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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东碣接着电话，一手拿着电话和电话那边的人应声，一手插兜往前走过。眼神微微扫过这边，声音未停。目光并在陈莞身上多停留，匆匆擦肩而过，后面还跟着好几个人。陈莞一怔，心里莫名紧张，他的眼神并未细看她，却有种莫名的气场。还好，果然大佬不记得小角色。进了电梯，周东碣挂断电话，抬头就看见姑娘还在原地傻站着，轻舒一口气发着呆。这是周家其中一家分公司，最近领导换血，新官上任三把火，想着让出了点成绩，讨好地请领导过来指导工作，顺便汇报成绩求关注。周东碣带着出电梯的时侯，公司负责人正在和下属交谈。看到一行人从电梯出来，赶忙迎上去。“周总，这边请。”去往会议室的走廊上，负责人喋喋不休地讲着公司近期工作和未来规划。周东碣边走边听，一言未发。后头总公司来的人小声讨论：“这负责人也太能讲了吧，从见到他就没停过。大事小事全讲，不知道咱们周总向来干脆利落，不喜欢讲话没有重点，喋喋不休的人吗？”到了会议室门口，负责人恍然想到今天的安排，马上眉开眼笑地邀约道：“正好我们最近有个网剧，平台也不错，今天约了一些演员试戏，周总要是有兴趣的话等下可以去看看。”这负责人，可真是不会看脸色。周总每天的日程都是提前定下的，哪里有空去看演员试戏这种小事情。跟在周东碣后面的沈助理刚想皱着眉替他直接拒绝。听到这话，正在推门的周东碣却是一顿，转头看了负责人一眼，思索片刻：“好。”后面的人惊讶得面面相觑。陈莞试的剧是一部古装小甜剧，角色是女主的丫鬟。丫鬟一直为女主鞍前马后，忠心耿耿，却因为小事和其他人挑衅，被女主误会，关键时刻用生命救下女主，女主很后悔也很感动。这个角色虽说不重要，但对女主的成长变化有重要作用，其中的情绪也很重要。试了一上午，都是差强人意。还剩最后一个人，选角导演疲惫地揉了揉后脖子，强撑精神看向来人，眼睛却一亮。他在娱乐圈也算摸爬滚打数年，见过好看的女生也不少，可眼前这位，从外形条件上上看，真是个好苗子。清纯可人，眼睛明亮，眼神中还透露着一份坚定，美得出众而自然，叫人不禁想多看几眼。陈莞站定，发现导演看她看得认真。不禁挺直了背脊，朝导演微微一笑，却发现导演旁边坐着的周东碣，微笑便略略停在脸上。不知怎的，明明和他没有太多交集，她却有些怕他。“开始吧。”导演提醒，公事公办道。陈莞赶紧回神，投入表演。试戏很出彩，陈莞的表演很专业，她的眼神里有挣扎、急切、不舍，层次很丰富，看得人很揪心。只可惜这姑娘背后也没什么公司，给不了什么大角色，倒是有点大材小用了，导演心中暗自忖道。不出意外，陈莞获得了这个角色。周东碣出来透气时，就看到她冲着镜子傻乐。她背对着自已，自已只能从镜子里看到她兴奋的表情。阳光从玻璃窗外照到她的脸上，照得她笑起来的眼睛像是有星光。正当导演确定好人员，通知好已经确定的演员们的后续工作时间，准备收工时，公司负责人匆匆赶来。周东碣正倚靠着门口，微微侧头看向整理东西的陈莞。负责人看到周东碣，眼神有些闪躲，全然没有刚见面时的口若悬河。他低头凑近选角导演，小声道：“新娱传媒的张老师推荐了一个新人过来，想让我们安排个角色，在大众面前混个脸熟，我看年龄也合适，你这剧之前丫鬟那个角色要不给她吧。”导演略有为难：“我这刚忙完，人我都大致选好通知好了。再说今天周总也在，刚刚定角色的时侯他也参与讨论了，现在要换人，不好吧？”周东碣注意到两人的讨论，沉吟片刻，向他们走来，单刀直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负责人赶紧道：“没没没，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个角色已经定了，这会儿有个我们一直有合作的公司伙伴推荐个人，也正好让个顺水人情，方便以后合作，这也是我们行业的老规矩了。”他一边说，一边讨好又无奈地笑着，眼神不住往周东碣这边瞟，观察老板脸色。心想这下完蛋了，本来让想着老板来了献献宝，结果倒让自已下不来台，正懊恼中，却听周东碣语调沉静道：“从作品的完成度上来看，刚刚的女生得到一致的好评，表现很专业，应该能把这个角色诠释得很好，会是一个亮点。顿了顿，又道：“当然，合作关系也通样需要维系，刚刚听你汇报，你们旗下通时还有几部剧在筹备，是否可以从中选择合适的角色呢？”最后，他望着负责人的眼睛，轻缓道：“公司的运营，最终还是要靠作品说话，这才是端稳这行饭碗的重要方式，您说呢？”负责人听下来鬓角已是微微出汗。几句话有理有据，目光长远，气场强大而又给足人了面子。怪不得周家偌大的家业这个全靠这个30来岁的年轻人掌舵。离开大楼，助理不禁疑惑道：“刚刚那个陈莞，真的有你们说的，表现得那么出彩吗？”周东碣扭头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道：“她在今天所有的人里，很出彩。”他甚至隐隐有种感觉，她能走的路可远远不止如此。陈莞还在慢吞吞地理东西，刚刚给她化妆的化妆师正好经过。这姑娘又努力看着又乖巧美丽，让人心生好感，不禁和她八卦起来。“你知道要不是周总，你刚刚差点被刷下来吗？”化妆师挑着眉毛，一脸“想知道内情就快问我”的表情。陈莞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禁讶异，想着刚刚那人风尘仆仆离开的背影，暗自道：大佬不愧是大佬，有眼光。周东碣正在闭目养神的眼皮跳了一下。……陈莞觉得最近的她相当走运，正当她以为还要以散户的身份摸爬滚打许久时，竟有个公司愿意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