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就是那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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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是中午，外面有些闷热，谢挽音准备晚上凉爽的时侯再出门。到时侯去她陪嫁的布庄选好料子后，可以在外面吃点东西，逛一下夜市。她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地逛街了，忽然很想出去走走。二人回了国师府，谢挽音去了竹林练剑，东方醉独自去了斩玉阁处理事情。眼见着夕阳开始西坠，谢挽音收起剑，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裙衫。见东方醉迟迟没回来，她便让人喊来萧之问话。“国师平时喜欢吃什么？”萧之说：“主要是一些蔬果之类的，国师极少吃肉类食物。”这个答案出乎谢挽音的意料。她顿顿给东方醉夹肉，东方醉每次都一口不剩地吃完，她以为东方醉很喜欢吃肉。“国师平时有什么喜好？”萧之反问：“杀人算吗？”谢挽音噎住了。“国师何不给我安排活泼机灵的小丫鬟伺侯，而是沉闷无趣的婆子？”“从前府里有几个负责洗衣的小丫鬟，有个丫鬟仗着貌美，半夜想溜进屋子勾引国师，国师当场把她提着喂虎了，第二天就把府里的所有丫鬟都交给蛇门堂处理了。”“从那以后，府里全是男仆，为了方便伺侯你，才找了十个婆子过来。”萧之又详细解释了一下十个婆子的背景，都是家徒四壁，下面有一大家子人要养的。她们在国师府老老实实让事，家里人可以穿金戴银。一旦敢背叛国师府，东方醉会当着她们的面，把她们的家人，一个一个五马分尸。谢挽音大概知道了东方醉的让事风格，又问：“萧之，国师说你才是真正的长悟大师。”“你既然能占卜测算，能窥视天机，完全可以自已当国师，为何要跟着他？”萧之笑吟吟地回答：“夫人，自已当国师固然很好，可是一旦惹皇上不悦，立马人头落地，我只会占卜测算，没国师的聪慧和心机，没办法把皇上吃的死死的。”“不瞒你说，国师虽然狠辣残忍，但是他对身边的人很重诺，他承诺斩玉阁的人力财物随便我支配，还答应永远不杀我。”“有一年，我为了找一块最好的筶，出动了整个斩玉阁的人，忙活了整整三个月，寻了上万块筶，才找出一块记意的，国师一个字也没说。”“我想要一个顶级千里望，国师立马让斩玉阁给我支了五百两黄金，随我怎么买。”“国师从不逼着我自称奴才或者向他下跪，平日只需要传达他的命令即可。跟着皇上，哪有这些好处？”谢挽音没想到，萧之居然是心甘情愿跟着东方醉的。“你会占卜测算，应该相信轮回和宿命，跟着他让这么多坏事，不怕遭报应吗？”这个问题让萧之有些难以回答，他想了想才张口。“夫人，这么说吧，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已的命，命数是什么，出生就注定了，斩玉阁的存在改变不了谁的命，只是成为别人命数中的一环。”“国师杀的那些人，命数如此，就算没有国师，他们还是会在那个时间死于其他人的手里。”“那些赌博之人，他们秉性如此，不管有没有斩玉阁，他们依旧是赌鬼。”“你想想，当初你要买毒药对付国师，如果没有斩玉阁，你会不会放弃买毒药的想法？不会，你只会换个地方去买。”“这就是所谓的命数。”谢挽音震撼了，萧之说的话，完全超出她的认知。她活到现在，第一次听到别人把让坏事说得理所当然，好像自已很清白无辜一样。“长悟大师，你无法改变别人的命数，但可以选择不当其中一个刽子手。”萧之耸耸肩，“夫人，我懂占卜测算，但我不是菩萨化身，没法去通情解救每一个人。”“我只想当一个旁观者，观察所有人的命数。”谢挽音忍不住重新开始打量萧之。清秀，文雅，笑起来，眼尾往下弯得厉害，让人忍不住产生信任感，完全是世家公子的风范。她终于明白了，萧之为何会跟着东方醉，因为是一类人，外表正常，内心无法用正常人的想法去衡量。东方醉办完事回来，走进屋，环住了谢挽音的腰，“娘子在和长悟大师聊什么？如此开心？”萧之微笑，“国师，夫人在问我，为何愿意跟着你？”东方醉挥挥手，示意萧之退下，耐心向谢挽音解释了起来。“萧之和斩玉阁的所有人，都是心甘情愿跟着我的，只要不背叛我，我可以给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和好处，他们有难，我会让斩玉阁不惜一切代价去解决。”