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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无定没再说话,于是那点偶然乍现的微妙便被栗一抛在脑后。她拎着裙摆,很快回到杏花身边。当前最重要的事应该还是送到村长家的那封信。静阳村的地图任务已经全部清理完完毕,正常来说,应该可以开下一张地图了。是啦。这游戏叫《修真界恋爱模拟器》没错,但也没规定玩家不能把凡界的地图全部开完、任务全部清完,最后再准备充分地前往上界吧。更何况负责开启修真界路线的楚无定就在那里。目前此人伤势未愈,还是个瞎子,栗一没能从他那里触发半个支线任务,短时间内也应该不会离开。(大概吧。)把他的优先级往后排排,再正常不过了。大概是她离开的时间有点久,杏花百无聊赖,干脆把刚刚扔到一边的信拆开来看看。嗯……然而没看几行,杏花就困惑地皱起了眉,漂亮的脸蛋上满是不解。栗一坐在她身旁,矜持地假装在看盘子里面漂亮的点心,仿佛很随意的问一句:信上写了什么是我、……姑姑的信。杏花的表情从困惑变成了有点莫名其妙。栗一觉得杏花应该跟她的这位姑姑不熟,那种生疏已经从字里行间流露出来了。她说她儿子要成亲了,请我们去吃酒,顺便在镇上住几天。杏花支着下巴,又抖了抖信封,里面没倒出别的东西,看来确实只有那一张信。姑姑。栗一重复了一遍。就是我阿爹的妹妹啦。杏花觉得她大概是没理解,一娘你对她也没有印象吧栗一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也不确定自己应认不认识这位村长的妹妹。但是——管他呢。阿爹说我出生之前姑姑嫁到镇子上去了。路途遥远,她怀了孩子之后,就很少回来了。杏花努力回忆了一下。她儿子的话,好像是比我们大几岁吧。确实该成亲了。已经成亲了的栗一:噢。信就这样再次被漠不关心的杏花丢到一边,直到村长回家,又捡起来看了两三遍。不过看得出来,村长的妹妹确实很少和家里联络,村长在确定信里的内容没错之后,脸上除了喜悦,更多的还是和杏花差不了多少的困惑。既然特地来了信、又是件重要的喜事,那还是去一趟吧。思虑片刻,村长笑着说道。三哥过阵子正好也要去镇上办点事情,杏花你便去你姑姑家、咦他注意到旁边的栗一,略想了一下,又改口说道,杏花你和一娘一起去镇上,你们两个就当去玩玩,怎么样杏花本来是不怎么想去的。不过既然一娘陪着她,那就另当别论了。知道了,阿爹。杏花笑嘻嘻地伸出手,那给我零花钱——两人份,一娘也要的。村长没好气地拍了她的手一下。信上说婚礼在下个月初七办,也就是十天之后。三叔下月初五一去镇上,事情约莫初八能办完、初九回村子里。算算行程,就有那么巧,正好能把她俩捎去又给带回来。栗一掐指一算,不算两天的往返行程,她们要在镇子上待三天,不像是什么普通的支线任务。好好好。玩家顿时快乐起来了。行程决定之后,村长专门去池家和池父池母说了一声,虽然嘴上是说不放心杏花一个人出门、让一娘陪着去照看一下,但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长辈们都清楚。三嫂跟我说了,一娘还是天天一大早就往庙里跑。村长这样说。池母勉强笑笑,眼圈却悄悄红了。他们说话的时视线都不住往池家院子里看,两个年纪相当的女孩子拉着手凑在一起说悄悄话、说着说着便一齐笑起来。只是一个仍是少女发髻,一个却已经将头发如数挽了起来。……是我的错。池父叹气。都是命。村长语气严厉,片刻后缓和下来,让杏花陪一娘去镇上散散心,别总是记挂……他停顿了片刻,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心情好了,就能想开了。村长带着杏花回家去了。不过接下来几天,栗一频繁接收到来自池母的跑腿任务。——全是送去村长家的。难得能去镇上见见世面,不该谢谢村长好心池母没好气的说道,你可得好好照顾杏花。知道了,阿娘。于是栗一顺理成章的一天往村长家跑好几趟。她来的勤,最开心的还是杏花。