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来客和来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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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的最东南角，那个遗世而独立的地方，通L红色的一栋建筑正是孟易所在的这所大学的行政楼，领导办公的所在地。行政楼顶层最大的会议室里面，中间位置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男子一身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军装，肩部赫然扛着两个肩章，上面两个横杠中间夹着三颗星星。两旁的位置根据职位高低依次坐了几个军方和警方的人员，有些孟易还认得出来，一看那站在门口守卫的几人就是上士的肩章。当年CS那游戏还火时他还玩过几次，对于这个级别的还能认得出。不过，这丫向来瞧不起这样的游戏，所以撑死玩了一上士的军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以，这三颗星星的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官儿，不过反正肯定是这群人中最大的官儿。虽说在座的人都是有官职的，而且按道理来讲理应是按职位大小来排名的，不过孟易这孙子说的也对——他生来就是打破世间法则的。中间位置向下右边一排第一个位子上坐的就是这孙子，这家伙看着就是一副作死的样子，整个人僵在那里跟刚死了陪自已多年的狗狗一样的懵逼。看这样子，就是把大规模贩卖小黄片——不——大规模贩卖妇女这一罪名安在他身上都不为过。“孟易吧？”所有人都到齐后，中间扛星的领导看着雕塑般的孟易开口安慰了声。“你别紧张，我们找你并不是因为你犯了什么错误。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了解。”“。。。。。。领。。。。。。领导，您。。。。。。您说。。。。。。”孟易听到扛星领导跟他说话，一时间觉得自已听错了，愣了一瞬，这才开口有些结巴的答道。“哈，孩子，别紧张。我之前见过你爷爷，还让了他老人家一段时间的警卫呢！”扛星人看孟易这个样子，不由得一阵好笑，心想，这能是孟老的孙子？“小易，听说你最近谈了个女朋友？”扛星人提到孟爷爷的时侯，孟易听到耳朵里一阵的纳闷儿，爷爷已经失踪一段时间了，难道他是来问他知不知道爷爷消息的？正当他陷入沉思时，没想到领导突然话题一转，关心起他的私人问题来。“是，前两天刚在一起。”提起刘杰，孟易心里还是不知所措。心想，难道是刘杰她爸？对于他来说，刘杰答应他就是个bug，他们俩在一起也是个bug，这个世界的bug。他宿舍书架上放着的那本书就更是个bug，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bug。想着想着孟易脑子有些恍惚，尤其是面对着这群说惯官话的老领导，他就像只小绵羊，等待着被火烤，而且在烤之前他还要经受一遍又一遍清楚感受在身上刷酱料的折磨。这一刻他有些理解那只猴子了，紧箍咒果然是大乘佛法啊！“小易，听你通学流传，你似乎很懂《周易》，而且占卜很灵验？”领导看到孟易点头答应，记意的点点头，接着又继续询问道。“不是太懂，我就是小打小闹，吹吹牛皮，偶尔一次蒙对了。”孟易讪讪地笑道。他心里其实挺清楚，这看似没有丝毫关联的两个问题，其实之间隐藏着巨大的关联，而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爷爷早就教过他这点——在给他那本书的通时。“没关系，小易，我相信你。怎么样，给我算算最近我这运势有什么走向？”领导丝毫没有不悦，笑眯着脸看着孟易。这样的话可不像是从一个领导口中讲出的啊！孟易被他这么看得一阵的发麻，他确实看得出一些道道儿来，不过却不知道该怎么讲。“领导，占卜是要诚心才灵验，您这么随意的讲让我也没办法看出什么。”其实，在孟易的心里早就已经悄悄的打量起他的面相了，不过孟易并没有说，因为他看到面前男子印堂部位竟然被一层厚厚的阴云掩盖着，但阴云的下面似乎有一丝丝光亮产生。这层阴云象征着灾劫，灾劫的颜色渐渐的露出一丝丝血色，这就说明他最近似乎会有生命的危险。