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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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安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看到简柔在院子里消散。但是此时，他心慌地厉害。电子手表上弹出提示，他现在的心跳超过每分钟200，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不过，他没空去理健康警告，现在，他满脑子都是简柔。她出事了！当年，他父亲死的那一天，易安然的心跳也是这样快。易安然疯了一般奔向门口，一路上，他口中连连叫着简柔的名字。他在玄关处急急忙忙换鞋，易母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后面。“你在叫谁！”易安然的脑袋里都是简柔消散的画面，他没听清易母的话。他口中不由自由低声喃喃：“阿柔……”易母听清了他的话，拽过易安然的胳膊，狠狠一甩手扇在他的脸上。此时，一道惊雷劈下。闪电的白光正好在易安然和易母中间闪过。刺眼的光照亮了易安然的无措和易母阴毒的脸，他们就这样遥遥相对，彼此对峙着。门口玄关处的画面与那一日灵堂前的场景重叠。见易安然没反应，易母又一巴掌扇在了易安然的脸上。随着易母的手落下，易安然的脸颊高高肿起，他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眼神迷离又空洞，直勾勾地盯着空中。不知易母唤了多少声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眼神渐渐聚焦后，易安然才发现易母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满是阴狠和怨毒，犹如来自地狱的修罗！顿时，易安然惊慌失措起来。见他恢复正常，易母冷冰冰地开口：“你刚才怎么中邪了？”易安然低着头，一言不发。易母讥讽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中邪了还满脑子都是简柔，易安然，你有没有出息！”易安然抬眼，干巴巴地叫一声，“妈……”自从那次在灵堂对峙一天后，简柔的名字成了他和他妈之间迈不过的鸿沟。虽然没人主动去开口要求，但是，他们彼此之间产生默契，谁也不会主动在对方面前提起简柔。那天，易安然无奈又苦涩地瘫倒在地，从灵堂出来后，他答应易母，简柔的事，他会带到坟墓，会是他们之间永远的秘密。易母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不过，她讥笑一声，“明明是你先提起她，刚才你不知发了什么疯，嘴里一直嚷嚷去找她，你都要结婚了，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思绪被拉回遥远的从前，在灵堂里那天，易安然答应易母，会尽快找个人结婚，结婚后，就会将简柔送走。为了能多跟简柔相处一段时间，易安然一直拖着不肯结婚，这一拖就是三年。经过易母的提醒，他渐渐回过神来，但是，他的心依旧狂乱地跳。他有预感，家里的简柔出事了。在易母要吃人的目光下，他顶着压力抬脚往外走去。他的手放到门把手上。易母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今天要是敢回去找她，就别想再认我这个妈！”易安然一愣，回头。他妈的眼眸冰冷，一片阴沉。易安然知道，他妈是认真的。他略带祈求，“妈，我保证结婚后就将她送走，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今晚我真的有急事，你就让我回去看看她吧。”他的心中有预感，今天过后，他很可能再也见不到简柔了。他妈却冷冷丢下一句话。“我和她，你自己选吧。你是要和她在一起，还是要我死？”三年前，他父亲的灵堂前，对峙一天后，他妈指着他父亲的遗像，就是这样对他说的。最终，易安然选择了生他养他的母亲。这一次，他艰难地上前一步，手放在门把手上，缓缓移动。他眼中哀痛，口中低声喃喃。“这一次，我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