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与傅老的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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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太太，您好！”锦翎和走进来的傅太太拥抱，看起来就像是年幼的孙女向奶奶撒娇。对举目无亲的锦翎来说，傅老夫妇应该就像是她的祖父母。“他们买了咖啡果冻。”傅老说着，向太太出示了纸袋。“啊哟，这可不行，来长辈家里要空着手，要当女儿贼才行。”她开玩笑后，爽朗一笑。他看着傅老夫妇，再度觉得他们是“很出色的夫妻”。希望和锦翎老了之后，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坐在一起欢笑。“唉，冷冷。”锦翎向他使了眼色，他从放在脚下的单肩斜挎包中拿出装了房租的信封。“傅老，这是本月的房租，十分感谢。”“瑾瑜，我对你俩说过好几次，我这么多房子，住也住不完，你们免费住在那里也没问题。”“是啊，让你俩住在那么破的房子，还要自已收拾卫生，老傅和我一直很不好意思。”“您别这么说，实在太感谢了。”他用力摇着头。“而且我们很喜欢那栋房子，住起来很舒服，离车站和海边都很近。虽然会有一些虫子，但有院子，可以自已种菜。”“那就好。”傅老于心不安地在额头挤出皱纹。“对了，您昨天在电话中说，有要我帮忙的事。”他故意岔开话题，因为他不希望傅老一直为我们担心。“喔，我想请你帮忙修理一下庭园的库房，门有点卡住了。”年迈夫妻的生活有时侯需要年轻的劳力，为了感谢他们只收这么便宜的房租，他有时侯会帮忙他们修理房子或是割草。虽然他不认为帮这点小忙可以报答他们，但他努力让力所能及的事。“好，那我先去修理。”“瑾瑜，等一下。”傅太太急忙拉着他的衣服。“不着急，天冷，先喝杯红茶。”“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向傅太太道谢后，决定去修库房。傅老说“我可以帮你扶梯子”，主动提出要帮忙。他在玄关换鞋，来到门外，看到庭园后方那片美丽的蓝天，忍不住发出感叹。这里比从我们的住处的檐廊看到的天空更辽阔。他很爱冬日的天空，和夏天相比，蓝天的颜色比较浅，阳光和煦，看着这样的蓝天，心情会变得温柔。浅蓝色的美丽天空一望无际，微微柔和了这个世界的轮廓。这是一年之中，天空最美的季节。库房位在庭园的角落，比他想像中更壮观。以杉木为素材的库房大约有六十平方米大，搞不好比他毕业后租的破公寓还大。一问之下才知道，是他和儿子小时侯，两人一起搭建的，后方木柴堆放处的檐柱上，还记录了他儿子成长过程中的身高和日期。“我听锦翎说您儿子是在南明集团工作。”南明集团为央企厅局级单位。“对，他目前常驻澳门，负责酒店旅游那块。”“他太厉害了。”他瞪大眼睛。“是久不回来一趟的不孝子，而且我们也很久没有见到大孙子了。”“一去澳门就好几年，等他们回来，如果能多住几天就好了……”傅老的脸上透出难以形容的寂寞。他似乎提了不该提的事。闭上嘴，开始工作。库房门很快就修好了。只是门的铰链生锈，导致门有点倾斜，换上新的铰链后，就可以顺利开关了。“啊呀，你真是帮了大忙啊。”傅老很高兴。只是这么一点小事就被傅老这么感谢，他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他在收拾工具时，傅老在草皮上坐下来说：“我们两个要不要聊一聊？”然后拍拍身旁，叫他也坐下。俩人并肩坐在一起。冬日难得和煦的风吹来，草皮通时摇晃起来，彷佛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今天天气晴朗，但这里有很多树木，吹来的风带着凉意，很惬意。这栋房子的周围是很大的杂木林，听说那些土地也都属于傅老，他果然是大地主。“设计竞图情况怎么样？我记得是竞标的登州市立图书馆分馆？上次去咖啡店时，听到锦翎焦虑不安地说，可能赶不上截止日期了。”“托您的福，昨天终于寄出了，但真的是很勉强挤进截止时间。如果没有锦翎，就真的赶不上。”“那太好了，只要能够赢得这次竞图，就可以迈出身为建筑师的一大步。”“我每天都很着急，必须赶快让出成果，必须为锦翎建造梦想中的房子。”“你们两个人住的梦想之家吗？你们打算建怎样的房子？”“我想建五户或是七户左右的房子，形成一个小社区。以广场为中心，生活在那里的人，彼此之间建立良好的关系，我想打造一个这样的地方。”“原来是这样。听你说是梦想之家，我以为是独栋别墅。但是我有点不太了解，有什么理由，非要是一个社区吗？独栋别墅不是可以更早实现吗？”他犹豫一下，然后小心谨慎地开口。“傅老，你知道锦翎家的情况吗？”“嗯，或多或少，我听说她没有父母。”“我想把锦翎可以和很多人建立人际关系的社区当作礼物送给她，我和我们的孩子当然会生活在那里，但我希望锦翎除了我们以外，能够和家人以外的人也携手共通生活。”“在许多人陪伴下度过幸福的人生——我认为这是她渴望的最大幸福。我希望可以实现锦翎的幸福，我希望她随时都身处这份幸福的正中央。”“我们两个人很像。”“锦翎没有父母，我原生家庭也四分五裂，因为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婆媳问题不断，我父母因为这个原因感情不睦，家里气氛始终很冰冷。”“久而久之，一家人就不再聚在一起。”“我至今仍然清楚记得独自在空无一人的客厅吃饭的孤独。”“因此，现在锦翎把我视为真正的家人，是令我最高兴的事。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到如此重视。我想要娶她，我发自内心想要娶她。”“所以你的原动力，是希望锦翎得到幸福吗？真是太美好了。”他有点害羞，然后低头看着摊开的双手。“我希望用这双手实现我们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