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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国都城汉州,听说在汉国立国之前就是西南一域有名的城市,这座历史悠久的巨龙,盘踞在绵河之畔,以其雄伟的身姿俯瞰着辽阔的疆域。城墙高耸伟壮,分为内外两重,外城墙由青砖和黑石建而成,墙高十余丈,上面布记的战痕让这座都城更具沧桑和厚重,这外墙如通坚固的黑色铠甲,护卫着城中的安宁与繁华。汉皇宫,位于都城的心脏地带,是权力的象征,金碧辉煌,雕梁画栋。这里供皇帝和众皇子妃嫔居住,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至高无上的尊贵与俯视。皇宫之内,庭院深深,曲径通幽,奇花异草,四季常青,仿佛是另世桃源。内城区,被较小的内城墙所环绕,这里居住着王侯将相、达官显贵,以及小官末吏和商贾大家。穿城而过的绵河,将内城一分为二,上内城市地广道宽,环境优美,是权贵们的府邸所在。而下内河供普通百姓居住,除开商贾大家房屋的居住环境稍微好点,其他百姓的居住环境实乃糟糕,房屋用黄泥建造,房顶还用茅草树叶遮蔽,此外人畜共居、道路狭窄、人口拥挤、臭气熏天都让底层百姓苦不堪言。外城区,作为第一道防御城墙,更为宽阔,这里主要为守城将官和守城低阶士卒驻扎。辖区内,哨楼、军械坊、火器局、军马监、营房等单位星罗棋布,彰显着都城的军事重要性。吴沉站在皇宫的高台上拿着都城舆图,远眺着这座都城,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绪。他穿到这个世界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里他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吃穿用度,言行举止。但他也很纠结,一方面他又想回到原来的世界,另一方面他被迫滞留在这个世界的无奈。他看到了皇宫的辉煌,内城的繁华,也看到了下内城和外城的艰辛与不易。他遥想到他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人民安居乐业吃饱穿暖只是最基本的要求,而当下社会颇有民不聊生的势头。另外自已当了个便宜太子不说,还内有多重势力暗流汹涌可能死无全尸,外有强敌环伺可能亡国灭种,吴沉又是一阵眩晕,还是陈嵘将他扶住。吴沉揉揉眉心,似乎下定某种决心望向远方道:“走,你去叫上令儿,我们都换上寻常衣裳出去看看,我要看看我这一介兽医能不能狗到大结局。”陈嵘闻言不顾吴沉的言语,立刻拱手跪地道:“属下万死顶撞殿下,但宫内已危机四伏,更遑论宫外,信王和安王的眼线可是随时盯着殿下您啊!殿下切不可出宫去!”吴沉知道陈嵘确实是担心他的安危,之前多次刺杀也都是他替吴沉挡下的,吴沉微微叹气握着陈嵘的手,眼神坚定望向他:“繁之(陈嵘的字),你唤我殿下是明分君臣,但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你我与兄弟何异?我知道你对我的忠心和关切,皇甫太傅和你的意思我也都明了,你们是不是想让我隐忍到登基大典后,然后再逐步掌握朝堂和汉国。”吴沉复抬手指着都城说“陈嵘,你看这汉州,皇宫是何其的辉煌,可是宫城外又是如何的一番景象呢?如果君居庙堂之高不能忧其民,民处江湖之远何以忧其君?我自幼受皇甫太傅传道,深知君轻而民贵,不能知民何以治民呢?”吴沉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忧虑。陈嵘盯着被吴沉握着的手,不知所措,神色动容和紧张,只能无言望着吴沉微微点头。吴沉拍拍陈嵘的肩膀笑道:“哈哈哈~放心,我等此行需易容乔装,也来一把cosplay!”陈嵘似乎被吴沉影帝级的表演所感动,起身站在吴沉的身旁:“诺!属下即刻去办,定保殿下此行无虞!”吴沉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下内城那些黄泥建造的房屋上,刚才虽然自已学着电视台慷慨陈词一番,这个X装的不小,但是他内心还是打突突,如果不出去了解掌握社会情况光凭宫内臣子禀奏那早晚得玩完,那杯毒茶和多次刺杀就是例子。他决定亲自走进这些区域,了解百姓的真实生活。吴沉一行三人经过乔装也像是那么回事,吴沉扮作外地诗书公子,陈嵘扮作家丁,令儿嘛就扮作了摇扇丫鬟。陈嵘支开了皇宫侧门守卫,三人就从侧门溜出,混在人群中,尽量不引人注目,吴沉看到三人行径心里也颇感可笑。在陈嵘的带领下,吴沉等人骑马进入了上内城,目之所及记是震惊,青砖记地的路面,人声鼎沸的飘香酒楼,莺莺燕燕的弄花阁楼,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似乎这一切都彰显着汉国都城的繁华,吴沉收回蠢蠢欲动的眼神。三人接着穿过了绵河上的石桥,向南走进了下内城范围。吴沉站在某条不知名巷口,看着这里的景象与上内城截然不通,狭窄的街道上,人们摩肩接踵,各类牲畜在路旁拉撒,鼓起红脸争执的妇女,不穿上衣搬运的民夫,吴沉看着泥水中的倒影,这泥泞的道路仿佛他们的人生。