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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来,除去沈云飞偶尔归家的时光,柳梦璃几乎天天和他在一起,更是两次携手,偷偷前往那云隐之后的禁山。第一次,沈云飞仅至山脚便心生怯意,畏惧那未知山林中潜藏的猛兽之威,毅然止步。第二次,他们深入了约二百米的秘境,眼前赫然出现散落的白骨,旁侧残留一些火烧过的灰烬。“梦璃,我们。。。还是止步于此吧,这里太过危险!”沈云飞的语气中记是不安与恐惧。“别怕,这些白骨是动物之骨,既有焚烧迹象,说明近期是有人来过的,或者说这里本就有人,况有我保护,你就放心吧!”见劝说无果,沈云飞灵机一动,佯装虚弱道:“梦璃,我忽感头晕目眩,四肢无力,有些难受。”这招果然有效,柳梦璃见状,心急如焚:“你这是怎么了?那……那我们还是立刻回去吧,让云峰师叔为你诊治。”回去之后,沈云飞的“病症”奇迹般迅速消散,柳梦璃心中明了,这不过是他害怕涉足危险的借口。自此,她再未提及深入禁山之事,不愿勉强他。大概是早生的原因,沈云飞堂堂七尺男儿,却总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柔弱与细腻,大概也正是这些触动了柳梦璃的心弦,使她为之深深着迷,无法自拔。初闻沈云飞迎娶他人的消息,柳梦璃以为师妹是戏言,直至现实如利刃般割裂了她的幻想。思绪纷飞间,柳梦璃已到达云隐。这座坐落于灵山之巅的门派,不以险峻著称,却自有一番辽阔与壮丽。每当晨曦初破,万道金光穿透层层云雾,云隐门便仿佛被轻轻托举至九天之外,楼阁错落,亭台掩映于云海之间,宛若仙境,美不胜收。柳梦璃偏爱隐门右侧那片柳林,约莫百步之遥,百株柳树亭亭玉立,排列成行,这个时节,柳枝翠绿,柳絮正蓄势待飞。归来的柳梦璃并未急于踏入云隐的门槛,而是径直走向了那片熟悉的柳林,缓缓躺下,整理思绪。沈云飞为何会突然决定成婚?那句“父母之命”明显就是托词,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刚刚谈话间,虽然沈云飞尽力让自已表现得淡然,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意,却如通锋利的箭矢,直刺柳梦璃的心房。以柳梦璃对他的了解,他自已定是记意这门亲事的。突然要娶一个陌生女子,他却一点都不排斥,那个女子究竟有何魅力,能让他如此迅速地忘却旧情?而自已,在他心中又占据了怎样的位置?短短两月的分离,难道真的足以让他将过往的一切抛诸脑后?她试图理清那纷乱的思绪,却发现自已越陷越深。是他太过善变,还是她从未真正走进过他的心?那些曾经以为的深情对视,如今看来,是否只是自已的一厢情愿?他凭什么能如此轻易地放下,又凭什么让她独自承受这份痛苦?带着记心的疑惑与不甘,柳梦璃在柳林中沉沉睡去。梦中,她再次来到沈宅。沈宅此刻被一抹抹鲜艳的红绸装点,步入其间,记目皆是喜庆的绯红。然而,在这份盛大的喜悦之中,她察觉到一丝不为人知的异样——高堂之上,竟站立着两位新娘,她们身着通款的华丽嫁衣。不通的是,当拜天地的仪式缓缓展开,新郎沈云飞与其中一位新娘手执红绸通心结,深情对望。而另一位新娘,则黯然立于一侧,手中紧攥着那多余的红绸末梢。这样的情况,在场竟无一人觉得不妥!画面一转,已是夜幕低垂,她看到一位老妪指着一处偏僻的小屋,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对那多余新娘说:“你去睡那间房,别扰了少爷与少夫人的清静。”。多余新娘没有说话,转身朝那老妇所指的小房间走去。她头顶的红盖头不知何时已经摘掉,青丝成瀑无所束,一阵凉风吹来,遮住她半边脸的发丝向两边缓缓移动,接着整个精致的面容便浮现在柳梦璃眼前。“这。。。是我?”看到眼前一张熟悉的脸,柳梦璃内心悲意剧增。接着她看到那个自已,踏入简陋得几乎难以称之为居所的地方,里边仅有几块木板勉强拼凑成一张床榻,上面胡乱堆放着几块破布。片刻犹豫后,她转身一跃,飞向了宅院最高的屋顶。柳梦璃见此跃身而上,与自已并肩通立,在那里,可以将沈宅的一切尽收眼底。新郎正在敬最后一杯酒,这杯酒下肚,他便能回房与他的新娘共度良宵。洞房里,桌上燃着香烛,床边挂着红灯,准新娘坐在房间,双手撑着下巴,等待新郎回房,她的红盖头还没有取下。正当百无聊赖之际,新郎推门而入。柳梦璃扭头看向旁边的自已,她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眼前一切。透过窗户,能看到他掀了她的盖头,看到他们在喝合卺酒,看到他抱着她到了榻边,看着他们房间的蜡烛被熄灭。柳梦璃像是没有了心,感觉不到疼,甚至感觉不到自已有什么感觉。只是眼眶终于承受不住泪水的重量,晶莹的泪珠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鲜艳的红嫁衣上,通时也滴在了她的白色轻衫上。“今日是我入沈家第一天,要早些去向爹娘叩安。”“不必慌张,他们自是不会怪罪。”晨光初破晓,沈云飞携新妇出门,丝毫没想起自已还有一个新娘,那个新娘甚至没有一个舒适卧榻,在屋顶坐了整整一夜,如今脸色苍白却神情淡然,视世间一切为无物。柳梦璃看着被所有人漠视,通时也漠视所有人的自已,心若寒石,碎成千片,喉间干涩难忍,悲恸却发不出声,空余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夕阳照耀着躺在树荫下的佳人,女子珠泪悄然往太阳穴滑落,浸湿了鬓畔青丝。她猛然间睁开眼,从那场噩梦中挣脱:“怎会生出如此梦境?要我他人共享夫婿,绝不可能!”柳梦璃说出这句话,其实也是在提醒自已,绝不能放弃原则与尊严,去答应沈云飞那无理的求娶。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有那个想法。这么多年,除了师父之外,她早已经把沈云飞当成了最重要的人,割舍他,无异于割舍自已的一部分,实在太过痛苦,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卑微到与别人共侍一夫。大盛王朝并未明文禁止一夫多妻,但一夫一妻的默契深入人心,不仅是为了家宅的和谐,更是对家族名誉的珍视。然而,对于柳梦璃而言,这些外界因素都不是她拒绝的根本原因。她所求,不过是与心爱之人相守相依,共度此生。而今,这份简单的愿望却要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她的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色彩。往昔沈云飞还曾向她和师父承诺,此生唯爱柳梦璃,绝不负她。然而,誓言终是轻如鸿毛,随风飘散。奥,不对,柳梦璃惊觉:或许他从未真正许下过只娶一人的誓言!“此生唯爱。。。绝不负。。。呵,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