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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霸天更是失望摇头,自己这儿子还真是自大到愚蠢。难道看不出一旦失败,必定小命不保?心中虽然有些愧疚,但是为了朕的信誉和大乾的脸面,说不得只好牺牲自己这个孽子了。“为父会给你盖一座很大的衣冠冢的。”秦霸天如此想着,口中便随意安抚道:“那是自然,只要赢了你要什么都可以!”“一言为定!”秦牧就像是担心便宜老爸会反悔似的,赶忙接口。这一幕,看得百官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暗道果然是个傻子,捧着棺材当宝贝呢。秦北更是冷笑出声,低语道:“秦牧,这回你还不死!”大周使团这边也想速战速决,赶紧定下此事,免得到时候大乾又出什么幺蛾子。于是陈望伸手一拍身边的一名小童,那小童便站了出来,朗声道:“九皇子请听……”“桃花绽放笑春风,嫣红片片意无穷。”“不与百花争俗艳,心怀壮志向苍穹。”“愿化缤纷铺世路,香飘万里润寰中。”“待得天下皆和乐,粉骨碎身亦从容。”虽然已经听过一次,但是再次从一个总角少年口中,听到这样的诗词还是让大乾百官自惭形秽。这小儿不过十一二岁年纪,但诗词对仗工整,且句句都充满了心怀天下、壮怀激烈之感。桃花本柔,能以花喻志实属难能可贵。更何况对方年纪尚幼就有这份志气,即便大乾百官作出更好的诗词,只要不是水平高出几等形成碾压,单在气场上也已经输了。秦牧暗暗点头,总算明白大乾这边为何无人出场。好歹在场的也是一国精英,没理由连水平相当的都无。原来对方是占了年纪的便宜,形成削弱buff。这是怕不能碾压毁了一世英名。想来也是,大乾是秦家的天下,又不是他们的。失地辱名,关他们什么事?见秦牧久久不语,秦北假作关心道:“若是太难,九弟不妨认输好了,大家不会怪你的。”秦牧冷笑一声,暗道:‘我若输了不日便要化作那战场冤魂,谁还能怪到我头上?’嘴上却是云淡风轻道:“大皇兄不通诗词,竟把这等烂诗当佳作,且看我如何对他!”秦北闻言面色不禁一厉,‘原本想等你在战场上死了就算了,不成想竟还敢取笑我!’‘好好好,且等你去了幽云,再慢慢炮制你!’“听好了!”秦北还在暗自发狠,秦牧已然开口。说罢,踱步回忆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秦牧一步一句、一句一步,念了二十句便踱了二十步。随着最后一句落下,秦牧已至周国使团面前。“小子,服不服?”秦牧口称小子,双眸却是直视陈望。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周国文圣,比起大明第一浪荡客的唐伯虎如何。陈望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的盯着秦牧。‘情报不是说此子荒唐可笑,不通文墨吗?’‘难道是故意藏拙?’‘可谁会藏拙十几年,只为今日?’‘是了,方才秦北拿他当替死鬼,整个大乾朝廷竟然无一人反对,甚至就连他爹也推他去死!’‘再看他这诗词之中,虽然放浪形骸、消极避世,但再细一揣摩,又何尝没有怀才不遇、抱负难展的无奈呢?’‘不消说,必定是长期遭受打压,所以不愿展露才华!’‘大乾果然运数将近,此等文豪都能埋没掉!’自以为想通一切的陈望激动道:“服了!”“只是不曾请教,这诗叫什么名字?”秦牧嘴角微翘,笑道:“《桃花庵歌》。”“好一首《桃花庵歌》,词句虽然直白但却透着一股不慕繁华、淡泊名利之感。”“好一首传世佳作!”陈望连连击掌,看向秦牧的目光猛地炽热起来,“曾闻九皇子天生浪荡,如今看来当是抱负难展之下的掩饰罢了。”“如此人才大乾居然不曾重用,既如此九皇子何不与我同归大周?”“我必上禀女帝重用殿下,你我携手共谱文道繁华!”话落,全场皆寂。还未从九皇子‘会写诗’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大乾诸人再次陷入新的震惊之中。秦霸天更是双手忽然紧握,死死抓住了龙椅扶手。大乾诸臣更是怒目圆睁,怒不可遏。我大乾立国三百年,如此佳作文坛之未有。陈望小儿,却敢当着我大乾圣上的面强行挖人?然而陈望盯着秦牧的眼神里,却并无挑衅之意,反有伯歌季舞般的浓情。若非此地并非天府之都而是大乾王城,秦牧甚至要以为陈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癖好。“正所谓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秦牧果断拒绝道:“我乃大乾九皇子,岂能在贵国称臣?”陈望则一愣,在他的猜想中,抱负难展的秦牧面对自己的邀请,应该是管仲遇到鲍叔牙,毫不犹豫才对。难道说自己的猜测都是错的?而大乾诸人听到秦牧回答,则都松了口气。且不论秦牧今日诗才技惊四座,一首《桃花庵歌》令大周文圣也要说个‘服’字。这对于重武轻文偏科严重的大乾而言,绝对是三百年文坛之初见,也是第一次力压以礼仪之邦自称的大周。是除了战场以外,第一次正面力挫周国。从今以后,周边小国再也不能取笑大乾是个武夫国家。仅这一点,大乾就不能容许秦牧被挖走。何况,自家九皇子要是被外邦挖走,今日之胜反成更大笑话。只是……九皇子怎么能以鸡头自比,你要是鸡头那我们是什么?鸡屁股么?甚或鸡屁股都不如,只是一根鸡尾巴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