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拙峰传承，九秘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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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峰，其名如其实，不见绮丽秀色，未显巍峨雄威，质朴而不加雕琢。山腰位置，不少殿宇已经坍塌。古老的树木横七竖八地压在上面，藤蔓四处攀爬，蒿草长得极为茂密，几乎将山路都遮蔽得难以寻觅，断绝了通行之路。寻常修士，唯有臻至神桥之境，方能御空而行、攀岩而上。张怀仁坐在一方草地上，旁侧篝火烈烈燃烧，肉香袅袅飘散。即便是修士，也难舍人间美味。就在刚才，李若愚峰主送来了一枚玉简，说是瑶池那边来的宾客所留。瑶池那边，终究是答应了张怀仁的请求。当他将神识探入玉简之中，果然是一段《西皇经》的经引，并且有对应的注解。心澄神定，意守玄窍……刚好一百余字，不多不少。可却在关键之处被生生截断，让人有一种渐入佳境却戛然而止的感觉。可惜，她们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张怀仁运转起盗引呼吸法，不断去感悟西皇经的道韵。遮天宇宙，并没有花粉和祖种，天地规则更是大不相同。故而，他更多是把盗引呼吸法当作滋养肉身与神魂的一种手段。主要的修炼路径，还是要遵循遮天世界本身的体系。轮海、道宫、四极、化龙、仙台，以及五境合一。每个境界都必须修至极境，才能确保同阶无敌。这也是为什么张怀仁费尽心思，想要弄到西皇经道宫全卷的原因。效仿叶天帝，炉养百经，身熔万道。经过一番运转多个周天之后，经引后的金色古字缓缓浮现，从模糊不清逐渐变得清晰。可惜，仅仅补全了这一小篇章的经引。并不能支撑道宫秘境的具体修炼，仅仅只是开了个头而已。张怀仁很想找个机会去瑶池旧址走上一遭。那里，有西皇母年轻得道时所刻下的修炼感悟。可惜，自己并不清楚具体位置。且那地方被地府的至尊诅咒污染，没有一定实力和底牌，不能贸然前往。一想到段德之前祭出的吞天魔罐盖，他顿感眼红。这货不知什么运气，能从狠人大帝的道场上将其帝兵挖出。至于吞天魔罐的罐体，则是北域的大寇涂天在三百年前，于云断山脉附近捡到的。都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如果有极道帝兵护体，张怀仁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有多开朗。在北斗星上，目前尚且无主的帝兵，他所能想到的就只剩乱古大帝的乱古战斧。叶凡降临北斗时王腾二十多岁。现在这个时间，王腾应该出生了吧。就是不知现在，可获得了乱古大帝的传承，比如放逐秘术和乱古帝符。乱古大帝，一生坎坷，多次大败，却有大机缘。先得狠人部分功法，再得虚空部分法诀，百败而诞生魔胎，功深造化。也不知这样一尊大帝，为何会选择道心不够坚韧的王腾作为传人。远处，在那片破败不堪的殿宇之中，李若愚老人闭上双眼，如同干枯的树木，陷入了沉寂。谁又能知道，这是日后的一尊大帝。且他在每一个境界突破时，都是卡着寿命的上限。张怀仁心念微动，一柄古弓出现在他的手中。是时候取走传承了，这太玄门内自己出了风头，不适合继续待下去了。闷声发大财，苟道方为王！他的准则，哪怕有九成八的安全性，也要慎之又慎。这古弓看起来极为普通，外表黑漆漆的，像是被大火灼烧过许多年，甚至还能看到几个虫蛀的洞，显得有些破旧腐朽，仿佛快要烂掉了一般。他走到李若愚跟前，双手递上。前辈，晚辈无意间在半山腰的一个兽穴中，发现了这件东西。听闻此言，李若愚缓缓睁开双眼，侧目凝视过去。这是……拙弓往昔岁月，它不是随着传承的断绝一同消逝了吗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轻轻接过古弓，随后仔细地端详起来。一股灵力缓缓灌输到弓身之上，冲向天际。渐渐地，远方有九只黑色老鸦振翅飞来，呱呱乱叫，围绕着此地不断盘旋。李若愚抬头看天，若有所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抬手比划了个手势，瞬间有只老鸦化为一道黑光，俯冲疾驰而来，化为了黑色的弓箭。相传，山为经，弓为根，这或许就是那柄钥匙，可以让传承再现。他轻轻抚摸弓身，丢下这句话后，身影便消失不见，朝着峰脚的九色天梯而去。……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大巧若拙。张怀仁喃喃自语，双手捧着那泛黄的古老图册，全心投入地参悟这十二字心法。距离拙弓融入九色天梯已经过去了七天，发生了很多玄妙的变化。此峰，愈发内敛，连高度都悄然降低了些许，周边诸多从峰如今都比它高出一截。