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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祈月扔了手里的纸巾，牙龈酸到底的感觉才缓过来，她连忙摆手。她可不敢喝林芊芊背着倒的水。祈月不管裴钦寒答不答应，径直往外走，“裴钦寒，这件事你做不了主，我去问爷爷。”林芊芊在她走后问裴钦寒，“祈小姐要问爷爷什么啊？”“那个蒋医生想让爷爷去他那里治疗。”裴钦寒很不放心，简单跟林芊芊说了两句，就走到外面打了一通电话。他得确认一下那个蒋医生的来头。祈月发过来的资料转给了文特助，过了一会儿，文特助电话过来，“先生，我跟资料上蒋医生的病历核实过了。”“怎么说？”“还记得之前那位陈区长吗？他的夫人罹患重症，也是这位蒋医生治好的。”裴钦寒有些意外，“当真？”“嗯，我已经核实过了，这位蒋医生师出名门，算是业界的大拿。只不过，他为人低调，行踪又很隐秘，一诊难求。”别人不可能帮祈月说谎。但裴钦寒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等他挂完电话，就看到祈月和文叔推着爷爷出来。爷爷一直拉着祈月的手不肯放。“爷爷，您想跟我走对吗？”祈月和裴爷爷停在裴钦寒面前。裴钦寒拧眉看着，老爷子抬头的动作很缓慢，眼神慢慢聚焦到他身上，嘴里‘呜啊’了几声才说。“姜……姜……”他一边说话，口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祈月连忙用围兜帮他擦掉。患上这种病的老人，如今和小孩没什么区别。裴钦寒看着有些不忍心，一把将祈月拉开，“我不认为你能照顾好爷爷。”他伸手要帮老爷子理衣服，手腕被祈月捏住。她力气虽小，但就是拽着他不动。“裴钦寒。”祈月嘲弄一笑，“是谁把爷爷照顾成这样的？”她一句话击碎裴钦寒的心防。他何尝不自责呢？裴钦寒用力一拉，祈月被拽到他跟前，他按着她的肩膀，想说什么，又紧抿着唇。最终还是老爷子打破了僵局。他伸手扯了扯裴钦寒，把他拉开，又把祈月拉到自己身边，一只手想要打裴钦寒。对祈月是相当维护。尽管他此时动作缓慢，祈月和裴钦寒都默默地看着。祈月没忍住红了眼眶，对裴钦寒更不客气了，“我今天就是要带爷爷走。”她不相信林芊芊。从回来那天看到林芊芊给老爷子喂吃的，就感觉很奇怪。她煮的汤里，药材渣都不见一个。只有一种情况，药材都被磨成了粉末。炖个汤而已，为什么要把药材都磨成粉呢？把老爷子带走，一方面杜绝安全隐患，一方面也能隐瞒身份。裴钦寒还没说什么，林芊芊又冒了出来，和和气气地劝裴钦寒不要动气。她越是帮祈月说话，祈月越是觉得有鬼。祈月和文叔一声不吭地把老爷子带下楼。裴钦寒看着祈月想蹲下来背爷爷，连忙下楼拨开她，“我来。”他把衬衣解开两个纽扣，松了松衣服，弯腰把老爷子背了起来。一米八的大个子，为了让老爷子完全贴在他背上，裴钦寒把腰佝得很低，走得也不快。祈月在后面松了一口气。至少，第一步成功了。这时候，林芊芊在二楼叫祈月，“祈小姐，爷爷的这些东西还用得着吗？你要不要来看一眼？”“什么东西？”祈月问，她不打算上楼。林芊芊进了老爷子的房间，开着房门对着外大声说话，“好像是之前在医院检查的病历本。”病历本？那还是有参考价值的。祈月看了一眼二楼，四周没人，她莫名警惕，走到老爷子房门口，“你拿过来给我吧。”林芊芊手里还真的捏着一个文件袋。只是笑容不怀好意。“祈小姐，没想到啊，你费尽心思接近钦寒，居然还有人脉找什么名医？”祈月往后退了一步。林芊芊怀着孕。她真不想跟她有什么拉拉扯扯的。“你不是真的想给我病历。”“是啊。”林芊芊出了房间，在房门口把档案袋放到祈月手里。她脸上没了笑，眼神里透着狠毒，上下打量了祈月一番。祈月穿着素净，身材比例好，头发挽得随意，小脸比她刚见第一面的时候不知道出众多少。“祈小姐，你怎么不回答我呢？”林芊芊阴阳怪气，像极了病娇。她伸手要摸祈月的头发，祈月往后靠了靠墙躲开了。祈月厌恶地皱紧眉头，眸光警告，“林芊芊，你当年怎么离开的江城，又是怎么回来的，你不希望裴钦寒知道吧？”林芊芊的手停在半空狠狠一顿。“你知道？”她不敢相信。那段令人难以启齿恶心的经历，祈月竟然知道？她明明瞒得那么好！林芊芊对祈月的认知还停在一个家庭主妇的标签上，她不敢相信祈月能查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祈月转向楼梯口，脚步一顿。再往前走就很危险了。楼梯口啊。这是多少电视剧狗血频发的场地！祈月脚步一停。林芊芊也不走了，这会儿她脸色已经变回温和的样子。“祈小姐，希望你不要在钦寒面前胡编乱造。钦寒这个人啊，最讨厌别人骗他了。”“你放心。”祈月说是这么说，也没把话说完。放心什么？当然是放心她一定会一报还一报！只不过现在她得顾着老爷子的事，暂时不想动林芊芊。不然光是让傅老摔倒，就够林芊芊喝一壶的了。但林芊芊今天就是想作死来的。她竟然邀请祈月参加她的订婚宴，还说，“当年你嫁给钦寒的时候一定很得意吧？”得意什么？她连婚礼都没有。祈月不理解林芊芊的脑回路，她站着不动，林芊芊也不动。那就都不动好了，等会儿裴钦寒应该就回来了吧。林芊芊还在对祈月絮叨。“当初钦寒被迫娶你，你不知道他多难受，他每天每天都在跟我发邮件诉说思念。”“他跟我说，他每一次跟你上床，都是把你当成我的替身，才能下得了口。”林芊芊越说越得劲。祈月握着文件袋的手渐渐收紧。说没有波动是假的，她对离婚的事还没完全脱敏。裴钦寒这根刺，就算从她心脏拔掉了，也总归是会疼的。“说完了吗？”祈月烦了，冷斥了林芊芊一句。林芊芊得意一笑，“祈小姐，谢谢你今天过来啊。”她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往楼梯走。祈月一看她这个动作就慌，她眼皮一跳，“你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