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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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和林煜年在一起的第十年。他背着我偷偷和高门贵女订了婚。他的未婚妻容不下我，决定和林煜年谋杀我。我听见他们的谋划后，心灰意冷之下，自愿跳入他的囚笼。如他们所愿，我死了。此后，林煜年和他的未婚妻举案齐眉。仿佛我从来没介入他的生活一样。直到他看见了我焦黑的尸体和刚成型的孩子，彻底崩溃了。之后的每个夜晚，我的音容笑貌都会就缠着他。他不敢再去我的坟前祭拜，只怕脏了我的来时路。恋爱十周年纪念日，林煜年在逼仄的客厅里摆了一大束香槟玫瑰。昏暗狭小，散发着潮味的房间和包装精美的玫瑰怎么看都格格不入。他没注意到，从玫瑰里掉出来一张写错了的贺卡，上面写着他未婚妻宋婉的名字。林煜年焦急地看着表，一杯又一杯地灌着我酒。他选的都是高度酒，喝得我整个人昏昏沉沉。林煜年见我有要吐的苗头，直接起身按住了我。「姚瑶，今天是咱们的恋爱十周年纪念日，你不能不给我面子。」「林煜年，今天不应该是咱们的包养三周年纪念日吗」林煜年有些尴尬。我和他恋爱七年，却因为身份地位差距，被他父母强行分开。可惜我这个人太不坚定了，他来求我时，我因为爱他又复合了。可他瞒着我订婚了，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就了他三年的金丝雀。我喝完酒瓶里的酒，点破他的目的，「你不就是想设计我意外死亡吗，我早知道了。」「怎么着，不把我灌醉你不好下手吗」林煜年痛苦的跪在我面前，「姚瑶你不是不知道，宋婉家里的投资对我爸很重要。」「现在林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我们全家都指望宋家了！」「要是我不按照宋婉说的做，我爸绝不会放过我。」「所以，为了我和林家，姚瑶你去死吧。」看着他的薄唇间吐出这么恶毒的话，我心如刀割，但还是举起酒杯。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浑身止不住地发抖。十年的感情还是比不过金钱利益。「林煜年你记住，我是因为爱你才甘心赴死！」林煜年的身影在我眼前摇摇晃晃，酒劲上头。我直接晕倒，杯子也摔在地上。林煜年试探性地叫了几声我的名字，见我没反应，开始布置意外失火现场。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完全没有顾及我们十年的感情，动作十分麻利。客厅的垃圾桶已经被烟头引燃，接下来就会烧上沙发，再过不久我就会葬身火海。林煜年头也不回地离开，顺便锁住了房门而我依然因为酒精的作用昏睡着。这是一场必死的局。如他所料，我死了，被一场自己没有掐灭的烟头引发的火灾烧死了。我在的小区本来就是个老小区，周围都没住几户人家，火一烧起来就直接烧了一栋。我在京市没有亲属朋友，尸体只能让林煜年这个金主来领。林煜年想过很多次我死后的样子，可就是没想到我死后会保持着生前的姿势。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具黢黑的焦尸，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林煜年连滚带爬地来到我面前，疯了一样把我抱进怀里，干巴的骨头硌得他生疼。明明从我们开始谈恋爱之后，他已经给我养了不少肉了，现在却又只剩下骨架。京圈太子爱上贫穷小白花，我们之间的戏码很俗套。高三的时候，我爸妈都去世了，几乎没给我留下任何东西。我只能靠着微薄的国家补贴度日，每顿饭只能啃一个馒头，整个人瘦得像猴一样。直到林煜年他父亲请我去做家教，我的生活才好过些。林煜年做得饭很难吃，但他从来不知道我吃他做的饭会吃出一种幸福的感觉。他主动加了我的微信，约定好每天来他家试菜。虽然做得饭难吃，我的肉还是结结实实地长了。林煜年看见我胖乎的脸，恍然发现我也是个美人胚子。他本来就对我有好感，这么一来二去，我们直接在一起了。林煜年为我做了数年的饭菜，直到宋婉成为他的未婚妻后，一切都变了。