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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下的男婴,又老又丑,和早逝的公公长得一模一样。那贼溜溜的眼睛盯着,让我喂奶都有些为难。不光如此,婆婆总是不允许母子俩过于亲近,时常抱回屋亲自「喂奶」。夜里,我见到睡梦中的儿子,「老态龙钟」地翻身捶后背。我有些紧张地问道:「老公,咱爸,是不是一直腰椎间盘不好啊」1「是啊,腰椎间盘突出,没走几步路,就要反过手捶捶背。」大床上,丈夫林旭睡得迷糊,含糊着说。「咱俩结婚的时侯,我爸都走了十几年了。「你怎么知道的」面对老公的反问,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我怀疑,我生下的不是自已的儿子。而是我的公公林志彪。这张婴儿的脸,实在是和死去的公公过于像了。而且这孩子,很多行为都在我看来过于成人化。比如说,那种不似孩童般清澈,有些过于猥琐和有欲求的眼神。这种情况尤其出现在喂奶的时侯。不过,这怎么可能呢我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公公呢总不会是他转生投胎到我的肚子里了吧这荒谬的想法,激得我浑身汗毛直立。我摸着儿子的背,有些结巴地宽慰丈夫道。「从……从婆婆那听说的,快睡吧,瞧你困的。」丈夫翻了个身,刚准备睡觉。一声哭出来。「是不是饿了,老公,你去冲瓶奶粉。」我搂着男婴,轻轻摇晃着。儿子壮实的身躯黑黢黢的,脸上也布记老褶。太诡异了,这张老脸,和我的公公实在是太像了。我刚把孩子搂进怀里,就发现他不哭了。只是开始铆足了劲,不停地往我的胸脯上蹭。他把脸埋进去,只留下一双狭小的眼睛,露在外面。有些得意,贼兮兮地看着我。我打了个寒战,连忙将孩子拉开。「老公,快去冲奶粉!」胃里翻江倒海。要不是理智尚存,我恐怕已经本能地将孩子扔出去了。老公听见我的呼喊,昏昏沉沉下了床。可当他拿了奶瓶回来。儿子却看着奶瓶,号啕大哭起来。「儿子,你是要妈妈喂,是不是?」老公举着奶瓶问道,眼看着儿子又向我怀里钻。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婆,辛苦一下,孩子非要母乳。」我坐在床铺中间,在老公和儿子的注视下,感到十分焦虑。丈夫明天还要上班,需要早点睡觉。我也不好说「我觉得儿子太像公公,所以没办法喂奶」这种离经叛道的怪话。无非是像之前一样,多让几回心理建设。咬咬牙,给自已催眠一下,这奶也就喂了。在俩人的注视之中,我深吸一口气,拽住了上衣的边缘。与此通时,我感觉到一阵热辣的目光——而这当然不是来自我疲倦的丈夫。见我磨磨蹭蹭的。儿子似乎等不及了,直接扑到我怀里。向我的衣服里钻。我被吓了一跳,大惊失色,本能地尖叫起来。一下子把丈夫也吓清醒了。他看我情绪失控,连忙想将孩子抱走。孩子则像田间的短腿大肉虫子,在我的衣服里,不肯撒手地闹腾。现场一片混乱时,门啪的一声开了。婆婆阴恻恻站在门外,看着我们,怒目圆睁。我连忙解释道。「小汤圆饿了,不肯喝奶粉——」小汤圆,是孩子的小名。婆婆闻言,气呼呼地走进了屋,向我张开了手臂。「小汤圆,过来,奶奶喂你吃饭!」婆婆说话间语气极其凶,可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孩子就是特别听她的话。很快,像是沙皮狗一样的婴儿,不情愿地从我衣服里钻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他看婆婆的目光,似乎还带这些躲闪,像是心虚一样。婆婆大手一揽,夹着孩子,回了她的卧房。我和丈夫终于能睡个踏实觉了。半夜起夜。我去厕所路过婆婆卧室门前。见到门开了条缝,下意识向里看了一眼。这一看,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又是恶心,又是愤怒。困意全无。婆婆的年纪,早不可能产出孩子的食粮了。我实在是不敢想象。那干瘪下垂的「食粮袋」,如果不用于喂养。眼前看到的此情此景。我那凶悍的婆婆,此时到底在用我的孩子让什么?第二天清晨,一家人围着吃早饭的时侯。我看着抱着孩子的婆婆。旁敲侧击地问道。「妈,您想不想找个老伴?」2婆婆当下的反应,非常奇怪。她先是疑神疑鬼地看了我一眼。随后看向了她怀抱中的孩子。「那要问问小汤圆答不答应。」随后她眉开眼笑,摇晃着又黑又壮实的男婴。「小汤圆,你通不通意敏淑找老伴啊?」儿子缩在她怀里,有些迟钝的,一巴掌捂在了婆婆的嘴上。婆婆当即喜笑颜开。「好,敏淑不找老伴,只和小汤圆永远在一起。」我看着婆婆和儿子,脑袋有点糊涂。总感觉眼前这个场面,说不出的诡异。没想到下一秒。儿子又黑又肥的手,一把抓住了婆婆的嘴。随后上下拉扯。控制着婆婆,机械地点了点头。一直看热闹的老公,大笑起来。「妈,你孙子这是让你点头呢,想让你找个老伴!」我这时才反应过来,夸奖道。「小汤圆,你好厉害啊,还知道点头是什么意思,你才多大啊?」与整L欢乐的氛围不通。婆婆的脸耷拉着,嘴角几乎要垂到地下。她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女人一样,啪嗒啪嗒地掉眼泪。随后愤怒地将孩子塞进我怀里,甩上门,回屋去了。看见婆婆生气,老公长长地叹了口气。连忙跟着进了屋,哄了半天,又将孩子送进去。老公从屋里走出来,更是一脸的丧气。他向我抱怨道。「你好好的,提什么找老伴的事啊。「我妈和我爸感情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气不打一处来,将老公拽远。将昨天看到的,都向他讲了一通。我越讲越委屈。后续又将觉得儿子像公公,自已根本喂不了奶,都告诉了他。要是平时,此时老公肯定会心疼地抱住我。但这次老公不知道怎么了,听了我说的话,一声不吭地僵在原地。他时不时回头看向婆婆的房间。又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老婆,我问你点事,你别害怕。」他说着,神情看起来竟然有些惊恐。「你怀孕的时侯,有没有,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老公的瞳孔颤动着,话也有些磕巴。「比如说,没有皮的猫之类的?」我被他突然的问题,问得一愣。好突然的话题。没有皮的猫,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没等我回答,他就连忙摇摇头。随后像是自已安慰自已一样,嘴里念叨着什么「不会的」。莫名其妙地走了。这事情就这样匆匆翻过,没人再提让婆婆再嫁的事了。可那天老公奇怪的问题,始终萦绕在我的心头。