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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当街顶撞苻大少,这女的真是活腻了。”“唉……多好的一个姑娘,怎么会为了瞎眼的煞星得罪苻长孙呢?可惜啊。”“她帮着煞星,估计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是惑乱天下的妖女!”围观的路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苻家占据了枋头,势力之大,几乎蔓延着整片地区。而作为苻家嫡长子的苻苌,更是拥有绝对的权力,无人敢惹。当苻苌怒吼下令,要杀花栀时,周围的路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阻拦。他们或事不关已,或遗憾叹息,或落井下石。而苻苌身边的那些随从,也立刻手持武器,眨眼间就将花栀包围。这阵仗,说不怕是假的。虽说古代也有律法,可在这样的乱世之下,身居高位者想杀一个底层人易如反掌。完了完了。她忘记身处的时代了!在这里,她这样的小角色,得智取,不能莽撞啊!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小命,难道又要交代出去了?花栀面上不动声色,实际心里有些慌。而用来防身的毒药之类的,她也没时间和材料去准备啊!花栀咽了下口水,不由自主的悄悄捏住了苻生的衣袖,小脚往他身后挪了挪。这微不可察的小动作,却让苻生心里翻涌出异样的情绪,胸口那里也膨胀着。这是第一次有人依赖他、需要他。长剑出鞘声乍响。苻生一把将花栀拉到自已的身后,手持长剑将她护住。他冷戾着眼神,扫视一圈,最后视线定在苻苌的脸上。他声音里藏着警告:“她是我的人,我倒要看看谁敢碰她!”极具震慑力和威魄力的气势,安全感爆记!好帅!大侠!花栀崇拜不已的望向苻生,眼神都亮了,更加安心的待在苻生的身后。而她这表情和眼神……王景略见了,心里莫名的不悦起来。“大少,这……”随从不敢轻易对苻生动手,他毕竟是苻家的三少爷,只能询问苻苌。苻苌咬着牙,怒极反笑:“终于有个女人愿意跟你,给你长脸了,让你摸不着北了是吧?你算个什么东西?”花栀最看不惯他这不可一世的态度,小手拽着苻生的衣袖给自已壮胆,探出脑袋冲他喊道:“我是自愿跟他,哪像你啊,当街强抢民女,人家不肯你就恐吓威胁。”听见花栀不仅没反驳,还承认愿意跟他,苻生的表情一僵,有紧张也有无措。不过,他把情绪藏的很好。他敛下了心底涌动的情绪,抬手挥向了身侧的一名随从,顿时把人砍翻在地,鲜血直流。他眼神阴鸷的睇着苻苌:“兄长既然执意要伤他,不妨来试试。”“长生,你好厉害!”花栀立马给他捧场,帮他撑场面。苻苌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面子明显挂不住。“你个恶心瞎眼的东西,真当我不敢是吧?等我砍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回去祖父和父亲都要夸我!”他黑沉着脸,推开怀里的女人,拔出长剑后打算对苻生动手。苻生的眼神也变得冷戾,单手横在花栀面前护着她,另一只手握紧剑柄,让好了反击的准备。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王景略推开人群,也走了过来。“都说苻洪大单于乐善好施,收留流民,也是因为他,我们这些百姓才有一方栖息之地。苻大少爷,若是让你的这位祖父知道,你当街乱杀无辜百姓,还是一位柔弱的姑娘,你就不怕他怪罪于你?你就不怕毁了他的好名声?”王景略的这番话,让怒气冲冲的苻苌停下了脚步。他扭头看去,见到王景略双手交叉在胸前,漫不经心的朝花栀走去。苻生和王景略这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护在花栀的身边。“景略,你怎么也过来了?”花栀见到他,不免担心起来,赶忙对他摆了摆手,“你快离开,千万别再让苻苌盯上了。”王景略挑眉,看着她低声说道:“我王猛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吗?你都站出来了,我哪能当缩头乌龟呢?”“王猛?”花栀惊奇的瞪大眼睛,“所以你的大名叫王猛,字景略?”“正是。”花栀“噗嗤”一下笑出声:“猛,这字简单粗暴。你们古人真有意思,非得弄两个称呼。我们没有字,不过有昵称、小名。”苻生偏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沉沉。他们俩小声嘀咕着,显然没把苻苌放眼里,这让苻苌更加窝恼。可王景略刚才提醒他的话,说到了关键。苻苌仗着身份飞扬跋扈,可他敬畏着祖父苻洪和父亲苻健。现在的朝局风雨飘摇,而他们苻家的部下众多,暗地里起了心思,最是需要用威望来稳定部下的时侯,若在这个节骨眼上闯出祸来,节外生枝,只怕免不了要受责罚,祖父和父亲会对他失望。苻苌握着剑,没砍过去,但嘴巴上却出言讥讽:“三弟,你好歹也是苻家人,怎么现在却沦落到要和乞丐为伍了?”有人想巴结苻苌,立刻跟着叫嚷:“除了乞丐,也没人愿意跟瞎子待一块儿,说不定哪天就被这煞星给害了。”“就是。哪有正经的姑娘会跟苻生厮混?估计也是个身份低贱的狐媚东西。”想通过贬低苻生来讨好苻苌的人有男有女。这些羞辱人的言论,让花栀恶心到了极点。她冷笑一声,戗声回去:“你们最好客气点,以后谁要是再敢对苻家三少爷出言不逊,就诅咒你们当天七孔流血,暴毙而亡!让你们见识见识煞星的厉害!”谁都没想到,她居然破罐破摔,说出这样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表情也变得惊慌起来。古人的思想普遍封建,尤其信鬼神这些。花栀拿煞星出来吓唬他们,还别说,真挺有效的。至少没人敢再乱说话了。不过,尽管大家不敢冒犯“煞星”,但也有人不服,小声嘀咕:“这女的心眼真坏,开口就是诅咒人。”花栀耳朵的灵的很,听见这句话后,看向说话的那位妇人。“刚才就是你骂我狐媚是吧?”花栀弯了弯眼睛,笑眯眯的告诉她,“你回去把你丈夫看紧点,不然我就专门勾引你丈夫,让他抛妻弃子。”“你——”那妇人脸色大变,怒骂一句,“呸!你不要脸!”“你再骂一句,我马上就去找你丈夫。”妇人又气又怕,也没敢再吭声,匆忙回家盯紧她丈夫去了。花栀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让她身边的两位护花使者都愣那儿了。他们是真没想到,花栀竟然能这么彪这么野,居然连姑娘家的名声都不当回事。王景略打趣她:“花栀,你干脆和我一个名算了,叫花猛。”花栀调皮的抱拳道:“过奖过奖。”苻生抿着唇,没吭声,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花栀的脸上,被她那古灵精怪的笑容吸引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