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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尽全力撑住扶手下楼,跌跌撞撞逃到后花园,蜷进墙角试图躲避现实。夜色无声将我包裹,偌大的花园重归静谧。当我哭到昏昏欲睡,风中传来似有若无的低声交谈。「对不起,求你不要讨厌我。。。。。。「你不是说喜欢这块玉吗?我保护得很好,没有被闻殃抢走。。。。。。」「明月,都是我的错,」压抑的音色听起来分外熟悉,「不要不理我。」我睁开眼望去,两道身影就在不远处的秋千旁。月光流转,男生脸上的卑微尽显无疑。江明月坐在秋千上晃动双腿,声音说不出地轻柔:「怎么能不讨厌你呢?」她含笑说出这句话,少年恐慌到不假思索,直直将才受过伤的腿跪了下去。我眼皮轻轻一跳。江明月不为所动。「阿裴,你把小亦送回来,妄图使我被江家驱逐的时候,可没有想过我哦。」我一点点瞪大眼睛。「不,不是的!」裴玉晟急切地辩解,简直快哭了,「我只是,我只是想。。。。。。」「等我被江家抛弃时,跳出来好拯救我,成为我的救赎是吗?」江明月微不可闻笑了一声。裴玉晟面色苍白,双唇跟着颤抖:「我错了,都是我太卑劣。「我不该送那封鉴定书的,对不起,对不起明月。」他双目赤红,流着泪卑微仰望少女笑吟吟的脸。「我很早就后悔了,我让他们排挤她、孤立她,给你出气。。。。。。「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那人嘴巴一张一合还在说些什么,可我直觉两耳嗡嗡作响,全都听不清了。印象中,两人离去后,满脑只剩混沌的我又坐了很久。等我挪动麻木的双腿,艰难往房间走去,江明月的脸再度出现在眼前。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我的狼狈。「生日快乐,小亦。」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我溃不成军。她犹不尽兴,偏头继续笑:「我特意叫他过来的,你开心吗?」我扯动唇角,上前拉住她胳膊,声音抑制不住地沙哑:「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她笑容不改,低头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你活该。」在我愕然的目光中,她笑意加深,可眸光愈发冷冽:「做一辈子的桐花不好吗,为什么要贪心?」我张张嘴,哑口无言。没人教过我应该怎样应付这种局面,阿爸阿妈只会说,花儿很好,谁见了你都会很喜欢。可是,可是——爸爸妈妈把我接回来,现在又不想要我了。我不和江明月争,也不和她比,我只是回到属于自己的家,原来在她眼里,这也叫做贪心吗?我想不通。我在落地窗前流了一晚上的泪。怎么办啊,阿妈。城里的人都不喜欢杨树沟的桐花呀,阿妈。17。我昏昏沉沉又睡了好久。醒时天光乍破,窗帘被黎明寒凉的风吹动,窸窣作响。我下床关窗户,结果手掌穿透了把手。喔,想起来了。这是我死去的第四天。我点开热搜,看到前二十条都挂着我的名字。好家伙,死前是黑红顶流,死后依然是顶流。我下意识要给经纪人打电话报喜,傻笑着摸了半天手机才反应过来。我顿时兴致缺缺,看光标再度开始滚动。热度最高的几条分别是「江亦珠学历」「江亦珠留学失败」「江亦珠裴玉晟前后出入酒店」。全是旧新闻,可舆论不停,常看常新。我浏览了几眼评论,烦躁到恨不得摔了电脑。【江家是养不起她吗,J高中都没念完就出道了?】【我是jyz同学,她初中时候学习就特别差劲,应该被高中自然淘汰了吧。】【原来豪门也会生普通人啊hhhhh。】【勿cue,普通人至少也会把大学上完的。】【楼上这话有失偏颇。】【豪门出身,出国深造,这么好的条件都把握不住,fw一个。】【姐妹们稳住,对家又买热搜来搞哥哥,谁要跟s人沾边啊!晦气晦气晦气!】。。。。。。早在出道没多久,我第一次与裴玉晟对戏被拍时,就遭全网群嘲过学历。那时黑粉给我冠名「太妹」「九漏鱼」,更是给我工作室放出的所有图片都打上了文盲tag。真是辛苦他们了。经纪人问我辍学原因,我搅动手指没话说,把她气到直骂榆木疙瘩。我要怎么跟她说呢?说16岁生日过完,父母商量把我送到墨尔本读书,他们说我可以考虑,但眼神又不容置疑,我只能答应。他们说等我落地后有熟人接应,可当我一觉醒来,翻译女孩带着我的包裹不翼而飞。我一个人流落在异国他乡偏僻的小镇,面对满大街卷发高鼻梁的男女,悲伤恐惧,惶惶不知所措。我饿了几天肚子,靠蹩脚的英语找到一家亚裔,借来人家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但没有人接。我不知道父母的联系方式,打给江明月,被拉黑。打给江星辰,对方在乱糟糟的酒吧里接通电话,在我叫出他名字的那一刻火速挂断,再打过去已是无人接听。我头一次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寒冷,那是再也无法回到家乡的绝望。在几名亚裔诧异的目光中,我哭得歇斯底里,几近崩溃。如果不是他们好心送我到镇上的餐厅打工,别说继续念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