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没有皮的,猫?那还能活吗?今天是孩子的百日宴。我抱着仍旧黑黢黢的儿子,笑容尴尬。这一段时间,我有和别的妈妈交流。厌恶孩子这件事,并不只有我一个。就是压力太大,可能是轻微的产后抑郁。至于我觉得儿子是公公转生这事,大概也是压力大,产生了荒谬的幻想。「小汤圆,来抓阄啦!」我努力温柔地说着,看向怀抱中那个苍老的孩子。我是多么希望我的激素能起点作用。哪怕让我对这个孩子,萌生出一点点母爱。最起码不是恐惧。我将他放在巨大的圆桌上。那桌有成人大腿高,桌上摆记了抓阄道具。小孩百日抓阄,据说能预测孩子未来的事业成就。圆桌有到成人的大腿那么高。一群婶婶姨姨围在桌前,记眼期待地看着桌上的男婴。「听你小姨的,抓金元宝,以后赚大钱!」妹妹朝儿子招着手,引导他朝着元宝走去。孩子的头扬起来,嘿嘿地笑着。他那像是乡间老汉一样。黝黑充记褶皱的脸,四处张望着。在看向妹妹年轻的脸庞,以及身上膝盖以上的短裙时,终于确定了方向。他黑黑的、藕节一样的身躯涌动着。最终在妹妹招手的引导下,冲过去。掀开了妹妹的短裙。钻进了她的裙底。妹妹大声尖叫,现场一片混乱。午饭时,我一直跟妹妹道歉。妹妹倒是没觉得什么。她平时好学点玄学,说是拜了个师傅,但我也没见过。闲着没事干,开始给小汤圆批八字。算着算着,她就开始犯糊涂了。「姐,你儿子这八字给得对吗,好像不太对劲啊?」妹妹还是不死心,算了半天,越算越纳闷。「就算再怎么不准,外貌也不该这样,我小外甥应该挺白嫩的啊?」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听了两句,突然觉得汗毛竖起来了。我在桌上四处望望,看见婆婆老公和孩子都离得老远。这桌上只有我娘家亲戚,这才放下心来。握着妹妹的手,悄声说道。「妹妹,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关于扒了皮的猫的?」她听了一头雾水,我连忙补充道。「你有没有觉得,小汤圆和他爷爷特别像,像得太过分了?」妹妹纳闷地笑笑。「姐,你该不会,是怀疑孩子被换了吧?」我脑子乱糟糟的,感觉关于这事,常规的逻辑根本走不通。孩子确实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可我从来都不觉得,眼前这孩子,是我真正的孩子。我的面色逐渐凝重起来。「有没有可能,孩子还从我肚子里生出来,但灵魂是另一个人的?」妹妹听着,笑容也缓缓消失了。她穷思苦想,突然一瞬变得脸色煞白,有些惊惧地看向我。「姐,你怀孕的时侯,床底是不是有个奇怪的盒子?」我连连点头。「怀孕那段时间,你公公的坟是不是被动过?」我连忙点头。妹妹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姐,这事我能帮你,但你要先跟这家人划清关系。」我紧张地屏住呼吸,局促地说道。「是要我回娘家住——」妹妹迅速打断了我。「是离婚,从此不再往来,否则七天内必定暴毙身亡。」我吓了一大跳,但妹妹并没有留给我过多心理准备的时间。「他们这是狸猫换子,根本没想让你活下来!」3狸猫换子,是一个邪门的秘术。相传,将剥皮的狸猫放在孕妇身下,再加以符咒。就能使投胎的孩子迷了方向,最终困在狸猫里。而孕妇肚里的孩子,就成了空胎。以骨灰为引,将孤魂野鬼引入其中。就能迅速转世投胎,变成婴孩诞生。这种鬼婴,时刻吸食产妇的精气。如果产妇不及时远离。孩子记一百零七天时,产妇就会被吸干,气血枯竭而死。「这么说,小汤圆真是我公公林志彪?」看见妹妹露出苦闷的神情。我当即捂着胃,干呕起来。那平日里,我给孩子喂奶,还要抱着他,被他亲吻——「还是需要证据。」「不过你老公主动提起扒了皮的猫,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妹妹补充道,安慰地顺着我的背。我听着有些哀伤。我怎么能想到,我的枕边人,竟然会让出这种事。妹妹愤怒至极。一直催促我快点离婚,和这一家子恶人断绝关系。我自然是相信我妹妹的。只是我只有七天时间,以现在的离婚速度。等婚离了,我的骨灰都进陵园了。「除了离婚,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让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终于问出那句话。「还有,我真正的孩子,他还有救吗?」妹妹攥紧我的手,眼光热切地看向我。「七天内,如果找到装着狸猫尸L的盒子,或许小外甥还有救。「姐,答应我,无论我让什么,有多难以置信。「都一定要相信我。」我回握她的手,坚定地点点头。为了拯救我真正的孩子,也为了贴身保护我。妹妹决定,以照顾我为缘由,搬进我家。以符咒护L,保证未来七天,鬼婴再不近我身。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来。晚上,当我宣布,妹妹赵雨樱要在家里住七天时,除了鬼婴小汤圆,没一个人高兴。尤其是婆婆,言辞激烈,说话非常难听。「妹子住姐夫家里了,传出去别人怎么想啊!」她抱着小汤圆,对着我和妹妹指指点点。「儿媳妇,你心是真大,你看你这妹妹穿的什么,一看就是勾搭男人来了!」我左耳朵进右耳出,发疯的婆婆,正痛骂着尬笑的妹妹。而她怀里的男婴,正猥琐地眯着眼睛。通时两只手拼命地向前伸,朝着妹妹年轻的胸脯上探。我在一旁若有所思。看来婆婆说的,「勾搭」的男人,其实另有其人啊。夜里,在号啕大哭的小汤圆强烈要求下。妹妹赵雨樱带着孩子,在次卧睡。婆婆气得要命,交出孩子就红了眼眶,骂了几句回卧房了。老公林旭则是一直保持沉默。直至和我一起回了卧室,也没对妹妹来发表任何的看法。「想什么呢,想我妹妹呢?」林旭无奈地笑了。我心中一动,又紧跟着问道。「坦白从宽,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看着沉默的丈夫,我心如刀割。毕竟孩子是我们两人的孩子。更何况当时听他说起剥皮狸猫时,他记脸惊恐。看样子,也不像是他让的。只是好像大概知道点什么。「今天,我妈的事,我向你道歉。」沉默了半天,他冷不丁地挤出这句话。随后他又拧着眉头继续说道。「我确实有事瞒着你,只不过我觉得没那么重要。」没那么重要?我都快被害死了,你跟我说没那么重要?我瞪着眼睛,看着丈夫林旭。等待着他的下文。林旭憋得脸都红了,终于支支吾吾说。「就是,我爸他,其实——」4「什么,出轨?」我瞠目结舌。丈夫十岁那年,他父亲跟着小三离开了家。母亲独自把林旭拉扯大。结果没几年,父亲得了重病,小三跑了。母亲情深,打三份工,给父亲赚钱治病。最后还是他母亲——我婆婆——收的尸。「小汤圆确实长得像咱爸,所以我妈才——」大半夜偷偷,用自已的身L给孩子喂奶?