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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白华飞问李翠玉的那些问题，被高老四调整了一下，拿来问李翠玉母子俩了。白华飞：“……”四哥这是真没拿他当“外人”啊！到了上河村，那些想学拖拉机的人已经在村子里空地上聚集了。上河村队长正费着嗓子喴：“狗娃，你咋也来了？”“不行，第一批报名已经结束了，你想报，下次。”“不行，人太多了，下次。”“屠壮，屠壮在哪儿？”“屠壮来了没有？”“谭良，谭良来了没有？”“点名没来的，要取消名额了，听到没有？”……上河村队长叫葛志业，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学拖拉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真的有人敢没来？！他惊呆了。“谭良呢？谭良怎么没来？！”上河村队长葛志业拿着名单在那里大喴。李狗娃一听，惊喜，连忙凑了过来：“没来就报我上去呗，我想学。葛叔，报我呗，我都在这儿了……”“去去去，别在这里添乱。”上河村队长葛志业挥了挥胳膊，扯着嗓子继续喊，“谭良呢？谭良在不在？我再喊三声，要是不在，就让给别人了啊……”让人失望的是，谭良一直没有出现，上河村队长葛志业微皱了眉头。最后没办法，只能添上了李狗娃的名字。“别嘻皮笑脸的，呆会儿学开车的时候，认真点。”李狗娃嘿嘿地笑着：“知道知道，我肯定不给葛叔添乱。”……待李翠玉带着老大莫富贵到时，上河村队长葛志业刚刚点完名，把名单交给了李翠玉。“你之前说一次只能教十个人，这是名单，你看一下。”别看这年头的队长文化水平低，但是人家这字还是满拿得出手的，不说有多少风骨，但至少字迹干净，能让人认清楚。李翠玉松了口气：“行，我先一个名字，认认人，然后给大家分一下组，看怎么学。”“好，你看着安排。拖拉机这块，就只有你懂，我们又不懂。麻烦你了。”“麻烦什么啊，大家乡里乡亲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说了几句客套话，李翠玉开始点名认人。托系统“智障”的服，李翠玉的记忆力虽然赶不上侄女莫莉，但她有“智障”帮忙记录啊。一个名字配一张照片，刷刷的，那叫一个快。李翠玉让他们做一个自我介绍，一个个还不好意思，连话都说不圆。她有些哭笑不得。这是把她当“师傅”了？之前看着他们在下面的时候，一个个说得起劲，怎么到她面前就变了一个人似的？李翠玉喊了自己的儿子莫富贵，教了他几句，让他出来给大家打个范儿。莫富贵点头，站出来就道：“大家好，我叫莫富贵，富贵是富贵如云的富贵，今年25岁，平时没啥爱好，就是喜欢看书，种地不行，干活不行，所以我娘让我来学开车，希望我以后有个好的前途。我也希望，我不要让我娘失望。”跟其他人相比，不过是当着自家娘跟前说话，对于莫富贵来说，还是不难的，张口就来。前面的是李翠玉给的框架，后面则是他自己加的。李翠玉有些诧异，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自觉，笑着带头鼓起了掌。这样的鼓励，对于老大莫富贵来说，也是极为少见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由自主的挠了一下头。——本来就只是说说，怎么还鼓上掌了呢？——搞得……好吧，搞得莫富贵心里慌慌的，也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要是不做点什么出来，有点对不起他娘的一片苦心。其他人见莫富贵这么说，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李狗娃第二个站了出来，各个村子就是这样，什么“狗娃”、“狗子”，各种土名、贱名，隔个村子一喊，就能冒出好几个。李狗娃脸皮厚，也不怕人笑话，学着莫富贵的样子说道：“我叫李狗娃，狗娃就是狗的那个狗娃，29岁了，我也没啥爱好，就是喜欢玩，聊天打屁……这次跑来学车，也是因为老有人说我学不好，想要混出一个人样给大家看看。”“我叫屠壮，我也没啥还好，我就喜欢……”“我叫白华飞……”……有人带头，后面的人便一个个站了出来，有的人能说很多，比如李狗娃；有的人说得很少，比如屠壮。不过不管怎么样，李翠玉都为他们建好了一个数据“档案”，以后会在“智障”的帮助下，慢慢完善。“行吧，既然十个字，那么我们来排个表。我每天只能来一个小时，不可能让你们十个都上车练。”“我是这样想的，你们自由组队，组个两个人的学习小组，一天派一个人过来学开车，另一个在旁边看。”……李翠玉说完自己的想法，问道：“你们觉得呢？”大家自然没意见，说都听她的。李翠玉给了他们几分钟时间组队，她儿子莫富贵跟白华飞一组，屠壮跟李狗娃一组，很快众人就组好了五组两个人的小队。李翠玉也不偏心莫富贵，让他自己跟白华飞商量，今天谁先上车。白华飞多会做人啊，直接让莫富贵先来。高老四在旁边看了，小声嘟囔一句：“就会拍马屁！”表情嫌弃。莫富贵拍了拍白华飞的肩，夸了句会做人，笑嘻嘻地上了拖拉机，坐在了离李翠玉比较近的地方。李翠玉等他们分好组，就先给大家讲起了开拖拉机的注意事项：“好好听，小组成员之间要帮忙记忆，这个明天要考核的，哪组拿得好，我奖励两个鸡蛋。”众人一听，哗然。鸡蛋啊，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哪家都有，但哪家大家拿得拿出来吃啊，一般都是给家里的小孩子吃的。老大莫富贵忍不住在心里抱怨：他娘也太舍得了，鸡蛋都舍得给外人吃，他自己吃都不够。没想到学车还能吃到鸡蛋，大家都很高兴，卯足了劲努力。老大莫富贵暗中跟白华飞嘀咕，一人记一半，到时候对一下，免得出错。讲完开车注意事项，李翠玉开始讲开拖拉机的步骤。是的，没错，她不仅给注意事项编了一个口决，连开拖拉机的步骤也编了一个口决，就是怕他们到时候记不住。口决嘛，怎么也好记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