拙峰之巅，一片虚空突兀浮现。内里，草木繁盛了又凋零，周而复始，像是一方世界在演化，莫名的道与理在交织。九阶天梯之上，云雾朦胧间，竟有琼楼玉宇的幻影若隐若现。李若愚仿若一尊化石，静静地盘坐在一处，与九阶天梯遥遥相对。先前，他告诉张怀仁，拙峰传承的关键在于心境的变化。山如经书，传承秘法，唯有心境与之契合呼应，方能将此等仙术烙印于心。由灿烂到孤寂，由繁盛到凋零，返璞归真，道法自然。此刻，仿若有神秘力量在牵引拉扯一般，李若愚缓缓升空，没入天梯之上那缥缈虚幻的宫阙之间。大成若缺，大盈若冲，大巧若拙。莫名的声音在回响，没有天降祥瑞，没有地涌神泉，没有仙乐阵阵，唯有一股质朴无华的道韵在徐徐流转。张怀仁运转盗引呼吸法，周身白色玄气氤氲浮现，竭力捕捉那莫名的契机与道韵。右手，石罐碎片被他捏在掌心。像是定住了某种势一般，竟然将那隐隐约约的规则与秩序吸引到周身。宛如在河流中放置木桶，硬生生将水流在此处截断，强行定住了部分道韵。他的心境逐渐空灵澄澈，宁静祥和且自然纯粹，仿若山间自在生长的草木，与拙峰融为一体。与天地相融，与拙峰合一，将点点滴滴，无尽神韵，全部烙印在心间。最终，一切景物都消失了。张怀仁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颗种子，一抹盎然绿意于体内蓬勃焕发，仿若新生。他心神猛地一震，双眸恢复清明澄澈。九秘之一的传承化成种子，成功烙印在苦海。完整的皆字秘，被他彻底掌握！九秘之皆字秘，不是修行玄法，而是一种秘术，一种融于心法的传承。即便运转百次千次失败，只要有一瞬触发，便能瞬间叠加数倍乃至十倍的战力增幅，堪称逆天。所有圣地与荒古世家都眼红此法，渴望获取这门传承。若是熟练掌握皆字秘，不断提高触发概率，绝对是最可怕的杀手锏，越阶而战的一大依仗。此刻，拙峰之下，人头攒动，但却无一人敢冒昧打扰。很多强者被惊动了，低声自语，眺望拙峰。不愧是拙峰，传承再现竟然是这般朴实无华，卓而不拙。拙峰荒废近五百年，弟子凋零，破败不堪，如今传承再现，是时候重新挑选弟子送往培养了。太玄门掌教下达了这样一条命令。他们意识到，李若愚师兄很可能像拙峰的那位前辈一样，走出一条自己的路，崛起成为大能。想当年，李若愚资质平平，成为太玄门弟子都是运气成分居多。在同期一辈弟子之中，根本无人看好。如今一朝顿悟，踏上大道坦途，众人才想起他的名字。李若愚，其名之中便潜藏着大智慧，勤能补拙，未来成就定是不可限量。倘若他们知晓，李若愚日后会成为一尊大帝，不知会作何感想。毕竟在场自诩惊才艳艳之人，活不到那个时候见证他的辉煌。半晌过后，李若愚转醒，起身踱步至张怀仁身前。此刻的他，浑身散发着无比缥缈的气息，气质已然发生了蜕变升华。山外已经围满了弟子，全部神色庄严，不敢肆意呼喊叫嚷，举止收敛。你的天赋与体质，很不凡。李若愚看向张怀仁，平静道来。张怀仁早就预料到他会如此发问。方才，他与拙峰合一，大道流转形成了一个循环，自然洞察了某种气机。自你踏入拙峰以来，我并未传授你多少法门，但你却达到了彼岸境。而且我观你周身气息流转，所修习的并非我太玄门的心法，甚至，诸多玄奥之处我难以看透。李若愚不紧不慢地说出了部分实情。张怀仁并不害怕，他清楚眼前之人的品性，并无恶意。有石罐碎片隐匿自身气机，虽说不知其遮掩能力上限几何，但面对仙台第一境的强者（半步大能），令其看不穿倒也在情理之中。你不必紧张，我没有恶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太玄门这方天地，恐难以留住你。还望前辈帮我保守秘密。张怀仁拱手施了一礼，诚恳说道。你大可宽心，今日拙峰传承能够重现于世，根源在你，我不过是顺势而为，心中对你感激还来不及。最后，把瑶池赠与你的法宝拿给我一观。张怀仁闻言，取出一柄墨绿色的玉剑，那玉剑缓缓悬空漂浮而起。李若愚神识扫过，一股灵力由内向外浸入。片刻之后，一缕淡淡的红色烟雾自玉剑之中飘出。里面的禁制已经被我破除，以后在修行界，务必多个心眼，她们虽无恶意，但终究是防了一手。今后若是遇到麻烦，可来拙峰找我。李若愚许下承诺，神色依旧淡然平静。张怀仁深深看了一眼，双手抱拳，再次向着李若愚一拜。李前辈，有缘再会。语罢，他毅然转身，身姿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向着山下大步流星而去。不曾有丝毫的犹豫与留恋，那远去的背影渐渐融入山间的翠影之中。九阶天梯的另一侧，是一群满怀期待、跃跃欲试，渴望登上拙峰的弟子。张怀仁独自一人走在下山的道路上，与不远处争着上山的喧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一边是冷清的独行客，一边是热闹的逐梦者。漫漫仙途，众生争渡，究竟何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