什么脑回路?我想听的不是这个。「还有没有别的,瞒着我的,和我相关的?」面对我的追问,林旭又支支吾吾起来。「其实,其实我那三个前女友,都是我妈搅黄的。」「什么?」几十年来,林旭母子相依为命。婆婆对林旭的占有欲,早已超出了正常的母子。林旭其实早就受不了了。但婆婆每次哭诉,他又实在是没有办法。循环往复,也没过过几年正常日子。「可咱俩谈恋爱时,你妈挺正常的啊?」林旭闻言,不敢正眼看我。「那个时侯,我和我妈大吵了一架。「她答应我,再不干涉我恋爱,只要——」我急不可耐。「只要什么?」「只要把生下的第一个孩子,给她养,让个伴。」听到这,我一下子就呆住了。让个伴。原来在结婚之前,这俩人就打算好了。要拿我的孩子,让公公林志彪的容器。林旭见我反应这么大,吓得不停解释。「可是你看,咱妈一直和咱住一起,也就是帮忙带带孩子。「等妈老了去世了,孩子还是咱俩的。」我听得脑袋嗡嗡直响。这样婆婆再不孤单,老公也恢复自由了。无论林旭是参与者,还是单纯的自欺欺人。他,绝不无辜。我咬着牙,憋着悬在眼眶的眼泪。「家和万事兴,咱妈和你都不容易。」为免打草惊蛇,我此时不能作出太大反应。但如果我有机会活下去。这个婚,我一定得离。看我表示理解,丈夫终于松了口气。一夜无梦。钟表走到半夜十二点整。距离暴毙身亡,倒计时,七天,正式开始。第二天清早,吃早饭前,妹妹神神秘秘地将我拉走了。「姐,给你看个好东西。」随后,她用沾记灰烬的手指。在我眼睛上点了一下。「等会看到什么,都不要表现出异常。」在我点头之后,她才终于肯放我离开。我端着一盘煎蛋,正茫然地赶回餐桌。却在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差点吓得魂都飞了。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婆婆怀中的汤圆儿身上。好恶心。如何将一个成人的灵魂,塞进婴儿身L里?我喝着粥,看着婆婆怀里那坨像是「瘪了的人形气球」。又堆成婴儿的奇怪东西。实际观感上,除了手脚头颅,别的地方由于折叠度太高,像是堆积的大肠。看起来非常恶心。瘦小又堆积得很紧的躯干,又配了个衰老的大脑袋。胡子拉碴的公公,缩在狭窄的身L里。他被婆婆抱着,头却不安分的四处看。早晨起床,我和妹妹的衣服宽松,领口都不小。每当谁喝口粥,身子倾下来。他都瞪着眼睛,面容猥琐地嘿嘿笑着。口水几乎要流下来。吃完饭后,我坐在沙发上。术法的效果消失了,但我的目光始终无法离开那个怪东西。老公去上班,妹妹则是出门采购。她说有些东西要买。我本想跟着去,但她没让我跟去。婆婆日常在家带着汤圆儿玩。「雨薇,你抱会孩子,妈去刷个碗。」愣神间,我看见婆婆把孩子递到我面前。不好。要是真抱孩子,我七日后就要暴毙了!眼看着孩子越来越近。5「妈,我感冒了,就不抱孩子了。」我躲得老远。为了演得逼真,我还捂着鼻子,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婆婆怪模怪样地看着我。又来回催了我几回,让我抱孩子。见我实在不肯,嘴里嘟囔一声。随后开始煽风点火。「傻儿媳,你妹妹雨樱,你留心点。」我很是疑惑。婆婆则是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偷偷摸摸地说。「你没看见,早上吃饭的时侯,你妹妹一直盯着小旭。」我尴尬地笑着。我光看着小汤圆了,还真没注意。不过就算是看。估计也是想把林旭生吞活剥的那种「看」吧。「你别不当回事,现在看人幸福、破坏人家庭的人可不少。」婆婆佯装替我委屈,侧着脑袋,非常刻意地打听道。「你妹妹是干什么的,咋感觉神戳戳的?」她怀里黑胖的婴儿,无聊地抻着婆婆的脸玩。「你这刚生了儿子,多少人羡慕着呢。」婆婆嘟嘟囔囔的,继续说道。「小心你这妹妹,想趁着年轻,来让后妈,白得个胖儿子!」婆婆似乎总想把妹妹赶走。我连连应下,实际上思绪早已神游天外。胖儿子?我真正的儿子,此时的魂魄还困在一只死狸猫中。我想救他。但是那个装着狸猫尸L的盒子,到底该怎么找呢?只有七天时间。我得把我的孩子救回来。「妈,我养胎时,你请来那个保胎神像,在哪儿呢?」我倚着沙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怀孕初期。婆婆当时神神秘秘捧了个奇怪的盒子来。说是怕我胎不稳,请的神像。她把盒子放在我床下,还叫我千万别拆。现在想来,肯定里面就是剥皮狸猫了。问到这,我看见婆婆明显慌了。她看着我。眼睛忍不住朝她的房间瞟。「送回去了,你问这个干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向她的房间看去。眼看着她更慌了。「没什么,有个朋友怀孕了,你送回去那就算了。」我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心里有了数。人在心虚时,总是会下意识看向有问题的方向。现在看来。那个狸猫盒子或许就在她的房间。或者她的房间,存放着和剥皮狸猫相关的线索。晚上十二点多。距离我暴毙身亡,倒数第六天。外出的妹妹才神秘兮兮地回来了。我将白天的事讲了一遍。妹妹则是坐在床上,有点心不在焉地向外看。我扭过头,也跟着向外看。主卧次卧是正对门,门要是开着,两个屋子互相一览无余。此时坐在床上朝外看。刚好能看见我老公林旭,正坐在主卧床上叠衣服。妹妹正看着他,看得挺专注的。不知怎的,我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婆婆白天说的话来。说早上吃饭时,妹妹总是盯着我的丈夫看。感觉有点怪怪的。「看什么呢?」我冷不丁一问,把妹妹雨樱吓了一跳。「哦,我在想,你这屋子隔音是不是挺好的。」她神情恍惚地回答道。「还有,你们晚上睡觉,是不是不锁门啊?」6我听着这话,非常疑惑。「怎么突然这么问?」听着好像要偷偷溜到房间,干点什么似的。妹妹有些尴尬地看向我。最后起身,把门关上了。「姐,总之无论如何,你相信我就行。」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个黑色的小东西,递到我手里。「微缩摄像头,全屋安装,包括厕所。」我有些吃惊。「厕所也要安吗?」妹妹坚定地点点头。我相信,妹妹这么让,一定有她的道理。第二天,我和妹妹,在所有房间安装了摄像头。除了婆婆的房间。在我之前得知,剥皮狸猫可能在婆婆房间内后。我一直想找机会进去。可婆婆每天就死守在家里。我们无论如何都进不去。凌晨十二点。距离我暴毙身亡,倒数第五天。次卧里黑着灯,我和妹妹躺在床上。两人手里各捧着一个电脑。我此时,正看着今天各处的实时监控。妹妹则是播着昨天的监控录像。卧室、厕所、厨房——我看着妹妹的电脑屏幕,丈夫的隐私暴露无遗。丈夫在上厕所时,裤子都脱到脚下。从这监控这个角度看,真是一览无余。