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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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棠看着宽阔的海面，神情呆滞。这个世界海阔天空，而以往的她却始终困在又傅枕书的小小方寸里。可她想通这个道理时已经太迟了。她失去了她能失去的一切，包括腹中的胎儿。而她自己，也只能一年左右的寿命。昨天，尽管裴问方已经尽力遮掩，她依旧听见傅枕书在门外的声音，又惊又恨，不住地流泪。她怕，怕再次被傅枕书抓回那个炼狱中去。裴问方看着这样的季海棠，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连夜收拾行李，买了船票，觉得带季海棠出国。尽管季海棠现在的身体实在不适合长途跋涉，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裴问方狐毛披风，替季海棠披上。“舱外冷，当心着凉，跟我回去吧。”季海棠点了点头。对裴问方，她是说不出的感激。在船舱内，听着汽笛拉响，季海棠原本苍白的面色都激动的有些红润。只要船一开，哪怕傅枕书在上海滩如何手眼通天，也找不到她了。可船舱外突然想起骚动。季海棠惊疑不定地抬眼望去。穿着部队军人步伐整齐划一地迈进船舱。控制住乘客骚动之后，军人分两侧列队。“踏、踏……”军靴踩在甲板上的声音分外有压迫感。声音每靠近一分，季海棠的面色就苍白一分。她不住地摇着头。终于，傅枕书的身影出现在船舱门口。他向季海棠伸出手。“海棠，跟小叔回家吧。”季海棠眼中的最后一点神采也消失了。“傅枕书！”裴问方险些要把牙咬碎。他试图将季海棠护在身后，却立刻被军官压制住了。“海棠，你别怕，我……”裴问方试图挣扎。季海棠转头冲着裴问方惨然一笑，摇了摇头：“谢谢你，哥哥，你已经为我做了够多了。”看着季海棠的神色，裴问方心中一痛。“放开他，我跟你们走。”“你放心，他为你治病，也是少帅府的恩人，只要你乖乖跟我回去，我不仅不会伤害裴医生，还会好好感谢他。”只要海棠肯跟他回去，他就有足够的时间她。季海棠神色木然地走到傅枕书身边，轻声道：“那我们走吧。”傅枕书神色一喜，即刻收队，自己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季海棠身后。堂堂少帅，竟如同这个小姑娘的跟班一般。走到甲板上，季海棠突然冲到栏杆边缘。傅枕书一惊，立刻靠上去揽住了季海棠的腰肢，这才阻止了她跳海。“海棠——！”傅枕书心惊胆战，死死抱住怀中不住挣扎的季海棠。可季海棠始终试图冲向栏杆。最终，傅枕书一狠心，用手刀劈向季海棠静候，打晕了她。将季海棠打横抱起的时候，傅枕书才发现，季海棠竟然这么轻了。季海棠在床上幽幽转醒。一睁眼，她便看见少帅府熟悉的室内装潢，和守在旁边一脸殷切的傅枕书。她终究，还是被捉回了这里。“你醒了？”“海棠，你饿不饿，小叔熬了你最爱喝的莲子粥，你尝一尝。”看着傅枕书的嘴脸，季海棠只觉得他可怜又好笑。傅枕书舀了一勺粥，仔细吹凉，才喂到季海棠唇边。但季海棠迟迟不张嘴。犹豫片刻，傅枕书放下粥碗。“我本想等你喝完粥再和你说的。小叔什么都知道了，以往是小叔冤枉了你。不管是沈蓉还是那个医生，小叔都惩罚过他们了，以后少帅府里再也没有人会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