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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其蓁用看傻子的目光将他打量一番,男人便也目不转睛地看她。“你是……狗蛋?”在记忆里寻出一张模糊的脸,再结合对方将自己当作沈灼华,沈其蓁很快联想到姐姐的娃娃亲。“哎!”男人响亮地应了一声,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不过我现在有新名字了,我叫宗烨,灼华,是不是跟你的名字很相配?”沈其蓁倒懒得关心他的名字,只下意识说:“你知道字怎么写么,就相配。”在她幼时的记忆里,狗蛋是个不读书不写字的皮猴子。宗烨挥挥手:“不知道啊!反正给我取名的先生是这么说的。”沈其蓁无言了一会儿,还是说:“但我真是沈其蓁。”“不可能。”宗烨道,“你妹妹在将军府成亲呢。”说着又凑过来,“灼华,咱们也成亲。”“我妹妹在成亲?”沈其蓁被他的前一句话吓到了。宗烨:“对呀,这个时辰,应该都拜完堂了吧。”沈其蓁的心沉了下去。她到底睡了多久?难道因为她消失,姐姐只能顶替她嫁去将军府了?“灼华,你咋啦?”沈其蓁缓缓转头看向宗烨。如果坚持告诉对方,她是沈其蓁,让他送自己回去。那所有人都会知道姐姐冒充自己了,若是已经拜了堂,将军府会怎么对姐姐?沈其蓁面色苍白地想了一会儿,才问:“我爹娘知道我在这儿吗?”“灼华你放心。”宗烨笑眯眯地说,“我跟你家报过平安,你娘听说我在镖局干活就放心了,要不,我真去做个镖师吧?灼华你喜欢吗?”不等沈其蓁回答,又自顾自否决,“不行不行,我做镖师,寨子里的兄弟们怎么办?镖局可养不起他们的牛胃。”沈其蓁脑袋发昏:“什么?”宗烨忽然起身,装模作样拍了两下巴掌。房门被一把推开,进来几名打扮朴实的妇女。明明也没什么东西,还都人手捧着一只托盘,只有最中间的托盘里放着一套火红的衣裙。“灼华,你快准备一下,咱们今晚也拜堂成亲!”沈其蓁顿时两眼一黑。而远在将军府的沈灼华也觉得眼前一黑。其实将军府娶亲并不热闹。并没有太多人来赴宴,结交闻憬。顾兰芝陪着几位夫人说了许久的话,接亲队伍才回来。她娘家的妹妹顾叶柳挽着她的手一起往大门处走,笑道:“听说你家老太君寻的这位长孙媳是个文静的,也不知能不能应付待会儿的场面。”说完又叹口气,“罢了,不能应付又如何,小门小户的,不惹祸便是万事大吉了。”顾兰芝轻轻看妹妹一眼,对身旁的夫人们笑言:“老太君看中的姑娘,自然是极好的,咱们家憬哥儿性子好,也不看重什么门第。”闻鸢走在她们身后一些,闻言对三房的闻奚说:“这个嫂子我没见过,但我听学堂的同窗说过她的姐姐。”闻奚玩着辫子上的绑带,“她姐姐怎么了?”闻鸢道:“听说是个脸皮极厚的,京城里的宴,她都想着法子去,明明别人家的小姐跟她都不熟。”闻奚:“哦,那多难看呀。”“是吧?还有,永安堂的叶姐姐请她抄方子,她开口就要价值十几两的药材做报酬,听说叶姐姐忙忘了,她硬是去永安堂等了三个时辰,把东西要走了。”闻奚皱了皱眉,没说话。闻鸢又道:“你说,一家人哪吃得了两家饭?就算兄长不如从前了,也不至于配这样的人家吧?祖母真是的。”“别说了。”闻奚小声打断她,“兄长来了。”众人去大门口迎亲,新郎官当然也要去。见到坐在轮椅里的闻憬,两个堂妹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白月舟推着闻憬,趁人不注意才小声问:“你能行吗?”闻憬穿着正红的喜服,这样喜庆的颜色,却称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甚至隐隐发着青。他靠着椅背,闻言只略抬眼帘。“担心什么,大喜的日子死不了。”白月舟嘀咕:“你脸上能写半个喜字吗?”闻憬觉得奇怪,这又不是他要结的亲,他为何一定要喜?四周的声音很嘈杂,嘲弄的,好奇的,怜悯的,他听力极佳,却一句也没入耳。若不是想着,那陌生的姑娘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总不能破坏人家大好的日子,他甚至都不想出面,装个病就行了。新娘的轿子到了门口。按规矩,拜堂前,新娘子双脚不可落地,需要由新郎官或新娘子娘家的兄弟背到正堂上。新娘子娘家没兄弟。而闻憬如今的身子更不可能去背新娘子。顾兰芝按老太君的意思,安排了儿子闻松去替兄长。可喜娘已经唤了两声新娘子下轿,还是不见闻松的身影。顾兰芝听完丫鬟传话,惊慌道:“糟了,松哥儿吃坏了肚子,此刻过不来了。”闻桃跺了跺脚,“哥哥怎地这般不靠谱!那现在怎么办,大哥他……”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闻憬身上。轿子里的沈灼华听不太真切外面的声音,但久久不见人来,也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她早知闻憬病得快死了,便也做了准备。她敲了敲轿门,同喜娘说了几句。那边将军府的女眷还在七嘴八舌地问着闻憬该怎么办,忽地见街头跑来几个人,抬着一大卷又长又重的东西,跑到轿前,从轿子一直铺上将军府的台阶。那竟是一整条厚实的大红绒布。喜娘高声道:“请新娘下轿——”沈灼华在旁人的搀扶下,穿着绣鞋的脚轻轻落在绒布上。众人看不见盖头下的脸,只能见新娘子身形高挑纤细,背脊挺直,落脚的力度有些重,并不似大家闺秀那般端庄。顾兰芝轻笑一声,意味不明地对身边人说:“倒是个要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