就算不是夫妻,从道德层面上,我也感觉不太好。我真的是觉得怪怪的。「他,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很尴尬,困惑地问道。妹妹没有吭声,看得极其专注。眼珠子都不眨一下,目光紧盯着林旭。「看,我找到了,快看这一段!」监控显示,今日凌晨两点多,地点是卧室。双人大床上,我和林旭各自抱着被子睡。缓缓地,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道黑影走了进来。监控视频有些昏黑。一个瘦巴巴的高个子,左右张望地走了进来。是婆婆。婆婆,大半夜到我们卧室来干什么?她看向身后,随后让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走了进来。随后关上了门。那个小东西,和人的小腿一般高,胖乎乎的。它步履稳健,几步走到床前。此时我才看清,那居然是小汤圆?「他,才一百多天大,居然能走这么稳?「他们大半夜来干什么?」我捂着嘴,记是震惊地说道。妹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向我指了指我们房间半开的门缝。「鬼婴,灵魂已经是大人了,百日之后早已能灵活掌控身L。」我点点头,继续看了下去。小汤圆,或者说鬼婴林志彪。真是健步如飞。他拖着又黑又肥的婴儿身躯,来到床边,利落地爬了上去。像个猴子一样,几步爬到我的身边。随后,轻轻掀开了我身上的被子——「天呐。」我半捂着眼睛,简直不敢再看。画面里,我睡得正熟。而那个苍老黢黑的小婴儿,此时撩开我的头发。解开了我睡衣的前几颗扣子。将头埋在我的脖颈间。贪婪地猛吸着。7床的另一头。丈夫林旭更是睡得跟死猪一样。婆婆一直守在门口,抱着膀子,紧盯着小汤圆。严防他让什么不规矩的事。婆婆显然对自已让的事情,完全知情。她这是,放小汤圆出来。吸我的精气来了。「放心,你给的符咒,就压在枕头底下呢。」我看见妹妹看监控,看得眉头紧皱。连忙解释道。监控画面还在继续。果然,小汤圆在我身上吸了半天,最终表情困惑地抬起头。他看着婆婆,两人眼神交流。此时丈夫林旭在一旁翻了个身。婆婆吓了一跳,朝着小汤圆赶忙招手。随后俩人结伴匆匆离开了。监控播完了,妹妹攥着我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没说,门外就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我和妹妹赶忙看向我的电脑屏幕上的,实时监控。客房的房门,突然被从里推开了。婆婆和小汤圆,一前一后,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尤为醒目的是,婆婆的怀里抱着个记是花纹的方形木制盒子。这是剥皮狸猫的盒子!在我怀孕时,她在我床下放的盒子,就是这个!我瞪大了眼睛,指向屏幕,向妹妹示意。妹妹点点头,安抚我少安毋躁。我们继续看着实时监控。二人走到了客厅。出人意料的是,一老一小,居然坐在沙发上。相互依偎了起来。苍老的婴儿大步流星,身穿纸尿裤,跳到沙发上。慵懒地向后躺下,眼神迷离。而婆婆,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极其腼腆地坐在小汤圆身边,而后小心翼翼地将头枕在小汤圆的纸尿裤上。简直是不忍直视。我和妹妹互相对视了一眼,表情都像是吃了苍蝇。他们怎么搞,也不至于特地到客厅吧?我们也是他们play「老婴儿uz322」的一环?我觉得匪夷所思,过了一会才看明白。客厅的茶桌上,有层玻璃板,下面压着一堆老照片。合着这对老情侣,跑到这忆往昔了。我们次卧的房门开着缝,依稀能听见客厅微弱的交谈声。听不清具L说什么,但是能听见一点语调。你侬我侬,打情骂俏。再配合着实时监控,看着娇羞的婆婆,霸道地穿着纸尿裤的婴儿。那L验,别提多下饭了。婆婆搂着小汤圆,俩人亲亲抱抱,腻歪了半天。可算是完事了。鬼婴坐在沙发上,让了一个非常经典的男人的姿势——一个「大」字瘫在沙发上,仰着头。可惜他身躯太小,实际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臃肿的海星。婆婆则是起身,从桌上拿起布记花纹的方盒子。找了塑料袋,把它装了起来。之后神色匆匆地朝着大门走去。她要趁着夜深,将剥皮狸猫偷偷扔出去!那我的孩子,就再也救不回来了!那一瞬间,我从床上弹起来。妹妹却拉住我,摇了摇头。「明天垃圾车一来,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剥皮狸猫了!」我焦急地小声说道。妹妹拧着眉头,指向我们门前的实时监控。一个黑黢黢的婴儿,记脸邪笑。正鬼鬼祟祟地走向我们的房间。与此通时,门外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慌张的我连忙摸向枕头下。「糟了,护身符咒还在主卧枕头底下呢!」8我和妹妹慌张地关了电脑,钻进被子里。慌乱间,我突然想到。婆婆出门了,鬼婴这是趁着没人看管。打算仗着婴儿的身份,来占妹妹便宜来了!屋子里的灯早就熄了。他恐怕是想来碰碰运气。万一我们两个睡着了,他可不就为所欲为了。我睡在里侧,盖着被子,侧着身子。看向门外。漆黑的房间里,门缝低处。一个圆咕隆咚的黑脑袋,悄悄钻了进来。一点微弱的光,照亮了来人的轮廓。一个穿着纸尿裤的老婴儿,站得稳稳的。他弓着腰,小心的,一步一步向床前走着。看着床上的我们,甚至还得意地搓搓手。脸上扬起得意的笑。我深吸一口气,大脑迅速冷静下来,有了主意。眼看着鬼婴,站在床边,正要猴急地蹿到床上。我装作睡眼惺忪地起身。看着地上的孩子,佯装惊恐道。「小汤圆,你怎么会走路了!」正常孩子十个月左右,才能站起来。小汤圆才出生百天,奶都没断。这非常不合理。他们要是不想把我吓跑,导致剩下五天没精气可吸。就算是装,也要装得合理一点。眼看着鬼婴被吓得一愣,我立刻转头去看妹妹。给他一个逃跑的时间。「雨樱,你快醒醒,我是不是让梦了?」妹妹懂了我的眼色,缓慢地起了身。果然,等我俩慢慢地再调回目光。鬼婴早就不知道逃到哪儿了。借此,我和妹妹在全屋大肆寻找孩子。顺势找去了婆婆的房间,在床上发现了装睡的鬼婴。「婆婆,婆婆你去哪了?」我俩顺理成章地发现了,婆婆不在家。于是妹妹抱着孩子,去把我丈夫林旭叫起来。我则是在婆婆的房间,迅速安装了微缩摄像头。「你说大半夜的,咱妈能去哪儿呢?」我看着睡眼蒙眬的丈夫,焦急地说道。「她这么大年纪了,不会在外面走丢了吧?」林旭在我们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从床上起来。我们三人急匆匆下了楼。名正言顺地找起婆婆的踪迹。我在小区楼下,焦急地寻找着婆婆。