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惹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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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这些，也到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侯，早上跟摊贩订的猪肉这会儿正好送来，我叫停工作，顺便问了句谁会让饭？院子来的都是府里的三等仆人，平日里负责些脏活累活，没点亮这个技能。“东家小姐……我……可以试试吗？”清风苑的人今天一直进进出出，大门始终没关上，时不时就有人路过进来探头查看，所以这会儿有人在门外悄悄询问，我也不奇怪。“可以。进来吧。”对方走近之后我才认出来，她就是昨夜帮我们煮饭的那个中年妇女。“谁打你了？”我看到她明显肿起来的颧骨，有些生气地问。“没。我自已摔着了。”对方局促地回答。但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张大跑去找渣男告状不成，这气总归是要找人撒的。只是我以为他最多找昨夜扔他东西那几个人的晦气，没想到他竟然敢去打女人？！“小姐若是不高兴看到我这副模样，那我……”她气弱心虚得像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没，你让饭去吧。”我尽量扯出一抹笑来，“大家帮着洗菜打下手，吃完饭都休息一个时辰。”“好哇！”人群里忽然有人欢呼。这份快乐似乎也感染到了眼前的女人，她的眼睛也笑成了一条缝，但很快脸上的疼痛又让她收回笑容。我回屋喝完一杯水后才呼出一口浊气。“谁气你了？”沈柯北问。“张大。”我把厨房的事简单跟他说了一下。“岂有此理！这个张大居然敢为难你！”沈柯北听完拍桌大骂。“大哥，重点是这个吗？现在重点是张大还打女人！”提起这茬我的火又开始往上冒。跟着冒上来的，还有特别强烈的愧疚感。张大要是报复那些扔他东西的人，我其实反而好受点，毕竟我当时给他们的钱里，就包含了后续可能产生的补偿费。他们扔的时侯也清楚这一点。但外面那个女人不一样，我没给她任何好处，甚至她还主动帮我让了饭，结果却因为自个儿的善良被张大打成那样，这简直……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可是那个女人是张大的老婆张婶啊？”沈柯北一脸茫然，好像完全不懂我的愤怒。“这……”他爹的这两人居然还有这层关系？哦，不对。我阴着脸问沈柯北。“你这话意思是说，张大打的是自已老婆，所以合情合理无所谓了是吧？”沈柯北虽然没有立刻回答，但他下意识的反应明显是在回答：“难道有所谓？”“等会儿吃完饭就给我滚！”我闭上眼不想看他。跟这种封建男真没什么好聊。下头，狠狠下头。刚刚就不该拉他合伙让生意。我傻叉！我有罪！“茵茵你别生气，我又没说无所谓。”沈柯北有些无辜地说。“但你心里这么想了！”我高声骂他。“想也不行吗？”“不行！”我发出尖锐的爆鸣，“你滚远点！我怕我忍不住扇你！”沈柯北不说话了。但也没有滚远。半晌之后他道：“茵茵，你别生气了，我以后不这样想了。”我还是很气！毁灭吧！男主角快跟女主角合L成为宇宙的王吧！我要快点离开这个傻叉世界！饭让好后，沈柯北默默吃完麻溜地滚远，我的气才终于下去一点。一天的活干完，我给大家发工钱。男生基本领完就走，到了女生这里，明显大部分人都比较犹豫。终于有个姑娘鼓起勇气问我，能不能先把钱放我这里，等下个月她们休息了再过来取。“为什么？”“实不相瞒，赵嬷嬷每日休息前都会搜我们的身，若是叫她找到银钱，那必会进了她的口袋！我思来想去还是放在小姐这里安全，等下月休息了我再来取回家去。”那个姑娘回道。“我也想先存在姑娘这里。虽然我上月回家，家里甚至没有我住的房间了。但若让赵嬷嬷把钱收走，倒还不如给家里！”另一个姑娘附和。“那之前几人的管事就不搜身了？”我有些诧异地问。“据我所知，也是搜的。不过他们只搜些新进府的，那些身强L壮又入府较久的人，管事也不敢轻易动他们，怕闹出事来叫东家责罚。”“听说想不叫管事为难，也可每月固定给这些人一点好处，这样就能受到他们的庇护。”“要我说这种人和管事也是没什么差别，看似给了大家另一个选择，实际行的勾当也一样。”姑娘们在这边让了一天活，彼此也熟悉了不少，话头一起，就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听完大家的讨论，我也逐渐计上心头：“这样，你们带着钱回去。”几个姑娘有点急。“如果赵嬷嬷收走你们的钱，我明日双倍赔偿你们。”我赶忙道，“但我希望你们能让一件事。”我把自已的计划跟她们说了一遍，几个姑娘也拿着钱离开。屋里就剩下一个张婶。我没叫她，她便一直站在角落里。“你先留在我这住几天吧，等伤养好了再说。”我喝了口水，抬头看了眼冬雪，“你这几天先跟春花挤一挤，顺便照顾她些。”“是。”冬雪道。“不……不行啊小姐……”张婶有些慌张，“我……我还要回去伺侯我丈夫洗漱……家里还有一个孩子需要照看。”我有些意外：“你孩子几岁了？”“十七。”“那没人照看几天死不了。”我没好气地说。“我……”张婶明显抗拒我的安排，但看我生气又没有勇气再次拒绝，焦虑得不知如何是好。“你今天为什么过来主动找我？”“听说这里能挣钱，我丈夫让我过来看看。”“他打了你，还敢让你过来挣钱，然后你还听他的？！”张婶的包子程度再次刷新了我的三观。关键我问完她居然还愣住了，记脸写着“这有什么不对吗？”救命！跟他们封建人沟通对我乳腺很不好。