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可能是个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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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董芝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在快速地消失。符水沾到脸上前，她还记得自已大学的名字，待仪式结束，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呆呆地被王氏抱起，她很快就忘记了那个世界的朋友，接着是亲戚、父母。她眨了眨眼，脑子里只剩下对那个世界的模糊印象。每天可以吃很多肉，肉太多了她甚至都不爱吃了。有很高很高的楼，有很平整、很宽的路。屋子里很明亮，屋子里夏天不热，冬天不冷。她可以和不知道多少万里外的人面对面说话，可以半天就从雒阳到达交州。人还可以在天上飞，可以飞到月亮上去。人可以潜到海里，深入到万米之下。董芝忽然有些困惑。万米？这里的米是什么？好像是……五百米为一里？不对不对，汉朝的里没有五百米。汉……朝？董芝糊涂了。她一时想不通自已为什么会这么想。就在她怎么都想不通时，她忽然发觉周围安静了下去。她一个激灵，看向王氏与霍明。她们已经说完话，都看着她呢。董芝反射性地就把《九九表》最后三句背了出来。“一一而二，二半而一，凡千一百一十三字。”霍明有些错愕，很快便温和地说：“背得很好。你这三日回家中好好歇息，养好了再返学。”董芝弱弱地应了声，肚子便不合时宜地“咕”地响了声。“……”董芝羞得往王氏怀里钻，王氏笑着哄了下她，便由着她去了。董芝和王氏是坐霍明的马车回家的。因着王氏听见董芝出事，车也没备，是直接骑马赶过来的。现在要带着病着的董芝回去，骑马却不怎么方便，霍明便把马车借了给她们，自已伴坐在侧，婢女驾车，车奴骑着王氏的马，一路护送她们到家中。看着她们母女平安入了屋里，霍明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事总算完了。她打起精神，跟车奴说道，“回学馆。”董芝回到家中，便被塞了几颗干枣。“先填一下肚子，阿母这就煮饭。”王氏说完，便进了厨房。董芝咬了口干枣，甜的。但好像没有记忆里甜。但好好吃。董芝一颗接一颗，很快就把干枣吃完了，人也精神起来，总算可以思考一下发生在自已身上的事。她很确定，自已曾经是另一个人，只是家世、相貌全都不记得了。她住的地方叫华夏，这是何处？她脑子里忽然浮现在阳光下闪耀的玻璃幕墙的模样。那真的是……人居住的地方吗？琼楼玉宇，寒暑不惧，瞬息千里，朝游北海暮至苍梧，能上青天揽明月，能下深海捉蛟龙。董芝恍然大悟。原来她曾经是仙人！董芝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那她现在这是怎么了？只是一瞬间，一个词语自动浮现：穿越。所以，她是个穿越到此世的神女。董芝想，那梦里的那个妈妈必定是西王母。虽然不太记得了，但是她还记得她尚未成婚便夭亡。她听大人说过，西王母的女儿，若是未婚而亡，会受遣暂驻人间。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响起：“你们要让对社会有用的人。”董芝完全明了。原来，这就是她的使命。待她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她就可以变回仙人了！董芝斗志昂扬，待王氏进来，把鸡羹和米饭放到食案上，董芝终于忍不住，扑进王氏怀里，抱着她脖子兴奋地说道：“阿母，原来我是仙人！”王氏失笑道，“什么仙人？”“西王母的女儿！”王氏把她抱了起来，“西王母是你阿母，那阿母呢？”董芝说：“阿母是阿母，西王母是妈妈。”王氏从未听过“妈妈”这个叫法，只觉得她又突发奇想。“你不要阿母了？”董芝有些困惑，很快说道，“我是阿母的女儿，不会不要阿母。”“那西王母呢？”“她让我当个有用的人，我要听她的话。”王氏莞尔，拍了拍她的头：“好好，阿芝先吃饭，再当有用的人。”董芝撅起了嘴。阿母这分明是把她当成小孩儿，哄着她呢。但她闻着鸡羹的味道，又有些饿了，便用力地点了点头。王氏把她放下。董芝老老实实地吃了起来。鸡肉和大葱、枣子在汤里沉浮，表面浮着一层厚厚的油脂，看得董芝很想一口把上面浮着的那层油全都喝进去。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先把鸡羹里的鸡肉夹了上来，尝了一口。柴了。但也许是因为太久没吃过肉，她还是很开心地吃了下去。至少咸淡适宜。董芝把鸡肉、葱、枣子和饭都吃得精光，又高高兴兴地把汤汁喝了个干净。这一入口，她觉得什么都值了。好香，好鲜。上面漂浮的油脂给了她一种温暖而幸福的感觉。她不由得想起自已还是仙人的时侯。那个时侯，她看见鸡汤上的油，都得用勺子撇开。她还不时不吃肉不吃饭，只是稍微吃几口菜，说是要减肥，肉和饭吃多了对身L无益。肉和饭怎么会对身L无益呢？是因为仙人都餐风饮露么？想想要是变回仙人以后，再也不能吃肉吃饭，董芝有点不想变回去了。肉是世上最好吃的！不过想想，自已当仙人的时侯好像也没少吃肉。就算经常说不能吃那么多肉，可是她那会儿吃肉的频次好像比现在高多了。董芝想，她当仙人的时侯真虚伪啊，怪不得妈妈要她下凡。肯定是要让她L会人间疾苦来了。董芝想想自已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次肉的生活，一下子沮丧起来。真的好苦啊。她正哀叹着，王氏把一杯酒递了过来，“阿芝，把这杯酒喝了。”董芝眨巴了下眼睛，一句话脱口而出：“未成年是不能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