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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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被罚过之后，沈轻鸾所有份例一律降到嫔位标准，如今不过是空有一个贵妃的头衔。但没想到，太医院如此落井下石，为难她的宫人，连玉髓膏都不愿给。沈轻鸾嘴里发苦，也只能先安慰碧玉：“无妨，好得慢些罢了。”碧玉小声附在沈轻鸾耳边说：“娘娘，您目前在用的玉髓膏是顾侍卫长托人送来的。”沈轻鸾知道这号人，他全名是顾初行，出身世家，后来入宫担任宫廷侍卫总长。父亲有许多名门世家的好友，自己年少同父亲拜访顾家时与他打过几次照面。“竟是他？”沈轻鸾讶然道。自己入宫后也遇见过宫中侍卫巡逻，相见之时也仅是点头示意，没想到落难之下，他竟会伸出援手。“奴婢那日求药不得，刚好被顾侍卫长撞见。”碧玉继续说道：“听完来龙去脉后，顾侍卫说他会找到药品给我们，还交代奴婢不要告诉娘娘。”“不过奴婢觉得还是不要隐瞒娘娘。”沈轻鸾喃喃自语：“本宫这可欠他了一个人情。”沈轻鸾二人正说着话，被外面一声通传打断。“娘娘，刚皇后宫人来问好，听闻您醒了，想邀你去观星楼赏景舒心。”沈轻鸾蹙眉，知道对方没安好心，不等她做出反应，便听碧玉气鼓鼓替她回绝：“不去！我们娘娘病了还没好，哪也去不得！”二人又听得宫女说：“皇后娘娘还说了，如若娘娘不愿赏脸的话，也无妨。她闲来无事，正好可以来探望娘娘。”沈轻鸾叹息一声，看来这鸿门宴是非去不可了。下午，观星楼。“参见皇后娘娘。”沈轻鸾的手缠满了绷带，风池穴和大椎穴也都贴上了风寒贴。柳如念盈盈一笑，声音清脆：“妹妹如此打扮，倒是本宫的不是了。”沈轻鸾：“谢皇后娘娘关心，皇后娘娘邀请臣妾来观景，也是为了臣妾的身体好。”柳如念向沈轻鸾款款走来，语含笑意：“你说得是，本宫看今日天气正好，适合赏景漫步，妹妹觉得呢？”沈轻鸾退了一步，不想和柳如念靠得太近。她经过上次的事情，对柳如念有了提防的心态。柳如念一把挽住沈轻鸾，拉着她沿着围栏漫步在观星楼台上，语气亲昵得仿佛她们是亲姐妹：“妹妹不要如此警惕，本宫也只是想找个说体己话的人一起走走。”凤命难违，沈轻鸾虽有诸多不愿也只能跟着。柳如念随意聊着话题，沈轻鸾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嗯嗯”两下。柳如念边说边一步一步拉着沈轻鸾靠近栏杆边上，沈轻鸾全心提防柳如念话里的陷阱，生怕她再借机构陷自己。柳如念站立在一处栏杆前停下说道：“妹妹你看，此处的风景远看青山连绵，近看湖水潋滟，可是令人心情舒畅？”“皇后娘娘说得是。”沈轻鸾站在柳如念旁边，顺着柳如念的话向远望去，一时间心却是平静了几分，双手顺势抚上栏杆。刚搭上栏杆，只觉手上传来轻微的晃动感，栏杆似有松动，沈轻鸾随即神色起疑，还未来得及细思，就被柳如念猛然一推，沈轻鸾一下失去重心向前倒去。这栏杆居然提前被人动过手脚，伴随着木头断裂声，沈轻鸾从观星台上急坠而下，如同断翼飞鸟一般。落下去之前，只听到柳如念如同恶鬼低语，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再见了，沈轻鸾。”跌落前，沈轻鸾瞳孔放大的双眼中最后捕捉到的是柳如念得逞的笑容之上恶毒如蛇的目光。沈轻鸾急速下落，只能听见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感觉被一双紧实有力的双臂抱住。在空中短暂停滞一瞬，沈轻鸾来不及睁眼，只觉得天旋地转，继而跌入水中，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