被婚姻束缚的他再也没回家给我做过饭。林煜年他后悔了，颓然地跪坐在地上。他给我签了死亡知情书，抱着我的骨灰回了家。宋婉早就知道林煜年去看我，见他怀里抱着个骨灰盒。宋婉冷漠地起身，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直把他的脸扇过去。「你把那晦气玩意带回家干什么赶紧给我扔出去。」林煜年抱紧骨灰盒，一字一顿地说：「宋婉，你会遭报应的。」「我会用这段强求来的婚姻把你折磨到死！」宋婉勃然大怒，她狠狠踹了林煜年一脚，高跟鞋直接踹得他一个踉跄。几个保镖踹了下他的腿弯，把他按着跪在地上。在林煜年死命的挣扎下，宋婉抢走了骨灰盒，打开盖子。「你还在意那个贱人是吧」林煜年察觉到不对，苦苦哀求，「别、宋婉，我求你了，别这样……」「我的瑶瑶……我求你给我留点念想……」他字字泣血，却也只能绝望地注视着。宋婉娇艳的美甲捏着放骨灰的袋子，手腕一挑，稀碎的骨灰被她扬了一屋子。林煜年目眦欲裂，情绪在宋婉抖着骨灰袋子的时候彻底崩溃了。他嘶吼着让宋婉住手，可她只是冷漠地看了林煜年一眼。像谋害我一样，她一把火把我的骨灰盒给烧了。「不就是个贱人吗，活着也没见你多护着。」「我警告你林煜年，在家少给我提那个女人，不然你就等着失去整个林家吧。」宋婉看着林煜年凶狠的眼神，一脚踹歪他的脸，在他的绝望里吩咐：「把骨灰跟那些渣子给我丢海里。」「还有她的那些东西一并扔了。」「省得她阴魂不散地又转世回来勾引男人。」林煜年浑浑噩噩地过了几天，被宋婉按着签了很多霸王合同。宋婉抓住一切机会讽刺他，「不就是失去个女人吗，有必要在这假惺惺地做戏吗」「林煜年你能不能别装了，咱俩骨子里都是薄情寡义的人，你装给谁看呢更何况，她只是没了命，我可是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林煜年被她讽刺得心都在滴血，可他什么都不敢辩驳。哪怕他已经卑微到这种地步了，宋婉还是不放过他，带着他四处参加宴会。现在圈子里都知道林家要倒了，全依仗着宋婉，对他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什么高高在上的京圈太子爷，现在不也是宋婉养的一条狗吗！」「诶，听说他之前养得那个金丝雀，被一场火灾给烧死了，你是没见着那惨状啊……」「真可怜啊……」那些人伤人的语言锋利地将他的心脏划成一片一片，疼得他几乎直不起腰。这个宴会寸土寸金，曾几何时，他也是在这里挥金如土的大少爷。从前我劝他对这里的商客都态度好点，好为以后留条后路。林煜年当时只觉得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凭他的身家条件，讨好他们做什么。虎落平阳被犬欺，曾经他踩过的人都来踩他一脚。林煜年这才知道，当年愚蠢的是他，他后悔没听我的话了。想到我，林煜年又想起那年我们的感情暴露的时候。他被收回了一切，我们被迫迁居到了现在的老破小小区里。两个人躺在狭小的木板床上，彼此的慰藉只有对方。哪怕当时再苦再累，我们也是幸福的，就像一对平凡又普通的夫妻。可后来，林煜年拿回了他的一切，却永远把我留在了那个逼仄的房间里。他真的后悔了，为什么非要贪图这些家产啊……看林煜年在酒会上受尽屈辱和痛苦的折磨，宋婉像遛狗一样把他牵了回去。她逼着林煜年亲手删掉我们的聊天记录，做出一副甜蜜幸福的样子发了通稿。「做出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有意思吗」宋婉没理会我的质问，自顾自地向所有媒体宣布了他们的婚事。在所有人称赞他们是天作之合的时候，圈内的娱乐大V突然爆出来一条意味不明的消息。「宋婉和林煜年这对恶人夫妻的婚事成不了。」此话一出，瞬间引起圈内的热议，所有人都在追问原因。那个大V只是放出一条似是而非的消息——他们身上背着命案。网上舆论迅速发酵，不少负面评论涌在宋婉和林煜年的官方评论区里。很多积压已久的陈年旧事和丑闻铺天盖地地向他们袭来。有知道内情的，早早抛售了宋家和林家的股票逃之夭夭。可任凭网上那群人吵翻天，宋婉和林煜年也无暇顾及。他们早已双双被警察带到了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