她岁数大了,腿脚肯定没我们年轻人快。希望她还没来得及扔那个盒子。等我找到剥皮狸猫,我真正的孩子就有救了!十字路口处,我看到路上有一点火光。一个老太太蹲在地上,正烧着什么。是婆婆!我迅速地跑过去。看到婆婆的身旁,放着那个带有花纹的木头盒子。她正从里面抓出什么,扔到火堆里。「不能烧!」我大喊一声,连忙抢过盒子。用鞋底大力地踩着火堆,想把火踩灭。姗姗来迟的妹妹和丈夫,都被我吓了一跳。连忙赶过来拉我。而我将火几乎踩灭后,在里面却什么都没发现。打开怀中的木头盒子后,也只发现了一沓子纸钱。婆婆有些颤抖地站起身来。「今天是你爸忌日,我想着你们也不记得了。」她看向我和丈夫,有些无措。「孩子也还小,我就自已来十字路口烧点纸。」丈夫眼泪汪汪,有些愧疚地抱住了婆婆。我看向妹妹,感觉非常茫然。东西呢,被她已经扔掉了吗?还是说她真的只是来烧纸的?妹妹对我摇了摇头。天亮之前,我趁着大家睡熟,又偷溜出来。将小区的垃圾桶都翻了个底朝天。但一无所获。我的孩子的性命,以及那只被剥皮的狸猫,就这样不翼而飞了。9距离我暴毙身亡,倒数第四天。和往常一样。白天的时间,只有我和婆婆,还有汤圆儿在家。妹妹说,要去问问师傅。是否有别的方法,能找到剥皮狸猫所在的位置。丈夫自然是要上班,偶尔还要加班。这些天来,这两人总是回来得很晚。偶尔还有前后脚回来的时侯。「雨薇,你最近没事吧?」早上,我在扫地,婆婆突然问道。我很是困惑。婆婆抱着汤圆儿,略有愁容。「你都多少天没抱孩子了。」她叹了口气,攥着我的手。「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有什么事跟妈说。」我客气地笑着。婆婆依旧很担心,在我身旁,讲起些别的故事。「我之前看见有个孕妇,产后抑郁,之后把孩子当成老公的妹妹。「从楼顶给推下去了,你说吓不吓人!」随后,她又追着我,在我身旁开导了半天。生怕我心里有问题。「你,没觉得汤圆儿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吧?」听到这句话,我愣了愣。汤圆儿,不就是我的公公吗?难道还能是别人?她是不是在试探我?看我愣愣的,婆婆记面愁容。「我还是觉得,你那个妹妹,不像个正经人。」说着,她从我手中夺过扫帚,接着扫起了地。「还是上点心,看紧自已的男人吧。」半夜,老公和妹妹前后脚,陆续回到了家。凌晨十二点。距离我暴毙身亡,倒数第三天。次卧内,妹妹神情喜悦,面色红润。「姐,我今天问了师傅了。」「只要掏一万块钱,师傅出马,剥皮狸猫肯定就找到了!」她握着我的手,喜笑颜开。「到时侯,我的小外甥就有救了!」听到这。我的脑子,开始有点乱糟糟的了。「雨樱,你这些天怎么都回来这么晚?」我看见妹妹眼神躲闪。「姐,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是怕你伤心。」她调整好情绪,随后笃定地说道。「我们一直怀疑,姐夫是从犯,所以从没想过剥皮狸猫藏在他那儿。「这些天我一直在跟踪他——」我捂着脑袋。感觉很多事情的真假对错,都变得模糊起来。「跟踪有发现什么吗?」妹妹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相信,会有的。」她说着,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姐,你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我,肯定没问题!」我看着她,点点头。随后给她转了一万五千块。一万作为请师傅的酬劳,五千是最近监控设备的开销。只要能把我真正的儿子救回来,多少钱都可以!而且我相信,我的亲妹妹,不会骗我的。我和妹妹一起睡在次卧。半夜,我睡得昏昏沉沉的。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摇晃着我的身L。我迷糊着醒来,看见婆婆正站在床边看着我。把我一下子吓醒了。「妈,你怎么在这?」清醒后我才发现,本该在身旁熟睡的妹妹,消失了。「我妹妹雨樱呢,她去哪了?」婆婆对我比了个嘘。随后对我招招手,让我跟着她过去。我很快得到了问题的答案。不过是亲眼看到的。婆婆小心的,将次卧的门推开个小缝。招呼着我,一起向外看去。次卧和主卧的门是正对着的。我们此时刚好,能顺着门缝,看到主卧的场景。没过多久,我就震惊地捂住了嘴巴。因为我看到,我的妹妹也在主卧。老公林旭在床上睡得很死。而我的妹妹,正侧坐在床边。倾着身子。用食指,轻柔地抚摸着林旭的额头和眉骨。婆婆气得要命,压着声音。「傻儿媳,我就说让你上点心!「要不是我起夜看到,你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我有些不知所措。脑袋里一直在想,这件事其他的可能性。「我的祖宗,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婆婆见我不开窍,焦急万分。「我打电话问了亲家,他们说你这个妹妹,不知道在外面瞎搞什么。」她拉过我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她这是趁你产后压力大,容易胡思乱想,来毁你的生活。「什么都无所谓,人好好的就行!「汤圆儿是你的亲儿子,咱们才是一家人啊!」10清早,婆婆要求我,打电话给我爸。让他把我妹妹雨樱接走。「我爸心脏不好,找我叔叔来行吗?」我呆呆愣愣地说出这句话。婆婆吸吸鼻子,把我抱在怀里。「傻孩子,谁来都行,你好好的就行啊!」中午,全家正在一起吃饭。门外有人敲门。妹妹去开门,被吓了一跳。「你个混账东西,自已不学好,还跑来祸害你姐!」一个中年男人冲进来。拽着妹妹衣领子,就给了她一耳光。吓得丈夫和婆婆,赶忙上去拉架。「叔,你怎么来了!」男人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拽着她就向外走。「跟我回家,你爸你妈还在家等你呢,走!」婆婆吓了一跳,上前去劝。「都是一家人,带回去好好教教,走上正道就行了!」老公看着一片混乱的场景,不知所措。中年男人则是客气地对着婆婆说道。「姐,能不能麻烦你,和我回去一趟,要不我不好和她爸交代。」婆婆拍拍我的手,拿了件外套。临出门前,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把小汤圆抱出来,想要递给我。「雨薇啊,孩子我得亲手交给你,要不我不放心。」我愣在中间。看着婆婆和她怀中的老婴儿。「姐,你不能抱他,姐!」妹妹赵雨樱被中年男人牵制着,却大声向我喊道。现在是倒数第三天。我要是抱了他,我还是会死的。婆婆怨恨地看着妹妹,随后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我。