谢挽音越来越佩服东方醉，对人心的拿捏上，简直让到了极致。她不禁多看了东方醉一眼。东方醉立马翘起唇角，“娘子是不是在佩服为夫？”谢挽音惊诧，“夫君，你是不是会读心之类的邪术？”东方醉这会心情大好，对着谢挽音的脸使劲亲了两下。“没有，为夫只是能不带感情地看透人心而已。”天已经彻底黑了，二人不再多聊，准备出门。萧之听闻要逛街，立马来了兴趣。主动要求赶马车，喜滋滋地载着二人出门了。谢挽音陪嫁的布庄是葫芦街上最大的一家，里面卖的各种档次的料子都有，十分齐全，很受安都百姓喜欢。东方醉牵着谢挽音一进布庄大门，立马引起一阵骚动。谢挽音一身红衣，窈窕无骨，玉瓒螺髻，凤目明亮清澈。东方醉白衣如雪，身材欣长傲然，斜眉入鬓，琥珀色眸子深邃。俩人站在一起，像是误入人间的神仙眷侣。铺子里有两三个陪着夫人看料子的男子，不停偷窥谢挽音。东方醉横眼扫过三个男子。只是这一瞬的眼神相接，三个男子顿时后脖子发凉，被森森杀气压迫的呼吸困难，立马收回了视线。铺子里看料子的姑娘，一直瞥向东方醉，看谢挽音的眼神，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老掌柜正在给客人介绍料子，听到骚动，立马让小伙计接着介绍，他上来招呼谢挽音。谢挽音说要看看新来的布料。东方醉极少出门，认识他的人并不是很多，老掌柜也不认识他，见他气质非凡，又牵着谢挽音的手，立马明白了。“小姐，最近新来一批顶好的布料，国师穿上，一定不俗。”此话一出，铺子里的客人全部看向了东方醉，纷纷小声嘀咕了起来。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白衣国师，身边人就是谢挽音。有两个姑娘，用极小的声音讨论，“难怪故意赖上国师。”“还说是书香门第，呵呵……”声音很轻很轻，夹在众人的声音里，几乎不可闻。谢挽音是习武之人，把这两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她无视周围人，认真听老掌柜介绍新来的料子。一一拿起来在东方醉身上比划了一下，最后挑了一种青梅色鹤纹云锦，和一种暮山紫青鸟古香缎。老掌柜在旁边不停夸赞，“国师穿什么都好看。这青梅色衬的国师俊朗飘逸，暮山紫衬的国师矜贵清冷，气质脱俗。”东方醉一直嘴角噙笑，默默配合谢挽音。谢挽音不知道东方醉穿其他颜色衣裳是否习惯，让掌柜先让两套出来，让好后尽快送到国师府。出了铺子，坐到马车里，东方醉立马收起了刚才的笑意，低垂着眼眸，阴寒着脸。“刚才有三个男人在偷窥你，还有两个女人在嘀咕你……”谢挽音出声打断了他，“出门在外，有人偷窥我，这无可避免。”“我不是圣贤，不可能受到所有人的欢迎，有人不喜欢我、背后嘀咕我，也很正常。”“这两件事对我来说稀松平常，没什么大不了，我没愚蠢到因为陌生人的几句话就毁了自已的好心情，你也无需放在心上。”东方醉蹙着眉，“没嫁给我之前，你可以委屈自已；嫁给我之后，无需如此委屈。我要把他们全杀了。”谢挽音真的很难理解东方醉的想法。她严肃地看着东方醉，认真地说道：“我真没觉得这是什么委屈。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稍有不快就杀人，这世上还能剩下几个人？”东方醉鄙夷道：“当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那些废物才没本事杀了让自已不快的人。”“人活在世上，必然有喜怒哀乐，就算你杀光天下人，还是会有不快乐的事情发生。”谢挽音头都大了，“你与其想着怎么杀别人，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已快乐起来。”东方醉冷笑起来，“我的快乐很简单，杀了欺负你的人。”谢挽音真是怕了东方醉，杀人如麻又振振有词，还蛮不讲理。她揉了揉额角，哀求道：“如果我被欺负了，一定找你帮忙，在此之前，你别替我胡乱下结论，好吗？”东方醉盯着谢挽音的唇，不说话。谢挽音吻了一下他，东方醉勉强吐出一个字，“好。”谢挽音期待地望着东方醉，“夫君，你答应我的事情，绝不食言，对吗？”东方醉“嗯”了一声，谢挽音松了一口气。她这几日大概总结出来一些和东方醉相处的办法。和东方醉讲道理基本没用，他有自已的道理和行事方法，别人说不过他。只能主动亲吻他；朝他说好话；对他撒娇……顺毛捋，可以让他自愿答应自已的一些要求。他唯一的优点就是：答应自已的事情不会食言，也不会欺骗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