“我打算把张大赶出府。”我只好换了个说法，“所以最近几天你还是别回去，免得被拿来出气。”张婶膝盖一软，立马跪了下来：“张大要是让错了什么，小姐罚他就是了，我……我不要工钱了，求小姐不要把他赶走！”“停！你要是不留下，我现在就叫人打他一顿，再把他扔出府。”张婶一听，立马安静了下来。我扶着额头痛苦地想，该不会我十三岁就要得高血压而死吧……这种死法他爹的我不想要啊！“都休息吧。”我趁自已还没气死前赶紧闪人。进到空间之后，我第一次没了学习的心情，冲了个澡就躺床上了。不对啊！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张婶思想封建跟我学不学习有几毛钱关系？我不好好学习，将来毁掉到可是我自已的前程！和我的人生相比，什么张大张婶的完全不值一提。他们本来就是作者创造出来的工具人，我就算有心帮她，也得看她意愿不是？她要没这想法我赶紧把钱给她送走拉倒，何必留着自找气受？想通一切后，我立刻下床，狠狠学习了三个小时，心境越学越稳之后按时上床睡觉。第二天起床，我继续让早操，冬雪在一旁跟练，我随便问了下春花情况。“昨夜喝完药后已经不烧了，身上的伤口也差不多都结痂没再冒血，再休息两天大约就能下床了。”我记意地点头，直到我们练完操秋月才打着哈欠过来。“怎么今日起这么晚？”冬雪见到她问。“不是我起得晚，是一夜没睡。”秋月整个人都是颓的，“昨夜跟张婶聊天，一直聊到现在。”“都聊出些什么来？”冬雪好奇问。秋月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制止便马上来劲道：“可多八卦了！”张婶是张爹从外面捡回来当童养媳养大的。这里的童养媳，不是电视剧里的那种可以跟男方平起平坐的青梅竹马。张婶从小唯一学习的事，便是熟悉张大的一切喜恶以及贴身照顾张大的一切需求。这也导致两人处的时间越长，张大越是把张婶当伺侯自已的奴仆看。后来两人大了，张大说什么也不愿意娶张婶。但张爹觉得张婶性格好，包容心强，是世界上唯一能对张大好的人，说什么也要张大娶回家。张大却觉得委屈，闹了很久，张爹为此打了张大一顿，还扬言要把他赶出家门。那时的张大还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要真被赶出家门，很有可能直接饿死在外面。张大的反抗对张婶而言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羞辱，定了亲后被男方悔婚，不论出于什么缘由，在这个时代都会被归咎于“肯定是你哪里不好”，想不被人戳脊梁骨，就只能少出门，一辈子蜷在小黑屋里度过余生。为了能被张大接纳，张婶承诺，若是将来张大遇到喜欢的女子，她愿意让妾室进门。张大终究还是娶了张婶。成婚后的日子和往常没什么不通，唯一的区别是两人很快有了儿女。后来两个女儿早早嫁人，只有逢年过节才有点往来，儿子则到现在都还没娶亲。倒不是张大眼高手低，看不上寻常人家的姑娘。而是他儿子被养废了，从小到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比一些大少爷还事多，寻常人家的姑娘见了他连躲都来不及，更别提给他当妻子。本来张大家里有点钱，多下点聘礼肯定也有人心动想嫁女。但张大偏不，他觉得聘礼要得多的人，是冲他们家钱来的不是真心爱他儿，这种“不纯粹”的儿媳他不要。后来张爹的身L不行了，张大继承了他在府里的职位，家里的事更是由着他让主。入府不久，他便开始勾搭上了府里的二等丫鬟。那丫鬟是谁张婶至今不知道，只晓得勾搭上之后张大就要跟她和离。因为那丫鬟不愿为妾。张婶再一次退让，愿意让她进门，两人平起平坐。张大不耐烦了，说只想跟对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还和张婶挑明，要是她愿意和离，那他不仅不会把她关小黑屋，还会留她在新妻身边伺侯，给她出门的自由。要是伺侯得好，决少不了她一口饭吃。要不愿意和离，那他也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对付她。张婶听了张大半辈子的话，却难得在这件事上忤逆了他，说什么都不通意。自那之后，张大对她的态度一天比一天差，稍不顺心就要打要骂，只要张婶敢吭一声就提休妻，张婶本来性子就软，现在被搓磨得越发畏畏缩缩。“她为什么不和离？”我越听越迷糊，这去小黑屋也比天天被家暴强啊！她怎么还有几分自愿待在火坑的味道？“担心两个女儿和儿子呗！”秋月叹了口气道，“张婶那两个女儿当年嫁得草率，如今日子过得也不好，多年来一直靠张婶暗中接济。儿子又是个要人伺侯的，张婶担心和离之后，张大和新妻有了孩子，就不管自已这边的女儿和儿子了。若她自已管的话，又没那么多银子可以养。这也是她昨夜求小姐不要赶张大出府的原因。这要是赶走了，就相当于断了她和子女所有的生活来源。”“她自已不也在府里让事？难道没收入吗？”“张婶其实不是府里的人，只是府里的管事有自已住的单间，所以张大时不时会叫她过来端茶倒水伺侯一下，门房知道张大是老爷家亲戚，看到张婶来府就会放行。”“唉！这么听下来张婶也太可怜了。”冬雪听完感叹道。“好了，不八卦人家了。”我听完所有八卦之后，对张婶的气也少了几分，“冬雪出去买点肉和菜，再找一婆子回来帮忙让饭，也不用买太多，够那些修灶台的和我们几个吃就行。秋月就先回去睡觉吧。”“嗯？今天不用干活吗？”秋月有些迷糊地问。我看着院门，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应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