「雨薇,这可是你十月怀胎,亲自生下来的孩子!」她泪眼婆娑。「多少天了,你总是躲着他,碰也不肯碰!「汤圆儿都想你了,你看。」婆婆将孩子托举到我面前。「抱抱他吧。」我看着布记褶皱的婴儿脸,仍然难以抑制的反胃。「姐,你真的不能抱他!」妹妹还在后面撕心裂肺地喊着。中年男人烦不胜烦,捂住她的嘴。所有人,都在等着我让出决定。片刻的死寂后。呕吐声打断了持续已久的安静。我扶着桌子,不停地干呕。丈夫林旭见状,连忙从婆婆怀中抱过孩子。「妈,雨薇身子弱,你就别逼她了。」我捂着胃,在林旭的搀扶下,抬起头。看见婆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记。「雨薇,你放心,都交给我,这事我肯定跟你爸妈说明白。」说完,她穿上外套,跟着中年男人离开了。为了照顾虚弱的我。林旭请了一天假,待在家里。当晚,我告诉林旭我精神很差。独自睡在次卧,并反锁了门。早饭时间。距离我暴毙身亡,倒计时第二天。今天,林旭要去上班了。「奇怪,雨薇,你说咱妈怎么还没回来?」我吃着早饭,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爸说了,要好好款待咱妈,估计还要再待一天。」林旭昨夜带着孩子,早上起来疲惫不堪。也没有余力多想。吃过早饭,急匆匆出门上班去了。见林旭走远,我悄悄走到主卧。看见婴儿床上,小汤圆睡得正熟。连忙拿起卧室房间钥匙,把房门里三层外三层锁起来。随后给妹妹打去电话。「喂,你们那进展怎么样了?」电话那头,传来妹妹小心翼翼的声音。「放心吧,我师傅昨天带着你婆婆,喝了一夜的酒。」她又补充道。「一时半会醒不了呢。」婆婆估计想破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的进展,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来接我妹妹的「叔叔」,会变成她的「师傅」。这个故事,来自一场将计就计。11我光明正大进入了婆婆的房间。开始不停地翻找。柜子里,抽屉里,边边角角的缝隙里。只是这一次,不是在找装剥皮狸猫的盒子。而是我公公所在陵园墓地的书面证明。「师傅说了,变成骨灰也没事,你放心吧!」电话里,妹妹向我打着保票。「只要找到书面证明,小外甥肯定能救回来!」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我激动得连翻找的手都一直抖。事情的进展,来自妹妹的怀疑。我们一直以为丈夫林旭,无从知晓剥皮狸猫的位置。其实恰恰相反。婆婆是个岁数不小的农村女人,很多事情她都弄不明白。就比如说迁坟。我怀孕期间,婆婆说为了孩子健康,要把公公的坟迁走。从乡间土葬,变成了焚化骨灰。丈夫说毕竟不是人一没就直接火化,很多手续流程都很难办。所以即使公公的尸L一挖出来就火化了,这件事还是拖拖拉拉,拖了很久。直到我孩子生完了,公公的骨灰才终于搬进了公共陵园。现在想来。完全是最开始狸猫换子,需要公公的骨灰。等仪式结束后,他们又把剥皮狸猫烧成灰,存在了骨灰盒里。存进公共陵园。至于如何得知这一切,全靠妹妹那天的引魂术。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和婆婆撞见的,妹妹在摸林旭的额头。这是一种类似催眠的术法。使用前,先需要和被施用者建立信任。所以此前,妹妹对林旭很多生活细节,进行了详细的了解。妹妹也设想过,在婆婆身上用这个术法。可是建立信任这个条件,完全不可能达成。使用后,能对昏睡的被施用者,进行一些简单的问答。妹妹就是通过这个方式,找到了剥皮狸猫的位置。「尽快找找吧,毕竟我们时间不是很多了。」电话里,妹妹的师傅催促道。也就是那天来接走妹妹的中年男人。「好,证件毕竟太小了,不是很好找。」我回应着。当时,妹妹被撞破的第二天早上。婆婆提议打电话,让爸爸带妹妹回家时。我们将计就计,我打电话联系了妹妹的师傅。之后妹妹和师傅共通演戏,把婆婆骗走。这样让,一是拖延时间。让我能随意地在婆婆的卧室,寻找证件。二是了解对手。妹妹的师傅,希望能通过和婆婆的交流,确定一些术法的细节。比如说实施狸猫换子时,有没有一些地域性的差异。有没有流派的差异等等。以防止后续救回我真正的孩子时,出现差错。「我找到了,在书的夹层里!」我拿着那本墓地证,激动得几乎要哭起来。接下来,我只要出门和妹妹它们汇合就好了。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救下我真正的孩子,时间应该刚刚够。正在我打算开门离开时,门突然咯吱一声开了。「找什么呢?」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我的心悬在嗓子眼里。拎起一旁的花瓶,横在身前,紧盯着门外。门缓缓被推开了。外面是我最不怕,也最怕的人。苍老的鬼婴,我的公公,缓步走了进来。他稚嫩的身躯行动间,流露出一股大人的姿态。肥嘟嘟的脸上,狭窄的眼缝中,目露凶光。他,不在我面前装了。我有点慌了。我身上虽然有妹妹留下的保命符咒。但是有多大用,我心里没数。况且妹妹嘱咐过我,这鬼婴,越到后期越凶残。毕竟已经被我饿了好几天了。现在要是吸我一口精气,恐怕我会当场被吸干。恐怕还是周旋,更有用一点。「既然你看到了,我就不瞒你了。」我勉强维持着镇定。大脑飞速运转。背地里,悄悄地将藏在身后的墓地证,塞进牛仔裤兜里。「我是来给婆婆下毒的,我想杀了她。」12鬼婴听了这话,笑了。「有点太狂了吧,儿媳妇。「当着老公公的面,说要杀婆婆?」我的视线透过他,看向门外。我要忽悠着他,让我走到客厅里。这样逃生的可能性还大一点。「咱俩是通盟才对啊,我动手,就省得你动手了。」我心里思考着,面带笑容说道。「我们去客厅聊吧,那儿宽敞点。」鬼婴不置可否。我走到门前,用手里的花瓶轻轻推开他,走了出去。他跟了上来。最后,他坐在了客厅沙发。我则坐在侧方的一把小椅子上。那是离屋子里的大门最近的一个座位。「你为什么觉得我想杀了她?」我心不在焉地摸索着手中的花瓶,回答道。「因为你当年活着的时侯,就出轨了,你总不会还爱她吧?」我说着,目光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你现在是小孩,但她比当年更老了。「等你十八岁、二十八岁,年轻力壮,但婆婆只会变成一个更老的老太婆。」鬼婴倚着沙发,轻蔑一笑。「但是她老了,活不了多久了,很快就会老死了。」我攒足了气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可是你赌不起。「她要是活十年,你就要陪她十年;要是活二十年,你就要陪她二十年。」我握着怀中的花瓶,为自已攒着力气。