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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踏青宴是鲁国公家的林三娘子举办的。说来鲁国公,在先帝时期可谓是盛名在外,只如今新帝即位,那新帝性子古怪,弃用了许多前朝重臣。鲁国公自然也在其内,所以如今迫切的想要拉拢京都的老臣们,这才有了这场踏青宴。倒是便宜她了。想到方才贺青说的话,乔姒多日来的提着的心才略略放松。万事俱备,只欠贺家这缕东风了。若不然,乔家还不知道要让她去接近哪一个。自从和褚家的婚约解了,她在府中的境地越发艰难。尤其是大夫人虎视眈眈,如今好不容易趁着人巡庄子的功夫才得以喘息。她实是不得已才为之。可要说愧疚,乔姒心中也没有,她求得一份安稳,贺青心愿达成,也算是两利的局面。哟,二姐姐,这是去哪了,方才我找了好半晌都没看见呢正面迎来的少女杏眼圆脸,一身青绿衣裳。寻她的是乔湄,府内三姨娘的女儿。乔姒轻笑着回她,不过是随意寻了地方休息一会,倒是劳烦你来寻我。只是乔湄从来都只跟在乔兰后面,此时来找她,莫不是乔兰那里有事。果不其然,下一刻,乔湄便道:大姐姐托我寻你,现下可快去,没得误了时辰。她轻拧着眉头,自认得了正房的脸,便高出乔姒一筹来,说话也是颐指气使。乔姒也不欲和她争执,默默的跟了上去。乔湄偶尔回头瞧她,瞧见她那一脸柔顺的模样,只觉得鄙夷。果然是外室生出来的,就算是抬到府里头,也是个不成气候的。也唯有这张脸可看的过去罢了,可如今还不是失了褚家的姻缘,让乔家失了脸面。连父亲都不大待见她了。想到这,乔湄忍不住暗暗得意。穿过曲折回廊,后头便是一群贵女世子们作诗玩乐的地方。乔兰正陪在柔敏郡主身旁,脸上是乔姒往日不曾见过的笑意。柔敏郡主是太后娘家的侄女,身份尊贵,乔兰如此,也不奇怪。只是当瞧见她时,乔兰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忙拉着郡主,不知说些什么。乔姒下意识觉得不对,可现下也没了退路,想着到底都是乔家人,她若丢了脸,乔家也会没脸面。乔兰应当不会蠢到如此地步。如此这般想着,乔姒心下稍安,循规蹈矩的行礼问安。见过柔敏郡主。少女模样好,行起礼来如行云流水,跟幅画似的,看着就让人心情舒畅。尤其还有着一把好嗓子,跟黄鹂鸟般清脆,又有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声细语。柔敏郡主也不着急喊她起来,细细打量一番后,眉头微挑,才扭过头和乔兰搭话。你说的倒是实话,是个貌美的,想来做那鼓上舞,应当也是个好手。乔姒满头雾水,旁边的乔兰解释道:半月后就是太后生辰,郡主特寻了先朝失传的鼓上舞来,不过十二舞娘缺了一位,想着你自小习舞,自然可担大任。即便是让小官家的女子,去做舞娘,也是莫大的羞辱。又不是那等子下贱的人,卖唱卖笑。乔兰这是准备拿着她的脸子去捧郡主呢!日后,京城内,谁人提起她都会担上舞娘二字,她还能有什么名声,有什么前程。寻常百姓尚且鄙夷,更何况是贺家,只怕也是难了。。。乔姒骤然捏紧手,粉嫩的寇丹死死掐住掌心。乔兰,当真是好算计。二姐姐不会不愿吧,这可是为太后她老人家献孝心呢。一旁的乔湄话赶话,说得大义凛然,眼中对乔姒不愿意的想法很是生气。仿佛乔姒不同意,就是对太后她老人家不敬。这样一尊大帽压下来,乔姒没错也会有错。她没回乔湄的话,而是扭头看向柔敏郡主,神情柔顺无辜。臣女只是担心会不会力不从心,郡主赏识臣女,是臣女的荣幸,臣女求之不得呢,只是能否先容臣女看看那舞,臣女学会后,郡主再看看臣女是否够格。乔姒将姿态放到了最低,活生生表现出一副因为虽然愿意,但是害怕出错的姿态。果不其然,柔敏郡主听见她这番话,原本愤然觉得她不识抬举的心情瞬间被压了下去。你倒是乖觉。她眼底闪过满意,可也不容许乔姒这般糊弄过去。只是你需几日本郡主的时间可不够耽搁的。能争取到,就是极好的。乔姒咬了咬牙道:三日,三日如何只要这三日内,贺家上门提亲,她就能以操办婚事推拒,届时即便是看在贺家的面上,太后和郡主也不会多说什么。乔姒也知道,这是一场赌局,可她已经别无办法了。乔兰听着乔姒的话也只是哼笑,垂死挣扎罢了。柔敏郡主想了想点点头,既如此,便依你所言。要是这乔姒胆敢骗她。。。柔敏郡主眼底阴鹜闪过,她自然有的是手段碾死这么一个小小庶女。