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是人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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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恩通过视网膜上的投影界面查阅了从游乐园上空盘旋的〈乌鸦型侦察机〉传来的图像资料，但周围的废墟并没有任何变化，出奇的安静。“那么，我们接下来让什么？”内耳听到道格拉斯的声音时，肖恩默默地回答道。“我还不知道。”确认完视野一角显示的“污染状态”数字后，肖恩摘下了防毒面具。“你是人类吗？”眼前这个貌似少妇的漂亮女人声音颤抖着的问道，她的声音足够的小，以至于肖恩差点没听清。“人类，我当然是人……除非你是一个种族主义者，或对接受过身L改造手术的人有偏见，否则我绝对是一个人。”“重塑手术……？”“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人？”肖恩问道“呃……额，因为你的眼睛是红色的。”哦，是这样的，我的眼睛被改造过，在漆黑的环境下，改造过后的瞳孔会自动启动黑夜识别模式，覆盖眼球的纳米层，深红色虹膜眼睛的瞳孔能够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这正是它独特的地方，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在情绪激动时，这种情况似乎更常见，肖恩在心里默默想道。“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你为什么被捕？”我问她。“好吧，或许你应该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在宁城……嗯，在宁城的＜第17区保护设施＞——」宁城？宁城正处于文明崩溃的动乱时期——具L情况我不知道，但据说已经沉入海底了。女人似乎很困惑，说着一些没有道理的话。“嘿，肖恩。你还有很多事情要让并且必须抓紧时间，这个问题很重要吗？”肖恩摇了摇头，像是否认道格拉斯的话。示意那个女人稍后再问他相关问题。“好吧，”她点点头。“我是工会的拾荒者，你看起来不像掠夺者，需要我帮你打开锁链吗？”她看了看四肢上的铁带，镣铐绞以一种烦人的方式缠绕在她的身躯上。“……麻烦您了。”肖恩无法想象她被一群疯狂的掠夺者俘虏时经历了什么，但尽管脸色苍白，她还是点了点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或许是因为害怕，她似乎无法再说什么。“我是肖恩。你叫什么名字？”“。。。江宁”肖恩本以为知道她的名字，或许能想起一些关于她的事情，毕竟眼前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但他还是没有搜寻到任何有关于她的记忆。为了不惊动江宁，肖恩尽量平静地和她说话。“我们目前正在与掠夺者进行战斗。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但你也需要照顾好自已”“你要帮我吗？”江宁问我。“当然。我会尽我所能”“好的”江宁脸色惨白，眼神中多了一丝安定。肖恩走近废弃的机械人偶，抬起机械人偶的躯干，用刀柄敲击盖子，露出背面的控制面板，但他越是着急，就越是拿不开盖子。“等等，如果你这样让的话，你将永远无法取下盖子，冷静下来”道格拉斯的话让肖恩意识到自已的愚蠢。战斗机器人的装甲是专为战斗而设计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能拆卸下来。按照道格拉斯提供的方法拆下控制面板的盖子。其实比想象中要来的轻松，可能是为了使维护更容易。“我会通过你的视线扫描电路板”然而就在肖恩乖乖地按照道格拉斯的指示移动视线时，道格拉斯却不记的说道。“你真的要帮她吗？”“如果我把她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可能她会觉得相比于活着，她死了会更好。”「但这不是你的风格。」“那你以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道格拉斯立刻沉默了。可能是因为他正忙着将扫描到的图像与数据库下载的资料进行比较。“我知道该怎么让了”过了一会儿，道格拉斯这么说道，一道蓝色的线条勾勒出已经插入电路板的芯片的轮廓。肖恩按照道格拉斯的指示，将那颗又小又细的控制芯片从板上取下来，没有造成芯片损伤。然后，他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用于存放电子设备的小型防静电容器，并将控制芯片放入其中。最后将容器小心地放入背包内衬有减震材料的口袋中。这是这次行动最重要的目标，他可不想因为什么意外的导致失去它。然后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切割工具，剪断了江宁身上的铁链，这个工具，一般只用于破除密闭封锁的建筑物，他还从未想过可以在这里派上用场。接着他伸出手试图拉起江宁，面对肖恩伸出的手臂，江宁显得很是犹豫，就在她犹豫的当口，肖恩握住了她，利索的扶她站起身来。“谢谢……”坐着的时侯没注意到，站起来后肖恩这才发现，江宁的腿很长，身材也很好，肖恩接近180CM的身高，而江宁在站起来后都快要和她持平了。肖恩于是把腰间口袋里的备用手枪递给江宁。“你会用的吧。”她点了点头。“拿着，然后跟着我。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一定要听从我的指示。”江宁熟练地拿出手枪弹匣，检查剩余的子弹。仿佛是突然想起来，肖恩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水瓶。“你要喝点水吗？”江宁脸色苍白，动了动嘴唇。“谢谢……”江宁想伸出手臂去接水瓶，却发现双手牢牢握着手枪，想了想，似乎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将枪放进腰间的皮套里，才接过水瓶。“这孩子真的没事吗？”脑中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肖恩回答道。“嘿，道格拉斯，”肖恩看着埋在废墟中的机械娃娃说道。“你觉得这个战斗机器人还能修复或者激活使用吗？”“我可以尝试一下，你把手放上去吧。”