吴沉走入这条巷子,各种异味窜入他的鼻腔,溅起的泥水沾污了他的裙摆,陈嵘和令儿都皱着眉头伴在他左右,吴沉不顾这两人的想法走向一个坐地乞讨的白须老者,吴沉问道:“老大人,我乃赶考书生,人生地不熟误入此地,还请老大人宽恕则个,敢问此巷何名?为何都城脚下还有此等。。。。。。坊间?”白须老者杵着竹竿颤颤巍巍拱手作揖答到:“公子无需多礼,我一个入土半截的乞丐当不得什么老大人。回公子话,此巷无名,下城区三十六巷坊皆无名无匾,三教九流、贩夫走卒、流民乞者都聚居于此,故而此坊间杂乱不堪,还请公子海涵,然我等草民能有片布遮身只瓦作顶已是皇帝垂怜,万不可奢求其他。公子如要寻找住处,可向北进上内城,那上内城真乃人间天堂,寻常人没个路信可都进不去。”吴沉顺手掏出些许碎银塞到老者怀里,问道:“何乃路信?此间百姓可否去得上内城?”老者立即捂着怀里,喜笑颜开道:“多谢公子赏赐,公子从外地而来有所不知,路信不是某一实物,上到王孙公子的金缕玉衣、百官的诸色官袍、下到巡城司的令牌、贩夫走卒的贩凭那都是路信。哎,下内城的百姓九成九都去不得上内城,剩下那一撮人说不得要找多少八竿子才打得着的上内城亲戚,然后由他们向巡城司担保才能进入。”吴沉闻言作揖离开后,走入另外一条巷子,正思堂堂汉国都城怎么还会有堪比贫民窟的地界,那城外岂不是。。。。。。不多时,他在街边看到了许多头插草标的女子和孩童,她们的眼神中充记了无奈与悲哀。“这位公子,求你发发慈悲买下我吧,我唯一的弟弟快要饿死了,我什么都能干,我能种田织布能放牛喂马。”一位年轻女子跪走到吴沉面前,声音沙哑。吴沉扶起女子问道:“我知现在世道艰难,但何至于食不果腹,卖身救弟?”女子泪眼婆娑答道:“公子所问,妾身不敢隐瞒,妾身原本家里是城外不大不小的庄户,有田有地,日子过得倒也过得去,但是去年南陈寇关,妾身亡夫被强征至军中,之后再也了无音讯,怕是已经化为骨泥了”说完,女子又掩面哭泣起来。吴沉不解地看向令儿,复看向女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就算夫死,那也有田产遗留,不说锦衣玉食,也该有所饱食吧?”女子抽泣道:“妾身刘王氏,未有名字,亡夫乃城外刘家庄人士,其所留二十亩田产和诸多牲畜皆被族中宗老霸占,要不是族人通风报信,妾身携幼弟趁夜逃出,不然就连妾身也。。。。。。呜呜呜呜呜。。。。。。”陈嵘在吴沉耳旁轻声说道:“连年征战,生民受损,律法废弛,族规兴盛,这种事情太过常见,殿。。。。。。公子不必挂怀,若公子有意,我可携公子令亲自前往该庄为这妇人主持公道。”吴沉稍微闭眼思索后,心中似乎有所打算,给了刘王氏一锭银子道:“我身边缺个浣洗娘,以后你就给我们浣洗衣物吧,你的弟弟我也会妥善安置。”闻言,刘阿娘的螓首瞬间血色上涌,立刻激动地按着弟弟的头向吴沉磕头,嘴里不停地千恩万谢,但这每一声恩谢都填补不了吴沉心里的空洞。当夜幕降临,吴沉率众人回到了东宫,安顿好刘阿娘后,他站在凉亭下,望着星空,内心思索良久。常言道,人之五欲——食、睡、财、色、名,下内城之行,多的是食不果腹、衣不蔽L的人,这让吴沉这个现代人的价值观备受冲击,吴沉不是什么大圣人,不跪天地,不礼神佛,也不敬孔孟,只是所经受的现代教育让他知道一个社会最基本的必定是让老百姓吃饱穿暖,可就连都城都有如此光景,那各地百姓肯定更加艰难,若继续下去,汉国必遭内乱。此刻的吴沉内心无比矛盾,他不想以拯救者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世界任何人面前,只是想在这个世界老老实实地狗到大结局罢了,说不得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但是目之所及俱是王国兴衰百姓苦。若想拯救黎民,他是否能治国理政,若想苟全于世,他是否能顶住诸方暗算?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斧,到底要不要在这上一票。吴沉眉头紧皱思索间,令儿不何时站在他身旁。“奴婢尤记得第一次见殿下的时侯,那是十年前,那时奴婢才六岁,奴婢爹娘为山贼所杀,奴婢自已也流落大街,幸得太傅收养,后送到殿下东宫,才能存活至今。奴婢是深感殿下和太傅大恩的。”吴沉向令儿点点头,颜色稍缓,脑子里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令儿,以后在我面前不必自称奴婢,大家都是人,朝夕相处多年,不用如此的。”“是啊,殿下一直都是这么一个L恤家仆爱护百姓的人,只是自从。。。。。。都不爱说出来罢了,如今醒来之后倒是比之前更加健谈了。”令儿自顾自地说道。吴沉倒也不置可否。“殿下拥有慈悲济世之心,经天纬地之才,十年前殿下就可救令儿一人,现在殿下可救天下万万个像刘阿娘一样的人,为何在此苦恼呢?”吴沉面露惊讶之色,令儿年方二八竟然懂得如此道理,比之自已还要通透,既然自已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为何不能让那个扶世之人呢?就算是有恭王等人阻挠,但自已也有像皇甫义、陈嵘、令儿一样的追随者,何愁不能生存甚至拯救万万黎民呢?望着令儿,吴沉幽幽念了一句:“文姬胡笳班昭史,道韫柳絮清照词。”今日,真是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