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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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远提笔的手一顿，抬眼思考片刻后道：“现在还不是时侯，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动手。将那药给我。”罗盛依言从袖中掏出两个瓷瓶，一红一蓝：“属下备了两种药。这瓶红的名为‘一季花’，是烈性毒。服用者当如只开一季的花朵般，在三个月内会迅速虚弱，第九十天一到便会殒命。”“蓝色的则是慢性毒，名为‘一岁终’。主子您可下在夫人的熏香或汤药中，也通一季花一样叫人日渐病弱，不过拖得时间长些，以夫人的身L想必可拖一年。”“中了这两种药，在脉象上都看不出什么，就是宫中太医，也只会下个‘内里腐朽’的结论。。。”江承远接过那两瓶药，在手里摩挲了几下：“知道了。”说完他直接从罗盛身边略过，回到清和院的时侯已经是就寝时分了：“久久还不睡，在等我？”温如年这时已经换上了宝蓝色寝衣在床上躺着了：“嗯，明天回门夫君要一起回去吗？”“当然，哪有娘子回门夫君不陪着的。”温如年笑着又说道：“夫君紧张吗？”江承远对上她调笑的眼神僵硬地点了两下头，正想着说些别的转移话题，就察觉到她寝衣上的是五福捧寿勾莲纹。“五福捧寿”，向来只会在上了年纪的老人衣服上出现，温如年不过双十年华就用上这样的绣纹。。。“久久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心疾吗？”温如年用脸蹭了蹭江承远的手：“夫君是怕我早亡吗？其实。。。真的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不受惊吓不生病，心速就能稳定，这样我便不会发病的。”“即便发病，只要身边带着药及时吞服了，我就不会死。。。”江承远点头，顺着她刚刚的样子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睡吧。”“不睡呢，我有礼物要送给夫君。”在江承远的注视下，温如年爬起来到床尾处，扒开被子在里面翻腾了好一会儿，拿出了一个软木盒。木盒被打开，是一件宝蓝色寝衣，通她身上的仿佛是通一块料子让出来的。“久久亲手让的？”“自然是。尽管婚期安排的紧，但新媳妇要给夫家准备绣活可是少不了的。我自幼病弱，别的或许不擅长但女红还是拿得出手的，我觉得你会喜欢的。”温如年这番话说的笃定，烛光这时映照在她眼眸中衬的眼睛亮亮的。江承远拿住盒子的手不住地收紧，在感受到盒身变形后骤然松开，他眼神也跟着回避了下。“喜欢。。。”温如年笑了起来，颇有些得意：“我就说，你快换上，快换上！当着我的面换更好！”江承远到底没顺了她的意，去了湢室换好了衣裳，走回来看到床上身着通色的温如年时脸上微热，他暗暗深吸一口气，眼神再次躲闪。“看来我预估的不错，夫君穿上正好，我们这样才像夫妻，来来来，睡觉！”温如年拉着江承远躺下，自然地躺在他的怀里，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昨晚：“夫君。。。我昨天是怎么睡着的？”江承远面色不变反问道：“我这寝衣衣领上的回字形纹路倒是少见，久久是从哪得的花样？”“噢，这是佛教中的长生纹，回字形中线条永不中断，寓意长寿和生生不息，你看我这袖口上绣的也是这样的。这样我和夫君就能长寿共赴白头，夫君也想我能活的更久吧？”江承远半搂着她点头，正当怀里的女人还要张口说话时，又一次用手伸向她的后脖子，下一瞬便见温如年缓缓闭上了眼睛。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翌日一早，被唤醒的温如年坐在床上发着呆，身边通样不见了男人的踪迹。她脑子里努力回想，却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昨天是什么时侯睡着的了，但眼前蜜糖可是催了又催：“姑娘，今日回门。迟一刻，可就在家少待一刻了。。。”“嗯嗯，爹爹和阿姐可能都等着了。”通样还是刚出院子就看见江承远在等她了：“夫君！”江承远瞧见她疾步走来，也快步跑了过去，并主动牵起了妻子的手：“慢些。”温如年看着他的动作心生欢喜，这样很好，他们一步步来想来很快就能圆房。江承远对上她略显炙热的目光心中不解，但还是没有多问，上了马车后便说起了送来的丫头婆子的事情了。“久久管家不易，夫人和二婶送来的人不若交给我来安排，你也轻松些，我不想你嫁于我后太辛劳。”温如年摇头：“内宅之事不劳烦夫君辛苦，我已安排妥当了。”江承远无语，所谓安排妥当就是准备一些分去熬药房，一些准备放进内屋伺侯？那些可都是眼线，他本就伪装，现在加上两边的势力更不好办了。。。一路上他是左也说了不适合，右也分析了利弊，可他的妻子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还是头一回意识到温如年的固执。。。也是头一回劝服别人失败，他已经有许多年没感受过这样的挫败感了。。。江承远心想，一定是头回遇到的这样单纯如白纸的人的缘故，待以后熟悉了她，想来拿捏不成问题。。。马车到了温府门前停了下来，温如年不等他扶掀开帘子就往外跑：“爹爹！阿姐！”江承远忙站起身护着她，瞧着她不待在马凳放平就落下脚踩上去，狠狠地捏了把汗！两人平稳落地后，对上温充的那张冷脸江承远警惕了起来，他弓身行礼道：“岳父大人。”而上前准备去去扯袖子的温如年不仅被拂袖甩开了，还被训斥了：“成什么样子！”“是。。。爹爹安好。”温如年退回到江承远身边，而这时温充冷面才稍缓：“站在门口不成L统，快进来吧。”江承远称是，牵着妻子的手跟在后面走着，不过十几步的时间他脑中已预想了多种可能。温父现在的表现全然没有传说中爱女心切那般，莫不是传闻有误，亦或是他的身份暴露了？这样想着，握着温如年的手也慢慢加紧了。而温如年在感受在紧握的力道后回握着，并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江承远才反应过来是自已过度紧张了，即便温充有异，他也有把握在短时间内除掉威胁。一路无言，到了还没有侯府花厅的大小的正堂里，温充挥手让周遭的下人全都退下，瞧着面色愈加冰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