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怎么可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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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在即。原本照惯例府里除了各式赏赐之外，各处院子也应再另置新衣，已备过节时穿，且女眷也要再额外添置新的首饰。并且冬衣之类也要开始着手准备起来。可今年江婉瑜不想再当冤大头，只是吩咐各处多发了一个月的月银，且不管是几个小辈还是底下的奴仆都是如此。除了谢文康跟文姨娘，以及跟着他们身边伺候他们的人。文姨娘自然气恼，江婉瑜这是摆明了叫她没脸！“娘，为什么我的新衣还没送来，中秋我还约了孙家姑娘一起赏灯，听说那位刘三姑娘也会一同前往，还有城阳郡主。”谢琴等了几日也不见有任何衣裳首饰送来，索性直接找去了绣房，谁知却被告知根本就没得到吩咐。而绣房虽然也有布料，可那些都是些往年用剩下来的边角料，亦或是各院淘汰下来的陈年旧料。“原我就没她们有身份，如今更是件新衣裳都没有，我……我还有何脸面同她们一道！”“就这点子事也值得你这般失态！”文姨娘拧着眉心，眼底尽是怒意，“不过是件衣裳罢了，你若是想要直接绣房重新替你备制便是，又不是来不及了！”“可绣房说要等荣澜院首肯，否则就开不了库房！”谢琴闻言更加委屈，尤其是想到绣房的那些人眼里的那些讥讽，更是气愤。“娘，这口气我忍不了，还有，这衣裳的事你必须给我解决了！”“我给你解决，我如何给你解决，难不成我还能凭空给你变出来一件么！”文姨娘咬牙，尤其是瞧见谢琴的模样，简直又气又觉得头疼。顿了下，终究还是觉得不忍，又吐了口浊气道：“稍后叫青绣取些银子给你，你直接去外头的成衣铺子里买一件吧。”“娘！”谢琴闻言大惊，“你竟然叫去外头买成衣？”“你……你这不是存心叫我被她们笑话吗！”除了那些土财主，正经人家谁会去外头的铺子里买衣裳？便是自家府里头没绣娘不得不在外头买，那也必是找那些有名的大绣坊量身定制，买现成的……“那便随你吧，左右你也不是当真没衣裳可穿。”文姨娘见状量谢琴一眼，也不再多说，只是转头朝青绣吩咐了便进了里屋。卖铺子的事谢文康仍是没有松口，她有预感，若当真再这么耗下去，只怕是这铺子就当真卖不成了。是以她没那心思，更没那精力陪着谢琴闹。还有谢莹的亲事，更是不能再拖，否则一旦真的出了什么变故，那她便当真彻底没了退路。即便她手上还有些银两，便是当真拿不到徐氏的嫁妆也不会饿死，可江婉瑜都出手了，她又凭什么要放弃？更何况，江婉瑜无儿无女，可她却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徐氏的这份嫁妆就该是她的！“母亲，这是铺子里那些账目的处置方案，早上我方才整理出来，您瞧瞧？”荣澜院。江婉瑜正领着江昊用膳，杜慧茹就已经拿着单子寻过来了。“吃了没？”江婉瑜量了她一眼，又继续喝起了粥。虽说早就过了用早膳的时辰，可江婉瑜却还是觉得有些太早了，甚至眼底也有些倦色。且也不知是受凉了还是怎的，嗓子也有些干干的。是以一碗鸡丝粥下去，又再喝了小碗银耳羹才算结束。而江昊本就用过早膳，如今坐在这里也不过是因为江婉瑜说一个人吃饭没意思这才被她叫了来。如今见杜慧茹了，江昊也不再多留，默默行了一礼就自顾回厢房看书去了。“我吃过了，这个……”“这当真是你今天早上才刚写的？”江婉瑜扯着帕子擦了擦嘴，示意红袖可以收了，而后直接拿着杜慧茹递过来的单子去了外头。外头日头早已高升，江婉瑜看着单子上早已干掉的墨迹，颇有些头疼。“我……我就是起得早了些。”杜慧茹笑了笑，伸手指着后头最后两个字道，“您看，这里的墨渍都还没干呢。”江婉瑜：……“你可真是机灵呢。”江婉瑜白了她一眼，直接矮下身子在门口台阶上坐了下来。还别说，视野真是不一样。“母亲……”杜慧茹惊了一跳，抬眼却见后者一脸自如，瞬间又觉得是自己少见多怪，不由也跟着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我瞧着母亲把那些铺子里的账目都分开了，想着许是母亲也打算再给那些掌柜的一个机会，所以就把那些因着生意不好而出现的亏损都剃了出来，只是把那些明显有错漏的账目又再核算了遍。”杜慧茹坐下后道。“所以你打算叫他们将这部分自己补上，然后此事就到此为止了？”江婉瑜看着手上半是数据半是条陈的单子，本不想回应，可终究还是没忍住道：“这些账目，都是此前查出来的错漏，亏损，或是干脆就是伪造的，你又是如何分辨出，它们到底是真的亏损，还是人为的刻意伪造？”“我……”“还有这赔偿，名义上这些银子过的都是那些掌柜的手，且他们本就是铺子的掌柜，有问题本就该找他们，可你又如何确定这银子最终确是落到了他们自己的手里呢？”江婉瑜接着道，“且不说人性本就贪婪，若最终这银子确是落到他们手里也就罢了，若没有，他们又怎会甘心赔这银子？”“母亲的意思是，要先查清这银子的具体去向？”杜慧茹不确定道。“那有什么好查的。”江婉瑜嗤笑。左右也不过就那两个去处罢了。不过她倒是忽然有些好奇，这么多银子，谢文康究竟用去干嘛了？原以为是他贪名逐利，又极尽自私，要靠着女方的嫁妆才能撑起这整个府邸。可直到江婉瑜彻查了包括谢家在内的所有的账目之后才发现，这宅子里的开销虽然也也十分庞大，可跟谢文康昧下的那些却远不能比。须知徐氏的嫁妆，加上她自己的嫁妆，再加上后来从铺子里私下挪走的那里，都快上百万两银子了！百万两什么概念，大雍十二卫，全部加在一起一年的军费也不过才几十万！若不是谢文康这个五品议事郎的官阶实在太小，江婉瑜都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也要造反……“那母亲的意思是……就这么算了？”杜慧茹更加不确定了，可一时又想不到别的什么法子，更别说跟上江婉瑜的思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