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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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玖抬眸，视线缓缓扫过姜黛，最终在她的身上定格。一瞬间，她有片刻的失态，嘴唇张张合合，许久，未曾吐出只言片语。她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见到失踪了三年的姜黛。姜黛消失了这几年，她找遍了国内所有地方，打听了所有但凡是与姜黛见过一面的人。然而，一无所获！她也猜到姜黛出国了，虽然没有任何出国记录，但她依旧不惜在国外扩展业务她甚至想到姜黛改名换姓，甚至用照片，用最新的AI技术，在全球范围找人。最后她想，姜黛大不了整容吧，甚至动用了不该用的力量，做了交易，去寻找DNA匹配的人。然而，终无所获。她甚至都以为，姜黛会不会不声不响的在哪死了！或许这样的结果还能让她更好受一点。但人死了，总归会有尸体吧。加上身边人对姜黛印象越来越模糊，她有时候都怀疑，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过姜黛这个人。可姜黛送的小东西，自己布置的婚房，还有那午夜梦回一句又一句的‘姐姐’，都提醒着她，对方曾今鲜活的存在过在她的生命里面。却始终没有她。然而此刻，姜黛就这么赤果果的撞入了自己的视线，依旧鲜活。姜黛没有死，只是从来都没想过出现在她祁玖的世界里。一瞬间，复杂的感情充斥着祁玖，当初爱的多灼热，现在就冷的多刺骨。她的黛黛，已经死在了三年前。这一刹那，想起这三年来的寻不得之后的绝望，她恨意燎原，恨不能现在就把姜黛直接给杀了！祁玖眼皮微垂，片刻的失态被她掩盖的很好，随机又恢复了往日那个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高岭之花。随即，她就像是完全没有认出姜黛般，缓缓别开了眼，见到祁玖面上毫无波澜。姜黛实在是尴尬，她起身拍了拍莫须有的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这三年好不好问她是不是还恨着自己所有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没资格问。但她的眼神却始终落在祁玖的脸上。正面比背影更消瘦，大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像是挂在一副伶仃的骨架之上。尤其是精致的锁骨突兀地耸起，似是要破肤而出，在黯淡的光线下竟有些刺目。脸颊深深凹陷，虽然还是很美，但面色白的像是没有了任何生机。曾经明艳大气的美人，此刻却消瘦的脱了相。姜黛忍不住想要冲上去把祁玖拥入怀中，脑海里却有秦淮薇的声音一直循环播放。她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心理崩溃。不要再来招惹她。除非，你想让她死！姜黛垂眸，忍着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心底无比自责：都怪她，如果不是她，祁玖哪怕是做个反派，也应该是明艳张扬的才是。人家反派都是美艳大气气场两米八，她就……还是美艳大气，气场两米八，可是……瘦的风一吹就能散掉。见祁玖面无表情，姜黛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压抑着心里的痛苦，装若无事的，尴尬的打招呼：好久不见啊，姐……祁总……好久不见，好一个好久不见！她竟然还敢打招呼。祁玖心沉入谷底，压抑着想要让人砍了姜黛的心，冷漠的扫了她一眼，一声也没吭。见两人认识，陆经理有点害怕，赶忙询问：那个，祁总，你们认识祁玖冷冷地瞥了姜黛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不认识！这简短而冰冷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瞬间让姜黛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住，嘴也张不开了。陆经理听到祁玖的话，像是得到了尚方宝剑一般，一下子神气活现起来。她仰起头，颐指气使地说道：不认识装什么大尾巴狼，快点拉走拉走，别碍了祁总的眼。你们放开我！姜黛用力地挣扎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祁总，这酒店是不是你的然而，祁玖就像一尊雕像，对姜黛的质问没有丝毫回应，那冷漠的神情仿佛在告诉所有人，她与姜黛毫无瓜葛。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警察及时赶到了。祁玖没再停留，转身就走。祁总……姜黛想要追着祁玖，但是被保安拦住。宿主宿主，先考虑女主的问题啊！等解决了眼前的事，你再去追祁玖啊！纵然心里面有万般不舍，姜黛只能任由保安把她拉回来，暂时将心中对祁玖的复杂情感搁置一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到时念身边。小姨，刚才那个……姜黛随口道：没事了，我们先跟警察聊你的事情吧。时念抿了抿唇，其实姜黛根本不会撒谎，喜怒形于色，就连不太聪明的她都看出来了。但姜黛不想说，她也不敢多问。静静听着姜黛开始向警察详细地讲述事情的经过。警察同志，我们的受害人时念在这家酒店做兼职工作，她的同事桑丽娜借用职务的便利……言语行动间，都护着时念，生怕被人给碰到了。祁玖在拐角时候，看到她对那女孩的维护，不由皱了皱眉。她转身对身侧的酒店负责人道：收购的事情以后再说，你们先处理纠纷吧。祁总，这都是误会，误会……我们肯定会处理妥当，但这不耽误您对其她工作的考察啊。今天太吵，改天再聊。祁玖公事公办道。等坐到了车上，祁玖捂着心口闷哼一声，而后干呕半天。再起来，眼尾发红，眸子嗜血。姜黛，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好，姜黛，你很好！她强压着怒气，给开车的韩蓄说：找人盯紧姜黛，搞清楚她和那个女孩的关系，到底是怎么回事韩蓄也是有点懵的，曾经对姜秘书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已渐渐变得模糊不清。然而祁总却时不时地向她询问是否有姜秘书的消息，这让她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未曾过多深思。可就在今天，当看到姜黛的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倒流。三年前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记忆变得异常清晰，清晰得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姜黛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按常理来说，不应该印象如此模糊才对。她心中虽有诸多疑问，却不敢轻易发问，只是低头轻声应道：好的。随后，她立刻打电话安排人去密切盯着酒店里的纷争，并且叮嘱一旦有任何问题，要马上前来汇报。打完电话，韩蓄不经意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祁玖，却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祁玖面色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韩蓄心中大惊，急忙说道：祁总，我送你去医院！祁玖却虚弱地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就在这时，祁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秦淮薇打来的电话。电话一接通，秦淮薇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祁玖，你见到姜黛了你怎么样没事吧。我现在在回来的路上，马上去你那边……祁玖深吸一口气，声音依旧震惊：我没事。挂了电话后，祁玖转头看向韩蓄，眼神中带着一丝责备：谁让你这么多嘴。韩蓄抿了抿嘴唇，心中暗自想到，这三年，如果不是秦医生一直在照顾着祁总，祁总恐怕早就撑不住了。这姜秘书竟然还敢出现，真是不怕死。秦淮薇在电话那头说道：不关韩助理的事情，那个酒店我刚好也有朋友在，今天人家发小视频让我看瓜，就看到了你！不说了，我订机票！别犯傻，好好休息，等我。说完，秦淮薇便匆匆挂了电话。祁玖无力地靠在车座上，缓缓闭上双眼，可脑海中却全是姜黛的身影。整整三年了，曾经的那些痛苦不但没有丝毫消散，反而在今日重逢的刺激下，变得越发清晰深刻。她清楚地记得，姜黛还是老样子，从她对那个女孩的种种举动就能看出来，依旧是那么维护周到，事无巨细。可曾经，这样的关怀与爱护，姜黛只对自己一人展现过。所以，祁玖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揣测，当初，她是因为这个女孩，才选择离开自己的吗祁玖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孩，看年纪不大，约莫不过十八九岁。想到这里，祁玖心中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根本呼吸不上来，头痛欲裂想要炸开。在这强烈的情绪冲击下，祁玖竟是情绪崩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