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灵议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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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欲裂当楚辛的意识从混沌中恢复过来，这是迎接他的第一种感觉，就好像脑袋被生生劈成数片一般，这种疼痛挤压着他几乎睁不开眼，更糟糕的是，他的耳中充斥着剧烈尖锐的耳鸣，还伴随着窸窸窣窣的低语声，这种低语耳鸣之中却十分清晰，如同一条条小虫，直在往他的脑袋里钻，扰乱着他大脑仅剩的思维功能。我，死了吗……还要持续多久啊……我感觉要吐了……肃静！一个清晰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忽然于不知何处响起，楚辛感觉耳边的低语同一时间全部消散了，连耳鸣都减轻了不少。他勉强睁开了眼睛，入眼的光线并不扎眼，反而相对柔和，他尝试动了动手指，四肢麻木酸疼的感觉才缓缓传递到大脑，感觉……感觉像是被泥头车来回碾了十几遍。议员恢复行为能力，本次议程继续。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楚辛强忍着不适，努力让大脑接受来自视网膜上的图像，才发现自己一直保持着高中时期午睡的姿势正趴在一张木制长会议桌前，他缓缓撑起身子，忍着手臂和大腿的酸麻感，努力保持了正常的坐姿，悄悄转头开始观察起四周。一些人稀稀拉拉的分坐长会议桌两边，但是这个空间光线实在昏暗，楚辛无法看清他们的脸，也无法看清周围其他更多的事物，一切都蒙在一层阴暗中。正在楚辛思考要不要出声说些什么时，会议桌下首的黑暗处响起了一阵锁链摩擦的声音，随后一道聚光灯打了下来，正落在声响处，那里是一个被锁链缠绕的囚笼，正在从地板里缓缓升起。楚辛抬头尝试看清灯光从何处打来，灯光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照下来，抬头不见穹顶，只有更深邃的阴影。当———伴随着这一声木槌敲桌的声音，囚笼也完全曝光在了灯光之下，而牢笼之中，是一团绿色的火焰状魂体……这，是什么玩意楚辛现在满脑子问号，自己现在这算是死了吗自己应该是在地震里死了吧，他在上班发呆神游天外的时候确实是思考过一些关于死后的事情，他幻想过许多情形，但绝对不是这种样子，至少现在在牢笼中接受审判的该是自己来着。本议会已剥夺罪者的所有行为能力。于现在审判它的罪行，罪者残罗，种族异界恶魔，罪名……非法侵占心灵议会议员躯体。长桌上首传来平淡的宣读声，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囚笼里的魂体不断开始颤动。心灵议会！楚辛听到这四个字时，脑中又是一声轰鸣回荡，最后的混沌也完全被消除。好熟悉的词汇……但是自己居然记不起哪怕一点关于这个词的记忆，这种强烈的恍惚感以及既视感让他暂时忽略了恶魔这一于他来说更可怕的关键词。等等，议会议员，我我什么时候……长桌上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现在，本议会代理人判决异魔残罗永久监禁，并附加三级限制，请各议会成员表决。懵逼的楚辛还在懵逼，表决怎么表决啊但是他看其他人也都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他决定继续懵逼下去。大概隔了四五秒，那声音再次响起：表决全员通过，判决立即执行！又是一声木槌敲桌，那聚光灯逐渐黯淡，囚笼重归地底，铁链摩擦的声音逐渐远去。这就结束了怎么感觉这判决怪草率的呢。不，不应该叫判决，而是处刑啊。不过这里虽然自称为议会，但并不像是法庭那种为维护法律而进行审判的地方，这场以审判为名的处刑表决明说了是以维护议员权益而进行的。楚辛想着想着，忽然回过神来，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恶魔监禁侵占身体！判决恶魔！脑袋后知后觉捕捉到了关键词，他猛地抬起头，这才感觉到了这个地方对自身安全实打实的威胁，一股冷意席卷全身，这是误入了个什么地方！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己正被在场所有人注视着，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脸，可是他们的坐姿，朝向，以及偶尔感知到的游离在自身上的目光，都让他感觉到非常不适。楚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都闭嘴到现在了，也不差这一会，况且他现在很乱，非常乱，这时侯可不能乱说话。想不到还能见到你回来。一道声音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大兄弟，咱们居然认识吗，那我什么都不记得岂不是很尴尬，在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楚辛的脚趾在鞋子里施工。可是他好像还不完整…另一道立马声音接上。楚辛懵逼。确实不完整，嘻嘻，当然不完整，不然怎么会坐在这里。戏谑的笑声回荡。楚辛更懵逼。你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道瓮声瓮气的响起。楚辛慌张地懵逼，他不明白这人怎么对自己这么有意见。…他既然来到这里了，参与了议程，那就属于这里，我们需要接受他新议员的身份。长桌上首传来定论。楚辛心中稍定，他还真怕他们三言两语之后再接投票就这么给他票出去了，自己能安全的坐在这里是因为议员这个身份的话，他可不敢想要是失去这个身份会如何。不同于审判时面对罪者时的严肃缄默，现在闲聊时的议员们相当的活跃。请原谅，我们并不负责与你说详细情况，关于我们心灵议会的事情还是‘那个人’和你说比较合适。长桌上首的声音依然平稳，不过我想既然你的内心期望留在议会，应该不介意现在就去‘那个人’那边和他谈谈。你，意下如何楚辛懵……不能再懵了，他脱口而出：我同意！楚辛觉得自己的心在颤动，这不正是他一直隐隐期盼的生活的变数吗。虽然他对现在的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但是这种超出他过往二十多年认知的情形，对他来说无疑极具吸引力。他也不是对现状完全懵懂的愣头青，他很清楚这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改变，什么恶魔什么议会，一听就很危险。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在他的话语说出口的瞬间，周身的场景便隐入了黑暗之中，就像是有人突然把灯关掉了，楚辛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连同他坐着的椅子，甚至地板，奇怪的是他并没有觉察到坠落感，他觉得自己就是在这片黑暗中毫无依靠的飘着，就像电视里空间站里的人们一般。楚辛并没有去到过空间站，即使有商业公司开发的民用空间站，明码标价的数字也让人望而却步，这样完全摆脱束缚飘在空中的感觉，之前只存在于他的想象。这是给哥们干哪来了……在黑暗之中飘久了，他自言自语着，在一个人的时侯，他习惯将思维中的句子念出来，我就这么继续飘着，一会会不会腰酸背痛啊。正当他的思维跳过百无聊赖阶段，并开始纠结恶魔是个什么东西的时侯，他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亮光，这光芒并不刺眼，很是柔和，像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照过来。楚辛下意识得向那光芒探出手，然后……然后他便触碰到了那一抹光点。感情这不是近大远小，而是你真的小啊。楚辛有些无语，用手轻轻将这一光点拢在掌心，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淡淡温热，他忽然道：没事的，小小的也很可爱。话语刚落，那光点极速膨胀瞬间便化作庞大的光团，将他完全吞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