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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清洛提早十分钟到达咖啡厅，五分钟过后，萧野陪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了进来。“章总，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师钟清洛。”萧野向老人介绍起身迎接的钟清洛。钟清洛微微欠身，递上名片：“章总好，您可以叫我小钟。”“钟清洛，小钟……好名字。”章昧平点头微笑，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萧野注意到章昧平审视的目光，他何等精明，知道老先生担心钟清洛的能力，马上笑着说道：“章总，小钟今年刚毕业，是A大设计系的高材生，贵司的设计方案她已经做好，您看一下。”他将厚厚一摞资料放到章昧平的面前，章昧平戴上花镜，认真地翻看起来。钟清洛也观察着章昧平，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打扮得也很年轻，格子衬衫加长大衣，戴一顶礼帽，很有英伦风。所以他会喜欢西式部分的设计吧？钟清洛忐忑，虽然她对自己的方案有信心，却知道在客户的眼中，方案没有好坏，只有喜欢或者不喜欢。章昧平翻看了一阵之后，抬头问：“钟小姐今年刚毕业，才二十二岁？”钟清洛点头应着：“我知道自己太年轻，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小钟，恕我直言，用中西合璧的主题，你不会觉得太乱吗？”方昧平盯着钟清洛。钟清洛想了想反问道：“如果统一成中式或者西式，章总不会觉得太简单了吗？”“简单不好吗？对年轻人来说，简单的方案最安全，不容易出错，对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来说，阅尽繁华，大道至简，”章昧平微微一笑。钟清洛也笑了：“可我不是追求安全不出错的年轻人，您也不是保守的老先生，您还有一颗年轻的心，据我所知，您办公室家具是意大利的小众品牌，客户群体是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而您用了一整套西式办公家具，桌子上摆的却是中式的紫砂壶，真正的全手工珍品，定价至少五万以上。”章昧平沉默了几秒钟，哈哈大笑，拍了拍萧野的肩膀：“萧总，你捡到宝了。”萧野笑：“是小钟和我幸运，遇到您这样有品味的客户。”章昧平指了指方案：“其他都没什么问题，你也很聪明，看到我用意大利品牌的家具，猜我会喜欢米开朗基罗，你猜对了，我喜欢他的雕像，可是不想用大卫，小钟，换一个怎么样？”他的口气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出考题的考官，钟清洛灵光一现，马上答道：“您看米开朗基罗本人的雕像可以吗？”章昧平虽然是在考验她，见钟清洛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还是非常惊讶：“你是怎么猜到的？”“因为您对他的作品只是欣赏，对他本人才更敬重，在您心里，敬重更有分量，也更有资格摆在金星贸易的院内。”钟清洛见自己猜对了，心情终于放松下来。章昧平重新打量钟清洛，怪不得那个臭小子只见一面就叫他赶紧签单，怕宝藏设计师跑了，他以为臭小子是见人家姑娘漂亮，是他浅薄了。三人又言谈了些时候，章昧平没解释说那天在办公室出现的年轻人是谁，他们也不好意思直接问。见时间不早，萧野和钟清洛告辞，章昧平忽然问：“小钟这么年轻，还是单身吧？有男朋友吗？”“我……”钟清洛每到这样的时候就很尴尬，她是隐婚，要离未离，不算单身又确实单着。“老先生要给小钟做媒吗？她啊，名花有主了。”萧野笑着搪塞过去。钟清洛以为是萧野怕她不愿意向客户透露个人情况，感激地看向学长。等他们走后，章昧平对跟在身旁的老佣人说：“我看那位钟小姐没有男朋友，萧总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去查查。”“老爷是想给小少爷找女朋友？”老佣人问。章昧平冷哼了一声：“念昭这个臭小子再不结婚，我就要入土了，难得有他夸赞的姑娘，对了，他回来有几天了，在忙什么？”老佣人低声答：“小少爷已经查到了，弄瞎堂少爷的眼睛又打残他，把老爷堂弟一家从北城赶走的，是一个叫‘慕先生’的人，他的背景很干净，查不出底细。”章昧平目光变冷：“我那个远房堂弟一家是不省心，可就这么让他家断了后，总得给我们章家一个说法，你跟念昭说，对方如果来硬的，他也不要手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