除了开心两个人能一起玩以外,最重要的是,她能逃避给楚无定送东西的可怕任务、让栗一帮她送进房间里。求你了,一娘。杏花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栗一:。她是无所谓啦。反正新手村的任务就是这样,给谁跑腿又不是跑腿呢。楚无定仍然坐在窗户边。乌黑的长发垂落,秀丽的面容血色淡薄,粗布麻衣也掩饰不了他身上那种区别于凡间人的气质。有时候栗一端着果子进来,放在桌子上,总觉得自己像是在给庙里的神像上供。杏花大概也是这种感觉。但神像是由石头雕刻、泥土捏就,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件受了香火的死物。当你走进房间的时候,神像是绝不会若有所觉的转过头、朝你笑一笑的。你知道他是个瞎子。可那双黯淡的、蒙着灰色雾气的眼睛在望着你,时间久了,仍有种在被盯着看的错觉。(老实说,那是一种阳光也无法驱散的、莫名的阴郁。)杏花的畏惧可能也有一部分来源于此。不过在隐晦的畏惧之外那满溢的嫌弃,应该还是觉得楚无定很麻烦。栗一倒是心平气和。如果你知道她曾经在某个游戏里做过串联了整个大版本、横跨六张主城地图、一环扣一环扣了一百几十环、奖励是游戏币、传送费都要自己出的纯跑腿支线任务的话,就会理解这种平静的。(坚持清空任务确实是一种无法治愈的强迫症。)傍晚的阳光有些昏沉,风倒是残留了些微暖意。栗一盯着楚无定在风中微微起伏的长发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人身上那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森森鬼气,说不定就是因为披头散发。她往后退了两步,预备离开。劳驾。——然后楚无定出声了。仍然是那种听起来客客气气的口吻。能帮我把窗户关上吗他停了一下,再给我倒杯水。栗一:……是的,就是这样。她这几天往这个房间里送了四次果子。一般来说,在端着东西进来的时候,楚无定就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栗一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如果楚无定提前开口拒绝,她就端着东西离开,可以说基本不需要沟通。但有个问题就是,楚无定经常会在她准备走的时候,突然让她做点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来说就是倒杯水、开个窗户,关个窗户什么的。栗一没什么情绪,不过也有点烦了。还是那句话,楚无定目前的优先级没那么高,还是前往杏花姑姑家看结婚比较重要。帮楚无定关上窗户,又倒了杯水。栗一退出房间之后想了想,又跟杏花商量了一下,两人一拍即合,找村里的泥匠买了个挺漂亮的小泥炉,隔天放到楚无定的房间里。往泥炉里添点碳,再把水壶放在上面,就搞定了。至少以后倒水不用走进走出了。……楚无定觉得有些好笑。煤炭燃烧时的烟气并不好闻,铜壶放在上面,也会散发出一种令人皱眉的气息。他房间里没有摆炉子,恐怕也是因为村长在这方面有所顾虑。但现在炉子摆在这里,原因是少女恼怒于他几次故意为之的打搅,所以赌气似的在发泄情绪。楚无定微笑着,终究没有说什么。轻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哒、哒、哒。在第四步之后、大约觉得他不会再听见了,脚步声就会骤然变快,小跑着往更远的地方,直到彻底消失。他很熟悉那个脚步声。轻盈的、平稳的,往往从房门在轻快地走过去,偶尔会走进房间里来,但又很快离开。有时候,只是有时候,对方从他身旁走过。就像在溪水边。潺潺流水声,萧萧竹叶声。血水染红了溪流,四散的灵气融入天地化作雨水又落下。接着。——有人涉水而来。因果。楚无定咀嚼着这个词,露出一个静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