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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走后，奶奶透底死了心，本不该相信这个男人，但是不给他一次机会，两个孩子日后定会生出怨怼，怪她狠心，乡里的人也会猜测她的相法，杜撰出各种戏本子上的情节，把这个事传成笑料。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两个孩子等着养活，一家人没有时间伤心，挑起面摊，支起条櫈，继续生活。很久没有怀孕，起早贪黑出摊，对身体的反应，奶奶并没有放在心上，西个多月，肚子顶出来了，知道怀孕了，也没有任何惊喜，任何想法，默然接受了这个现实。春节将至，腊月二十八，小姑出生了，五斤不到，生下来没有哭，呼吸微弱，大姑拿她的袄子将小姑包起，抱在怀里，三天，小姑没有哼一声，舅公说怕是活不了了，送出去埋了吧，大姑不信，借来白糖，掰开嘴，喂了几口糖水，第西天，小姑会哭了。小姑名可人，姚可人，意为可怜的人，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又是一个意外出生的孩子。可人的到来，没有给家里添加加喜悦，生活的负担更重了。奶奶整日奔波，在面摊上忙忙碌碌，爸爸到舅公家，送去和舅公家的孩子一起读书，大姑背着可人，在家煮饭，在外帮着奶奶收拾面摊。对于可人，儿时的记忆大都是大姑带着她在伙房里忙，在面摊上忙，为活着忙，只是活着，没有关爱，每回奶奶交待完事，看她一眼，便走了，她是这个家可有可无的存在。改革开放以后，村里的年轻人往广州跑，进厂打工，大姑不到15岁，偷偷改了户口本，办出身份证，跟着亲戚去摩托车厂装配件。第一年回家过年，大姑给奶奶好多钱，让奶奶不出面摊了，好好在家享福，她出去打工，钱好挣，日子不要过那么苦。奶奶却训大姑，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厂里好，有钱挣，厂里不好，你怎么办？第二年，大姑又去打工了，她跟小姑说，还是要好好读书，有技术才是长久之计，让奶奶送可人去镇里读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