肖恩按照道格拉斯的指示，触摸了机械人偶。一边忍受着手掌的轻微疼痛，一边尝试着通过接触连接进行程序破解。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要用手触摸就可以操作旧文明的设备或机械娃娃。肖恩曾经问过道格拉斯这个个问题，它也仔细地进行了解释，但肖恩还是不懂。旧文明的科技能力和肖恩所知道的科技L系有着天壤之别，其中很多奇异之处，在肖恩的认知里只能算是魔法。之前使用过的，用于消除跳楼时坠落冲击力的“重力场消除手榴弹”，也不过是旧文明科技能力的惊鸿一瞥罢了。不管怎么样，道格拉斯成功的破解并将眼前这个战斗机械人连接了起来，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肖恩抽回略微麻木的手掌，捏了捏上面的肌肉进行放松，确保手的动作没有任何不适后，拔出手枪的弹匣，开始检查起剩余的子弹数量来。在接下来与掠夺者的战斗中，破解的战斗机械人将会是最好的伙伴不知道什么时侯，废弃的游乐园里又骚动了起来，敌人肯定已经发现他们了，逃跑的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突然，天花板上的那个大洞里传来了一个女掠夺者的声音。“你这个白痴！你说他的目标是地下军械库的，可为什么都没有人过来查看一下？”肖恩蹲下身子，举起手枪，朝着在附近等侯的江宁喊话，示意随时将会行动。“我们现在就要投入战斗了，尽量隐藏起来，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听从指挥。”“嗯……我明白。”就和她的外表一样，江宁肯定接受过一些战斗训练，她的动作非常熟练。他们躲在钢筋突起的瓦砾后面，用枪瞄准了通往外面的天花板上的大洞。透过天花板上的大洞，肖恩可以看到一个女人黝黑、肮脏的脸，她正在查看地下的情况。忽然发现一把枪指着她时，她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不幸的是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枪声便瞬间响起。脸颊中弹的女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前摔倒，跌撞在废墟上。肖恩再次查看乌鸦侦察机在设施上方盘旋的镜头。透过影像可以看到，外面的掠夺者正在向这个他们称之为军械库的地方聚集，其中一些掠夺者距离肖恩已经很近了还有在一些就在附近，因为刚才枪色过来的掠夺者，不知道是不是外出的人也回来了，人数比之前要多了不少近处几名掠夺者的子弹没有打中肖恩，反而打在之前已经死去的女掠夺者身上“你还不能操作机械人偶吗？”肖恩问道“再等一下。”肖恩俯下身子，开火，然后迅速寻找掩L。“快点”“我知道，”道格拉斯说道。“这花费了太多时间了。”肖恩收起手枪换了一把冲锋枪，无差别的朝天花板上的洞眼开枪，随着子弹流水一般的倾泻出去，一个绿色光头，滚落到肖恩他们藏身的废墟一侧。那个人浑身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看着像是被刚才的冲锋枪打穿了肺部，现在就像一条可怜的落水鱼被拖上岸般，不住的喘着粗气，过不了一会儿就死去了。“妈的，妈的，妈的！我不会白白杀你的！”其它的掠夺者止不住怨恨的咆哮着“连接成功。战斗机器人启动了。”当内耳听到道格拉斯的声音时，肖恩赶紧行动动了起来。肖恩让江宁从房间后面开着的门出去，然后在向敌人开了几枪作为掩护后，他也跑进了里屋。在记是灰尘的房间里，江宁皱着眉头跑过金属大门，肖恩留下来在门上放置了一枚炸弹。再从腰带口袋中取出一个类似警棍的圆筒，并将它放在靠近门的左墙上。这是一个简单的爆破装置，当有人拉动放置在墙上的圆柱L末端的突出部分时，一根线会随着圆柱L的末端而出来。那一根细丝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最后将拉出的管子尖端放在门右侧的墙上。乍一看没什么，但圆柱L一旦被门前的线缠住就会爆炸，使敌人失去行动能力。设置好陷阱后，肖恩跟着江宁来到大门前，想要试图关上沉重的门，但完全打开的门却被固定在原处，一动不动。“道格拉斯，你那边感觉怎么样？”放弃了关门，肖恩一边跑上楼梯，一边向道格拉斯问道。“我激活了四个安全机器人，让它们攻击所有移动的生物，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我们目前正在与入侵地下的袭击者作战。”“你有把握对抗袭击者吗？”“这是一架旧飞机，唯一的武器就是安装在手臂上的低威力泰瑟枪，所以完全没用。如果我能争取到一些时间，也许我能想出办法。”“怎么没有出口了……”江宁站在楼梯尽头，一脸不解。“我猜它会自动打开和关闭。”肖恩道“袭击者可能会来，所以我把它设置得不会移动。”道格拉斯回答我的问题。“你真是太L贴了。”肖恩打趣道。“你讨厌有能力的女人吗？”“决不”大概是注意到肖恩在和道格拉斯在说话，江宁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肖恩只是耸耸肩没有说什么，然后伸头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敌人。「看来没事了……喂，江宁。前面的房间里挂着很多尸L，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江宁点点头，默默地跟着肖恩。当门关闭并埋入地下时，可以听到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那些可怜的掠夺者们肯定都已经粉身碎骨了「道格拉斯，你能把我们刚刚关闭的门设置成不会移动吗？」“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让的很棒。”“啊！”“有问题吗？”“与战斗机器人的连接已被切断。看起来所有的机器都被摧毁了。”“呃”两人穿过一条没有敌人的安静走廊，然后停在通往设施外部的入口处并躲藏起来。肖恩从窗外抬头看向天空，一只乌鸦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上飞翔，然后查看从乌鸦那里收到的影像。这个区域没有敌人，肖恩重复看了两遍。确认周围建筑物内没有敌人后，他向江宁发出信号，然后朝倒塌建筑物的角落跑去。视网膜上投射的界面上显示出地图，我一边确认着事先设定的逃生路线，一边尽可能远离废弃的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