着眼前这个皮肤白皙，穿着牛仔裤冲锋衣，完全看不出有一点藏族人特征的女孩，失望的叹了口气，扭头离开了。“咋了？”白玛措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问乡长，乡长摇头说，“没事，他只是有些接受不了。”“嗨，就这事儿呀！”白玛措一副都是小事的表情开始收拾药品，她一边整理药一边说，“乡长去村子里的告诉大家伙咱们乡来了一个兽医，咱们乡的马呀牛呀狗呀一类的动物看病、配种、接生我都可以。”“你不是来保护野生动物的吗？”乡长记脸疑惑。“保护野生动物和治疗家畜好像没冲突。”白玛措从自已带来的行李箱中拿出兽医执照放在药柜下面，“我有全科兽医执照。”站在一旁的白玛活佛忍不住泼冷水说：“小姑娘，我们这里从不需要兽医。”“你怎么知道？”收拾好药品的白玛措抱着胳膊反问道。“因为我们这里世世代代放牧，从来都没有过什么兽医。”白玛活佛说道。“但现在是现代社会，现代牧场，他们需要兽医，因为兽医可以让大部分牲畜活下来，牲畜活下来就减少牧民的损失。”白玛措环顾四周从墙边拿起助产器说，“就比如说这个助产器，如果牲畜难产可以用这个把牲畜拉出去不至于让牲畜一尸两命。”“还有这个。”白玛措拿出牛授精器说，“这个是给牛人工授精的，这个可以让母牦牛不用配种就可以生出小牛，并且最大程度生出健康的小牛，还可以改良牛群，淘汰不好的牛。”乡长听着白玛措口若悬河的讲述她的工具，越听越觉得难堪，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干给牛配种的事情，不过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乡长虽然不喜欢但也听着，白玛活佛可是完全听不下去，整理了一下僧袍走了。白玛措看着封建的活佛笑了一下放好器械对乡长说：“你觉得有用吗？”“挺好的，可以减少牧民损失吗！我这就回去找牧民给你宣传宣传。”乡长也灰溜溜的走了。留下的白玛措开始收拾个人物品，把洗漱用品放到墙上的柜子里，电脑平板放在床上，剩下的衣服因为没地方还是放在箱子里一通塞到床底下。收拾好东西她走到车边将那个二八大杠退下来，将医药箱挂在前面，助产器和灌药器的绑在后面，骑着这个自行车出门找活。她并不相信乡长的话，毕竟对方嫌弃的表情她全都看在眼里。她骑着二八大杠在操场上闲逛，这里说是一个乡其实就是个牧场，周围都是以养牛养羊为生的牧民。她骑了不知道多久看到了一堆男人围在一只躺倒的牛身边，白玛措走上前看去，那只牛难产了，男人们正在拽牛犊子，但牛犊子纹丝不动，母牛感觉是已经没劲了，软趴趴的躺倒在地毫无生气。白玛措知道这是自已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她推开男人们，把后座绑着的助产器拿出来，将绳子绑在小牛犊腿上然后摇把手，在所有人的震惊中，小牛被扥了出来，她又从医药箱里拿出碘伏倒在瓶盖上给小牛犊的脐带消毒，然后她又查看了一下大牛的身L情况，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对着那帮男人喊：“这是谁的牛？”“我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了过来，“我叫边巴多吉。”白玛措点头说：“我是县里来的兽医白玛措，跟我去寺庙拿点补剂，大牛虚脱了需要补剂。”白玛措将东西放回去，然后带着边巴多吉去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