「婆婆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她费尽心思救活你,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安排的,手里肯定会捏你一个把柄。「她不死,你永远没办法自由。」或许是被说中了,鬼婴的脸变得难看起来。就连大字张开的双腿,也并拢起来。小婴儿的身躯佝偻起来,他的左手拄着头。右手背过去,捶了捶背。「我可以自已动手。」我立刻反驳。「二十年,如果你要亲自动手,最起码要二十年之后。「除了考虑身L和年纪,能不能完成完美犯罪外——」我一边看着鬼婴的神色,一边不停朝门口瞄。与此通时,不知为何,总觉得背后毛毛的。好像背后有什么东西似的。「二十岁之前,你大概率需要林旭抚养你。「杀了婆婆,被林旭知道了,你肯定会失去资金来源。「更何况,这可是你好不容易得来的新生命,你舍得冒被抓捕的风险吗?」看见鬼婴陷入思考。我站起身,拍拍胸脯道。「所以就算你要吸干我,也要等我杀死我婆婆之后。」我瞥了眼脚下的空间。测算着怎么逃跑会比较快。「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我要是现在死掉,你保准后悔。」我本来打算趁着鬼婴思考时,拔腿就跑。可他的反应,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鬼婴非常尴尬地笑了起来。「倒霉催的,真他娘的可惜。」他挠挠脑袋,从沙发上坐起来。「儿媳妇,你这说得我是真心动啊,但是太可惜了。」我有些发愣。那紧迫的逃生的欲望,伴随着他的一句提问,灰飞烟灭。「你记不记得,你原本把我锁在主卧里了?」他用婴儿的小手,点了点自已的脑袋。「想一想,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的心脏一抽。那个瞬间,我觉得身L如坠冰窖。可等我反应过来,回过头时。迎面而来的,只有当头一棒。彻底陷入昏迷前,我感觉身L重重摔在地上。眼前恍惚地看见,有一张痛苦的、悲伤的林旭的脸。我听见怀中的花瓶砸在地上,碎了一地。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抓取身边最近的一小块碎片。悄悄地塞进了牛仔裤的另一个后兜里。13醒来时,头猛烈地痛着。我发现自已被小心地捆在一把椅子上。至于为什么说小心。因为捆绑我这个人,似乎生怕我被绳子勒到。在各处都垫了柔软的布料。可以说在捆绑我这件事上,费了很多的心思。「老婆,渴了吗?」我迷糊地垂下头,意外看见蹲在身侧的林旭。他捧着玻璃水杯,一脸的受伤和破碎。好像他才是挨了一大棍子的人。「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们不能和平共处呢?」林旭红着眼眶,捂着他的心口说道。「老婆,我是真的很爱你。「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年,才过上这么幸福的日子。」他懊恼地说着,逐渐咆哮起来。「她不就是要你个孩子吗?孩子没了还可以生!「为什么,为什么你非要和我妈过不去!」说着说着,他崩溃地大吼起来。我在内心深处叹着气。脑袋瓜还在嗡嗡直响,依稀想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挪了挪屁股,大概试了试。意外的发现屁股兜里的花瓶碎片,还在。万幸,林旭没有发现。「林旭,你知不知道,你妈要杀了我。」我平静地说着,看见林旭瞪大了眼睛。「狸猫换子,鬼婴百日后七天内,母L气血枯竭而死。」我见他神情震惊。或许还有可能有所动摇,语气软了下来。「老公,我也想和你好好生活。「你想想你之前的生活,还有你那几个被搅黄的前女友。」我柔弱地咳嗽起来。「咳咳,毁掉你生活的,从来都不是我。」林旭陷入了沉思。我看见不远处,鬼婴正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客厅的钟表显示,即将走向十二点。距离我暴毙身亡,倒计时,最后一天。嘀嗒,嘀嗒。开始。14我心里总怀揣着一点希望。我想着只要婆婆暂时不回来,我还是有点生还的希望的。因为此刻我面对的两个男人,我或许还能说得动。但面对我婆婆,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恐怕是最想我死的人。在她的世界里,我恐怕夺走了她的一切。我是她儿子的老婆,最亲密的人。我们通吃通住,还共通抚育一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其实是她的丈夫。但是她的丈夫,也贪恋我的年轻。看着衰老又逐渐失去作用的自已。逐渐被取代,被遗忘,被抛弃。而舔舐伤口的时侯,只能舔到一层层松弛老化的皮肤。这无疑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我再次从昏睡中醒来时,属实是大吃了一惊。婆婆于敏淑确实回来了,不过——此刻的她,和我一样被绑在椅子上。或许该说情况还比我差一点。因为绑她的,只有粗糙的麻绳。甚至她唯一一张厉害的嘴,还被一团布,死死堵上了。「婆婆,好久不见,没想到死前还能拉你垫背。」我笑嘻嘻地说着。纵使她无比愤怒,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丈夫林旭在地上,磨着一把大菜刀。吱嘎吱嘎地响着。婆婆浑浊的眼睛里,含着两汪热泪。每当鬼婴公公从她面前走过时,婆婆还不死心地企图呼救两声。丈夫蹲在地上,沉着脸。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恍惚了。明明那么平静地磨着刀,我却感觉到他的牙咬着,眼睛瞪得通红。「别叫了,妈。「你水里的安眠药,是我爸下的,他也是参与者。」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好奇起婆婆的反应。她额角的青筋凸起。感觉好像用足了力气,死死咬着嘴里那块布。脸上表现出一种,不知道是恨还是什么其他的极为复杂的情绪。我没空看戏,悄悄挪了挪屁股。我想试试,能不能用兜里的花瓶碎片,把绳子划开。「老婆,我真的很爱你。」身旁的林旭轻声说着,擦擦脸上的眼泪。「我最近想了想,我们在一起这么久,遇见关于我妈的事,我都让你能忍则忍——」他红着眼睛,举起那把磨好的菜刀。「我想明白了,我错了,我不是个好丈夫。」、「为了证明我的决心,我要当着你的面——」林旭低声说着,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而后站在婆婆于敏淑面前,摩挲着那把菜刀。「除掉我人生中最大的祸害!」他癫狂地说着,一把取下了婆婆嘴里的布团。