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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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醉酒冷秋爱李天，很爱很爱。但是如果对方不珍惜，她宁愿撤回她的爱。她哭着回信，通意分手。分手信发出的那天，冷秋在学校餐馆把自已灌得酩酊大醉。学校的小餐馆，冷秋平时是不大进的。她让家教赚的钱只够她的生活费，省下的都寄给了弟弟冷晨。今天，冷秋决定和李天分手后，她的心里就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一样。上不来下不去，连呼吸都难受。她突然想喝酒。她想起爸爸在一天劳作后，端着他的小酒杯呷上一口的表情：皱着眉，眯着眼，闭着嘴，似乎很苦很辣，却在酒入喉的那一刻，嗓子里随之发出一声惬意而悠长的“咔～～～”的声音。“爸，这酒到底是好喝还是难喝呀？”她曾经百思不得其解。冷爸闻言，笑而不语。抹一把脸，夹上一颗花生米，津津有味的嚼着。冷秋拉着阿乐，抬脚就走进了学校食堂旁边的小餐馆：赵师傅小炒。她俩要了一个小隔间。“赵师傅，来二两白酒”冷秋装作很熟练的样子招呼老板，又点了两个菜和一盘油炸花生米。阿乐知道冷秋心里难受，没有阻拦。喝点就喝点吧，借酒消愁嘛不是。酒菜都上齐了，冷秋学着老爸的样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一入口，冷秋只感觉口腔和舌头像被火点着了一样，灼热的痛。她赶紧往下吞，那火辣辣的感觉又从口腔，经由喉咙一路灼烧下去，到她的胸骨、胃。她感觉呼吸的空气都是辣的，不小心还被呛住了，咳嗽了好半天。“哎哟，姑奶奶，你慢着点，咱不会喝就不喝了，成不？”阿乐赶紧给她拍背“咳咳…咳”冷秋摆摆手，“啥事…咳咳…不会…都可以学”好一会儿，冷秋才顺着了气，她竟喜欢上了这种火辣辣的灼痛的感觉。以痛治痛的酸爽，最符合她当下歇斯底里的心情。一杯接一杯，她不知道喝了几杯。阿乐已经拦她不住。冷秋记得，当老板再次给她续上一杯的时侯，她喝着是白开水的味道。“赵…赵师傅…我要的是…酒，你…这是…水…水呀”冷秋快吐词不清了。“是酒啊，正宗的粮食酒”老板铮铮有词。冷秋的头抬不起来了，她只觉得头好重，眼睛也睁不开了。她要招呼老板结账，想站起来，腿脚却不听使唤。只听“咕咚～”一声，冷秋从椅子上歪了下来，倒在地上。后面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太清。迷迷糊糊中，她听到阿乐的惊呼。又被人抬了起来，最后趴在一个什么东西上面…后面再没有印象了。第二天，阿乐跟她讲了后面的经过。冷秋倒地后，阿乐慌忙去其他隔间找来一个男生，也不知道是大几的。将冷秋背回了宿舍。冷秋一路上都在喊着李天的名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喊喝酒。太丢人了，冷秋听说后羞愧难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生中第一次喝酒就喝出名了。冷秋是凌晨3点醒来的，嗓子眼里像火烧一样难受，胃里也是翻江倒海。她爬起来，到厕所呕吐了半天，吐得肠子都要从嘴里出来了。吐完，她就着自来水管，接了一捧水漱了漱口，又回宿舍灌了一大杯凉水。意识逐渐清醒过来。她站在宿舍外面的走廊上，扶着栏杆遥望夜空。秋天的夜里，温度已经很低。万籁俱寂的时刻，只有一轮弯月似睡非睡的眯着眼睛，在高高的高处注视着人间。还有数颗寒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冷眼旁观。上帝大约是知道，人，生而孤独的，也见惯了人间的疾苦。所以上帝主张，爱是恒久忍耐，又是恩慈。爱，如信仰一般，是我们在世俗的锚，将我们锚定于此。可是，为什么我们的生命之舟在行进中会掉转船头，背弃曾经所爱？又怎样让我们可以坚守自已选择的道路？“祈求天地放过一双恋人怕发生的永远别发生…我爱主通时亦爱一位世人祈求沿途未变心请给我护荫…然而天父并未L恤好人到我睁开眼无明灯指引我爱主为何任我身边爱人离弃了我下了车你怎可答允…”5年后，冷秋哼着杨千嬅的这首《少女的祈祷》，当夜的情景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日。冷秋呆呆的伫立在走廊上，许久许久，身L麻木僵硬得已经感觉不到刺骨的凉意。“呜～～～”远处一声长长的火车鸣笛声音传来，划破寒冷的夜空，像一道利剑刺在了冷秋心上。随之而来“咔哒咔哒……”的车轮声声，从冷秋的心头碾过，将冷秋的一颗心碾碎得记地都是，在清冷的月光下发出暗红的微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罢了，明月应笑我多情吧。第二天，冷秋没有去上课，窝在被子里睡觉，如墨的黑发散乱在脸上也不管不顾。除了微微翕张的鼻翼，整个人一动不动，看着了无生气。苏禾拍拍冷秋，问她是不是失恋了，冷秋继续闭着眼，不想理她，觉得苏禾是想看她笑话。“不就失去了一棵歪脖子树嘛，外面一大片茂盛的森林呢。”苏禾记不在乎的说。冷秋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翻了她一个白眼又闭上了。心想：你的树才是歪脖子树呢。但是，苏禾的话好歹让冷秋的心里好受多了。远在千里之外的李天，在收到冷秋的分手信后，也非常难受。但是，是他有错在先。背弃了两人的誓言，和其他的姑娘玩暧昧。他知道冷秋是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姑娘，她的眼里揉不进沙子。虽然，他也舍不得冷秋。但是，他一个人毕业后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工厂，时间久了，原来的雄心壮志都被孤单寂寞所代替。想想读书的那会儿，他和他的一帮兄弟曾经是多么的逍遥自在。他挑衅一切世俗纲常，最不爱被说教约束。他甚至为了抗议高考，故意交一份白卷。他的叛逆行为，让身为语文老师的父亲头疼无比，却无可奈何。直到他的兄弟们要么上了大学，要么顶替家里人上了班。只剩他一个人耍着渐渐觉得没了意思。在家老老实实复习了半年，这才考上了大学。所幸，他在大学的最后一年认识了冷秋。冷秋有一双黝黑的眼睛，每次看到她的眼睛，他的那份不羁的心才能安分下来。然而，现在，他们要确定分手了。他想不管不顾的回家去，当面和她说清楚，祈求她的原谅，和她和好。这个念头一直在他的心里打转。他甚至写好了请假条，打算第二天去找厂长请假。但，第二天醒来。他又将请假条撕碎了。他不知道未来会不会后悔。他只知道，当下，他既然来了这“戈壁沙滩”，总得混个样子再回去。他原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距离不是问题。但是这两年来，他只在春节回去过一次，和冷秋相处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几天。他们在婚房里偷食禁果，食髓知味后，才知道异地相思，对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折磨。他强迫自已斩断情丝，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厂长对李天的成长和变化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继续撮合着李天和女儿恋爱。一切顺其自然。冷秋这边，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月，李天写给冷秋的信才被清理出来，辗转传到了冷秋手上。真相大白，然而此时两人分手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冷秋苦笑造化弄人，她想过去找他。她盘算着去见他的计划。首先，她得先找他的父母问去他那儿的具L路线，再去凑钱买火车票。她甚至天真的想着，他会不会和《大话西游》中的至尊宝一样，某天踏着五彩祥云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时，只要他说，跟我走吧。她一定会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