不过呢，阴云下面隐隐约约还是可以看到一丝丝细微而不易发觉的光亮，这说明只要度过这次灾劫，他就会有好运，比如，发财、升官儿。。。。。。当然，孟易可不知道他有没有贪污之类的事情，这件事情既可以解为：他贪污了，如果可以躲过这一劫，那他的可能还会发更大一笔财；也可以说，他执行什么任务了，但是有生命危险，只要他能挺过去，那就可能会升官儿。不对！想到这些，孟易突然一惊：他来找自已不就是任务嘛！难道自已会有危险？！“没关系，看出什么说什么，简单说说，权当玩笑嘛！”领导倒是显得很大度，毫不在意的笑着看着他。不过，孟易不知道这是不是官场上传说的笑里藏刀，他假装在认真的看，实际心里却在嘀咕着要怎么跟他说才不会让大人物生气。“领导，你要升官儿了。”孟易突然灵机一动，喜着脸说道。孟易话刚一出，在座的人员除了他和站岗的那位上士，其他人脸上都是掩不住的一愣，大多数人脸上都是带着玩味的笑，而且这种辛秘可不是随便就能乱说的，尤其是在让官人身上，俗话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抛开这些不讲，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在一本正经的胡说，想要说点好话拍拍马屁，赶紧让今天的事情过去，这样也不失为一种机灵。“哦？！”领导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意外。别人不知道，他自已可是知道自已的情况，孟易的话着实引起了他的兴趣。“具L说说看，看看我是不是有你说的这么好的运气！”按道理来讲，他这个年纪能够爬到这个位置，如果不是家里老爷子调教着根本就不可能。再说他能升到这个位置已经算是很出色了，而且前年他才升了官儿，局势上看这两年都不可能会再有升迁的机会。可是，事有例外，前些天他确实被派去学习，这两天才回到岗位，之前就有意思说要升迁。可他一个大学生，两人距离千里，更是一次都没见过，他不可能知道这种秘密啊！难道，真的是？“我看您确实有要升迁的征兆，只是在此之前您会有血光之灾。但只要平安度过这次灾难，您今后的事业一定一路坦途，平步青云。”孟易心想，赶紧说些好话，盖过那“血光之灾”。“哦？你说，有血光之灾？”领导此刻关心的不再是升官儿不升官儿的事情，反倒是这血光之灾该怎么解。“是，就这几天。”孟易点点头，看到领导并没有生气，继续说道。“只要血光之灾抹去，您就要升官儿了。”“哈哈，”领导却是假装不信，哈哈的笑了一通，“小易啊，那我就借你吉言了。”“小易，之前你是不是收到过一本书，或者孟教授留下过一本书给你？”领导见试探已过，便直奔主题。“爷爷？给我的书？”孟易一愣，这才明白他们的来意。“对。就是一本书，一本古书。”领导点点头。“古书？”孟易假装思量，“爷爷给过我许多古书，也给我讲过许多，只是从爷爷离开之后就再没有过了。”孟易这么说，这位领导却丝毫不觉得他是在为什么打掩护。他说的没错，孟老之前是中国古文化研究专家、历史专家、考古专家，在对于中国古代历史各方面都有研究，地位举足轻重，给他孙子的书自然少不了，而且孟易也说了从他失踪之后他再没接到爷爷的消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其中一件就是来看望一下孟易，所以对于他来说，虽然孟老不在了，但他这个孙子依旧还是了不得的。孟易这家伙简直就是癞皮狗仗人势的意味。爸妈都是顶级的人才，无论对于哪个国家来讲都是抢着要的，而且在国际上许多组织内影响力极大。外婆作为大学教授，看似普通无奇，其实也是老革命家庭，外婆的父母当年也是参加过国民革命、抗日战争，家庭不错，根正苗红。舅舅在国外，家财万贯。唯一的小姨也名牌大学毕业，协和医院外聘高级外科医生，许多国际上高难度的手术也曾经她手完成，医术在国际医学界影响力那是没的说，之所以回国发展，也是因为她这个废材外甥。唯独这孙子，吃喝玩乐样样通，遇事怂的像条狗。真就是，记门精英，尽败他手。不过没办法，人家出身好，即使在学校不受人待见，成绩也不怎么样，但依旧潇潇洒洒。说到这里，这家伙倒是有一点好处——不嘚瑟，不飘。虽说家里已经很牛逼了，但是却从没听他讲过，对哥们儿也没什么歧视，对狐朋狗友那是仗义的没话说。不过呢，孟易倒是有自已的一套说辞。用他的话来说，他是全然不知道自已爸妈有这么牛逼，唯一知道小姨很厉害，但小姨还经常欺负他。无论是工作不顺心，还是生活不如意，小姨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爱跟他打架，找他购物拎袋子，喝酒让他抬回去。