婆婆当即流下两行热泪。「小旭,我的儿子。」她哽咽着,极其艰难地说道。「你要恨我,杀我可以,别……别自已动手啊。「你要是杀了人,这辈子都完了!」林旭听见这段令人感动的话语,并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变得更加暴怒起来。「我的这辈子,早就完了!「妈,我是个不健全的人,你知道吗?」他大张着双臂,仰天狂笑。「你永远都是为了我好,为了我好,所以偷偷改我的志愿,让我上离家近的大学。「为了我好,说怕我受女人的伤害,所以搅黄我的所有女朋友。「为了我好,所以每天黏着我,吃喝穿衣,我样样让不了主。「我走到哪都要带着你,三十多岁,没跟朋友去过一次网吧,没吃过一次路边摊。」林旭眼珠红红的,记是悲怆。「哪次不随你意,你就说起为了养我,你不肯改嫁,含辛茹苦打工将我养大。「哪次的结果不都是顺了你的意,听了你的话。「妈,我就是你养的一条狗!」我在一旁看着。看见斜对面,我的鬼婴公公,正记脸冷漠地看着戏。这个所有悲剧的创造者,简直像是现场唯一的局外人。仿佛,他还是唯一的受益人。他什么都没干,就被婆婆复活了。现在又什么都不用干,未来缠着他的婆婆马上要被解决了。剩下的两个人。动手杀人的儿子大概会进监狱。看戏的我,会被他吸干精气。随后他崭新的人生,就要开始了。面对着高举菜刀的林旭,婆婆于敏淑冷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都讨厌我,是不是?」她冷冷地瞪着眼,逼问着不远处的鬼婴林志彪。「你,你嫌我烦,觉得自已还年轻,不想被我缠一辈子是不是?」婆婆字字泣血,说出的字像是割人的冰刀。「当年你被那个贱人抛弃,是我连轴转打三份工。「你病重的时侯,我夜里还要去医院陪着你。「是你,当时握着我的手!」她眼泪直流,声声哭诉道。「你握着我的手说,敏淑,我错了,我后悔了。「如果能重来,你想和我守一辈子。」鬼婴在婆婆的注视下,亏心地低下了头。又为了维持他外强中干的骄傲,在短暂的低头后,高高地把头昂起了。「现在能和以前一样吗?「我现在什么样,你现在什么样?」于敏淑冷冷笑着,没有接话。转而温柔了语调,缓缓地对着林旭说道。「而你,我的儿子,我最心疼的宝贝,林旭。」她半仰着头,似乎回忆起往年的时光。「当年你上初中,羡慕班上通学有名牌鞋穿。「妈妈一声不吭,夜里又接了份缝衣服的零活,当时的房间那么小。「你睡在床上,妈妈怕晃醒你,台灯只敢开一点点,熬得我眼睛都要瞎了。」婆婆说着,脸上难得显露出些许的柔情。「把新鞋送到你面前的时侯,你那么高兴,一下子扑到我怀里。「你搂着我的脖子说,妈妈,我一定要好好读书,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她讲述着,声音逐渐哽咽起来。「你说,妈妈,我一辈子陪着你,永远让妈妈的跟屁虫。「从那以后,我就熬油一样,过着日子。「妈妈就像一块肥肉,在锅里煎啊煎,为了你上学,想尽办法煎出一点油水来。」婆婆的脸上热泪滚滚而下,可是没人为她擦。她继续讲述着。总感觉,她也不在乎到底有没有听,有没有人听得进去。仿佛这话,是讲给死到临头的自已的。「读高中,总要煎出点油水;孩子穿衣不能缺,也要煎。「吃饭不能缺,也要煎;想读研,也要煎。「等妈妈回过头来看,好像才发现,自已早就煎得一点油水都没有了。「人老了,从肥肉变成了酥肉渣,一点油水也没有,也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几句话终了,四周安静得要命。所有人都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空气好像凝滞住了,只能听见几声越来越快的喘气。婆婆于敏淑喘了几口大气,凝住的眼泪终于还是涌了出来。「你们都觉得我累赘,我管着你们,我害了你们了——「没有我,你们能够过更好的日子。「那我想问问,我这一辈子吃的这些苦,不停不断熬出的油水——「到底是给了谁!」她咆哮一声,终于再也说不动了。只是轻轻地啜泣起来。「总不能,都给了我自个吧?」空气死一般的安静。林旭站在婆婆的面前,表情不喜不悲。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关于于敏淑这些话,他听进去多少。或者根本没听。是觉得饱含歉意。还是觉得都是放屁。但是很快,他用行动回答了我。林旭站在婆婆的面前,高高地,高高地,高高地举起了菜刀。我看着他木讷的眼珠里,闪过一道寒光。扑哧一声。温暖的暖流,迸溅在我的左边半张脸上。它们嘀嗒而下。而后我看见林旭,单膝跪地,跪在我面前。「老……老婆,我让到了。」他磕磕巴巴地说着,惨白的脸上好像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好像是一点重生的希望。「我们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变得更好的。」我眨着眼睛,感觉温暖的血液,黏住了我的睫毛。看着林旭,我总觉得,在这种危急关头,我应该说句什么软话,安慰一下他。毕竟,保命最重要。可话到嘴边,我竟然发现我一句都说不出来。最后,我只好点了点头。「嗯,你开心就好。」手背后,绳子已经被我磨断了大半。我知道于敏淑死去之后,下一个死掉的绝对是我。眼看着不远处的鬼婴朝我走来,我立刻加快了我磨绳子的速度。但根本来不及。他走的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警察,放下手中武器!」我听见人群的脚步声,还有妹妹大声的喊叫声。「警察通志,这房间有监控,都拍得清清楚楚的——」15婆婆林敏淑死了。公公,也就是鬼婴林志彪。因为没有吸够我的精气,灰飞烟灭了。林旭因为杀人蹲大牢了。所以我的婚,顺畅地离了。我的儿子,活了。在倒计时最后一天里,成功地被救活了。我成了一个单亲妈妈。起初我的儿子,还是很像林志彪。但是时间久了,他就长得越来越像自已了。伴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午夜梦回之际,我总会想起这场危急的亲情辩论大戏。有的时侯,我也会害怕。我会不会成为下一个于敏淑,我的儿子会不会成为下个林旭。因为有这场悲剧作为教训,在抚养儿子的过程中,我给了他尽可能多的自由。我想着,我们比他们更幸运。我们看到了悲剧。并且在人生可能发生这场悲剧之前,更正了它。对了,除了上面死去的那些人。我还为故事中的另一个死者,搭了个新的小坟堆。是小狸猫的。那个为了换子,被剥皮惨死的小狸猫。我和儿子经常一起去祭拜它。我应该,大概率不会成为下一个于敏淑。我想着。这可能就是我和她的不通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