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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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五花八门，但每一条的第一句都是：“和家人告别，不要让他们替自己担心。”家人？父亲和母亲的面孔在苏徊意眼前闪过。可随之响起的却是那些如针扎一般的话语——“为什么别人能考第一，你却只能考第三？你为什么这么废物！”“你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你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就是给苏家丢脸！出去跪在外面！”“你为什么非要贺司屿去看你的毕业晚会？为什么当时车撞过来的时候，你不挡在贺司屿面前？得罪了他，我们家还有好日子过吗？”“你走吧，以后苏家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苏徊意，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也敢喜欢他？我看你是疯了！”“……”字字句句，就像长满了刺的荆棘，一下下打在她的身上，将她划得鲜血淋漓。他们需要她的告别吗？恐怕得知自己即将离开，他们只会觉得松了口气。苏徊意眼睛又酸又干，想流泪，却再也没有眼泪。不知过了多久，苏徊意尝试活动了一下膝盖。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她便扶着墙慢慢站起来，一步步挪着往外走。她并不喜欢被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想着出去拦一辆出租车直接去机场等着。却怎么也没想到，医院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贺司屿的迈巴赫。司机为苏徊意打开了后门：“苏小姐，请。”隔着几米的距离，苏徊意并不能看清坐在后车座上的男人。她第一反应是：他竟然还愿意见她？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坐进车里，她便被似有似无的檀香包围。她不敢转头去看贺司屿，只喃喃一句：“小叔……怎么会来？”贺司屿看了眼腕表，语调冷漠：“送你去机场。”苏徊意心里咯噔了一下，放在腿上的手止不住一颤。他是怕凌晨没车，她会错过早上的飞机，从而找理由留下来吗？她还没那么……不识好歹！贺司屿吩咐司机：“开车吧。”夜幕沉沉，苏徊意垂着头，酸涩在胸腔中积成一团。直到车停在机场外，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刻……苏徊意深吸了口气，才小心翼翼地看向贺司屿：“小叔，那我就先走了。”贺司屿似乎要说什么。但突然，苏徊意的手机响了起来。那急促的铃声仿佛昭示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匆匆接起来，就听那边贺今宜慌张的声音：“小意，出事了！快看新闻！”新闻？苏徊意又手忙脚乱打开她发来的链接。只见视频上，学校剧场里昏暗的的灯光下，自己捧着一束花站在贺司屿面前。“贺司屿，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四年前自己的声音，如一根长刺，狠狠扎进了苏徊意的脑袋里。一瞬间苏徊意手脚发僵，全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住。从四年前被拒绝后，她就决定把自己的这份心意永远埋葬，再不提起。她甚至找了心理医生，刻意地去遗忘当晚发生的很多细节。可现在，她好像又身处其境般，慌乱无措。这段视频是谁拍的，又是谁放出来的？放出来的目的又是什么？苏徊意脑海里划过无数个念头和猜测，最后被身旁贺司屿冷漠的声音给打断。“是你吗？”苏徊意怔了好几秒，才发觉他是在问自己。她心一悬，攥着手机的手无意识地开始发抖：“你怀疑是我？”贺司屿没有回答，但定定盯着她的那双漆黑眼瞳像覆了层冰霜似的，答案不言而喻。苏徊意突然感觉胸口异常闷堵，她大幅度深呼吸了下：“不是我……小叔，真的不是我。”“我没有理由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