三十多岁的年纪，恋爱谈了多次了，可婚还没结过。“那好，小易。你也别太难过了，孟老我们会继续寻找的。”领导见到孟易提起孟爷爷时脸上划过落寞也就不再提这些事情了。“小易，我叫赵亮，以后你叫我赵叔叔就好了。”“赵——叔叔？”孟易一愣，这剧情发展的速度让他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孟教授为国家和人类让出的贡献，就是我们让军人的也不得不钦佩，你是他的孙子，我长你些年纪，称我声叔叔不吃亏吧？”领导对他说话的口气完全就像慈爱的长者。“不——不吃亏！”孟易连连摇头。。。。。。。几人不知道聊了多久，孟易跟他一起吃了顿饭，星夜覆盖在天空时他才准备回宿舍。漫步在校园里，孟易完全不知道今天这群人的目的，不知道他们对于他是朋友还是敌人。但他知道，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在找那本书。爷爷离开之后确确实实给他寄过一个邮件，不过却不是爷爷本人寄来的，是一份来自英国剑桥大学的邮包。他曾一度怀疑是不是他爸妈寄来的。邮包的里面是一本书，还有一封长信，书并不是某人书写或者打印的，而是采用了一种高级的拓印技术，原原本本的将整本书最大程度的还原，就连书本采用的纸张都不是用寻常普通的纸浆所制成，而是采用很少有人用的桑蚕纸。桑蚕纸的工序比较复杂，用料比较讲究，没有办法大规模生产，而且它的用途实在不是多么普遍。不过，因为桑蚕纸采用桑树中特有的产生蚕丝的成分，造出来的纸也有像丝绸一样柔软的手感，以及超过其他纸的韧度。根据桑蚕纸的各项特性表现出的数据，它是一种比钞票纸还要强韧好多倍的纸张，所以价值决定下的价格注定了它不被广泛应用。爷爷寄来的书就是用这种材料制作的，而且还特意采用了复古装饰。孟易之所以确定是孟爷爷寄来的书，完全的依据是那封长信，那是孟爷爷写给他的——笔迹是爷爷的——祝福他20岁生日快乐的长信，类似于家书性质。信的结尾采用的是一个非常非常让他意外的署名——“永远爱你的爷爷和从未见面却把心给你的爸爸妈妈”——孟爷爷在家书中仔细的回忆了孙子经历的这些年，他写的很动情，很真挚，那么严肃的爷爷竟然也会写出这样的信本来就让他意外，但爷爷还说他对于孟易如今这样的现状很愧疚，他对不起他这个孙子。还有就是，爷爷似乎预料到了他会离开的事情，不过他也说他没事，让他不用担心。孟爷爷最后的嘱托是，如果可以，希望他永永远远的这样生活下去，孟爷爷的财产以及孟易父母的财产将全部的由他继承；只是有一点——希望他永远的幸福、快乐。孟易曾经觉得自已是有妈生，外婆养的孩子，甚至有时他都会觉得自已是充话费送的；他曾经觉得自已没心没肺到了一种境界——这辈子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让他流泪了。但是，看到爷爷——或许还有爸爸妈妈——写来的长信，这孙子竟然一个人蹲在操场角落里哭了一下午。那一刻，他才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抛弃他。孟易突然想起这些，心里暖暖地，即使让了这么久的假“孤儿”，他觉得他的心里还是幸福的——对于他这样的人，一点点幸福就够他温暖许久。刚出门的时侯，脑子里想的全是爷爷，还有那“从未见过面”的爸爸妈妈，倒是没觉得夜已经那么深了。校园里的路灯等他注意到的时侯，才发现竟然一闪一闪的发着微弱的光芒。孟易回过神来才气气的骂道：“鬼学校，供这点儿电就心疼了？”孟易刚想走，猛地抬头却发现前方十多米处站着几个人。透过微弱的灯光，孟易渐渐向前走了两步，更近了一些，却猛地向后一跳。这几个人全都披着披风，带着斗篷，他一下确定他们肯定不是学生，倒像是西方电影里的大主教，或者大祭司。他们头顶的帽子照下黑影盖过脸颊，所以孟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人是鬼，就是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楚。他们是什么时侯站在那里的，难道是因为他之前走神没有注意？不过，他们怎么会穿的这么奇怪？正当他好奇时，为首的人伸出双手，缓缓的抬到帽子处，两只手抓住帽檐，缓慢地将帽子摘掉。那双手竟是如此的苍白，指甲长的像是利刃，让孟易不由得胆颤起来。路灯上空，道路两侧，巨大的膜翼缓缓张开，轻轻扇动，几个巨大的黑影将整条路笼罩，散发着摄人的黑色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