回去的路上,乔兰在前头的马车,乔姒和乔湄则是同处一辆马车。瞧着对面淡然的乔姒。乔湄撇了撇嘴,不怀好意道:二姐姐倒是不着急呢,不过二姐姐聪慧,定然能够获得郡主青睐,到时候舞姿动人,自然能吸引不少郎君,不愁婚事了呢。一番话说得皮里阳秋的,就差没把乔姒是个勾引人的狐媚子说出来。乔姒掀起车帘往外瞧了一眼,天色尚早。想来今日叫人去送信也是来得及的。听着旁边乔湄那幸灾乐祸的话,乔姒唇角轻勾也不恼,只扭头看向她。日光透过香纱,洒在少女身上,红唇乌发,如玉的肌肤上瞧不见半点瑕疵。乔湄瞧着,心中涌起几分不甘。二姐姐这般看着我作何,难不成我说得不对。都是庶出,她又能高贵在哪里去,难不成还能将她怎么样。这般想着,乔湄脸上的底气更足了,昂着脖子。乔姒盯着指上的寇丹,随意拨弄着香纱。三妹妹倒是想,也是赶不上,何苦说这些话,回头我瞧见有哪个郎君好,定然向其说说三妹妹的艳羡之情。乔姒靠着马车壁,没骨头似的,偏偏斜睨着人,眼尾上扬,勾勒出几分凌厉妩媚,让人瞧着心惊。你!谁稀罕你说!听着乔姒那心不在焉的语气,乔湄瞬间炸了,谁要这个家伙施舍。乔姒眉眼弯弯,故作可惜。原是不用啊,我还以为妹妹说这些酸话是想着呢。谁想了!我分明说你是。。。意识到话要脱出口,乔湄的话哽在喉咙间。只得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扭头不再去瞧她。乔姒神色未变,也没再接着下去。毕竟如今最重要的事还没做好。她微闭着眼,神思倦怠,细细思索着要如何走下一步。不过小憩一刻,马车便停了下来。乔府到了。乔姒深吸一口气,且还有一场要应付的。府内正厅坐在上方的乔父满意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个姑娘。今日踏青宴,可是有什么趣事乔仲海不慌不忙的说着,瞧着无心一问。可都知道,问的可不是单单这个。不等众人回话,乔湄便上前一步笑道:爹爹,您可不知道,今日二姐姐可是辛苦了呢。乔仲海轻啜一口茶。哦乔湄看了一眼乔姒,道:二姐姐身子不好,不在女眷的偏殿待着,劳什子去什么亭子歇息,亏得我找了大半晌呢。这话里话外都是说着乔姒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你说说可有此事乔仲海笑着看向乔姒,可眼底深处是不容忽视的质疑。乔姒先是上前福了一礼,乖顺道:父亲明鉴,不过是身子虚,屋子里太多人,受不得屋里的冰鉴才四处走走。乔姒身子弱,打从娘胎里便带着的弱症,乔仲海是知道的。可乔姒话里头,说到太多人时,神情明显有变化。乔仲海不过一瞬便明白了,他叹了口气。到底是褚家的事情惹人非议了。好孩子,你这身子好好调养着日后会好的,外头的人总是要见着懂些礼数,日后有个好名声也有个好前程。说是好前程,不过是将她待价而沽罢了。乔姒心中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她并没有表现出不满,而是咬了咬唇笑起来附和。父亲说的是呢,女儿是该好好养养身子,月后也好完成大姐姐的苦心,为太后领舞祝寿呢。她说的随意自然,任是乔兰也没想到她这般便说出来了。领舞乔仲海脸色一变,看向乔兰,眉头紧皱着。这是怎么回事!他语气里明显带了几分怒气,顾忌着人多,略压制了几分。乔姒是他好不容易花的心血,决不能有半分损耗。知道他的心思,乔兰不紧不慢道:太后寿辰,郡主相托,女儿也不好推辞,想着到底是个荣耀的差事,便想着二妹妹了,父亲觉得哪里不妥乔兰的话滴水不漏,任是乔仲海也挑不出错。又不能在明面上把这些说出来,只是瞪了一眼乔兰。你给我到书房来!很快,原地只剩下乔湄和乔姒。乔湄哼笑一声,大姐姐就是大姐姐,你以为父亲还能为你责罚她不成,真是异想天开。是吗,既是荣耀,为何要罚,莫不是三妹妹知道什么内情不成乔姒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火气就这么堵在心头,乔湄握紧手。你!你就得意吧,迟早有你栽跟头的!乔湄气得咬牙切齿,扭头离开。盯着乔湄的背影,乔姒脸上的笑意却是一寸寸的冷了下来,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书房,眉头轻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