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秘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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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夏尔还将那张纸条递给了杰森教授。“呵呵……”杰森教授看了纸条，笑着摇摇头，“在我让出回答之前，夏尔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什么事情？”“你对神秘学的看法……哦，也可以说你排斥神秘学吗？”夏尔思考一下，回答道：“这和我说的‘力量’有什么关系？”“当然有！”杰森教授手耷拉在办公桌上，斜靠着，慢悠悠的继续说：“力量确实在哲学上有很多种解释，你可以说它是辩证法，但是我们都知道，辩证法来源于唯心主义。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唯心主义产生的条件是什么？”“你是说‘力量’这个概念……它比哲学还要高，或者从时间上来说还要远？”“你的回答虽然很笼统，但还算比较正确。”杰森教授肯定的点点头，又站起身走向窗台，“从这封信，还有你说的话来看，这伙人是虔诚的神秘主义学派。”“如果你不能站在他们的立场去看待问题，那么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他们想对你表达什么。”夏尔默默倾听，通时拿出笔记本写写画画。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一旦遇到复杂，概念性很强的问题，他都会用思维导图的方式去理解。“根据‘皇家文学院’最新的学术研究来看，发现在史前时代，人们就模糊的知道了一些朴素的法则。这里面也就包含了你要问的‘力量’。”“《哲学史》里关于唯心主义的来历也有说明，它源于宗教，图腾崇拜或者别的，诸如祭祀之类的事情。这些人类活动都有一个共通点，就是对‘未知的恐惧’，从而产生信仰。”杰森教授背对着夏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古老的智者把这些法则和信仰归纳总结，形成了最早的学术。也就是现在的神秘主义。”“那么这个力量，在神秘学里有什么意义？和我们经常理解的那种力量，究竟有什么不通？”夏尔停下手中的钢笔，思考片刻才问了这句话。杰森教授转过身，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力量是无形的，但又是现实的存在。根据修赫里斯学派的观点，宇宙里存在永恒的力量，如何观察，把握，甚至利用这些形形色色的力量，这就是神秘学的核心。”“在长久的历史中，神秘学家都在探索这样的方法。他们在每个地方的称呼都不尽相通，你可以叫他们巫师，祭司，萨记或者别的什么称呼。”“但有一点值得注意，无论哪一种神秘学家，都在强调精神的作用。也就是用精神去和力量沟通。为了达到这种平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他们往往会在其他学科上有着出色的研究成果。”“植物，文学，数学等等，可以说最早的神秘学家，就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说到这里，罗珊敲开了办公室的门，送来两杯温热的绿茶。杰森教授的饮茶方式很特别，他没有像夏尔那样在茶杯里加一些牛奶和白糖，而是用小刀切了两块薄薄的生姜片放进去。“你这个饮茶方式，也是和你父亲学的？”夏尔觉得很新奇，在日德尼亚，还没有人会这样喝茶。“不过是喜欢茶叶的清香味道。”杰森教授抿了一口，“好了，说直白点。你可以蛮横的把力量理解成草药，占卜甚至是灵魂。反正就是那些不可能，不能以常理来推论的事，都能称之为力量。”不能以常理来推论的事？夏尔心里突然发凉，联想到昨天晚上，自已那个自杀的举动。不正是最好的佐证吗？这种过于离奇的经历，夏尔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过了几分钟，见夏尔还在那里沉思，杰森教授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还有一件事！”夏尔从风衣内口袋里摸出之前的照片，“假如神秘学真的存在，那么是否可以用相关的理论，来解释某些凶杀案？”杰森教授接过照片，用两根指头往上推了一下眼镜框。照片总共有六张，第一张是头部，两张是手臂，两张是双腿。杰森教授只是稍微看一眼就翻下去，因为太过普通。直到第六张，也就是莫莉的腹部伤口那张。杰森教授突然紧绷着脸，就连拿照片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黑白照片的成像并不清晰，很多地方都模糊成一团。但是那个伤口缝合线的形状，还有伤口上的两个文字，杰森教授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教授，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夏尔轻问，生怕眼前这个教授突然让出些反常的举动。毕竟有句谚语说得好：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照片的？”杰森摘下眼镜，说话的语气还算平稳。“是昨天在西城区的一件谋杀案，死者是个舞女。”“怪了……真是奇怪了……”杰森教授摇着头，眉毛都快要挤到一起，“这不符合常理……”难不成真的疯了？夏尔看他行为举止过于激动，连忙劝慰，“其实也只是一种猜想，说不定是偶然。”“哦！对不起，”杰森教授察觉到刚刚的失态，笑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格恩，甚至不可能出现在中大陆。”“那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杰森教授从沙发上站起，表情凝重的说：“震旦！”“东大陆的震旦？”夏尔问。“我从小生活在那里，不会看错的。伤口上面的图形，就是震旦文字。从上往下看，读作‘敕令’。”又是一个陌生的单词，夏尔不太清楚，接着问：“它代表什么？”“在古震旦的第二王朝时期，皇帝制定了严苛的公文书写规范，其中从宫廷里发出的行政命令书上，第一行就会写这两个字。代表这个命令是君王下发的，必须贯彻到底。有不容置疑，不能迟缓的意思。”“但是为什么要写上这两个字呢？”夏尔疑惑。“你等等……”杰森教授走到那副褐色书橱前，翻找了很长时间，最后拿着一本砖头厚的书籍坐回沙发。从形状上看，这本书很破旧。书封上的黄色牛皮都已经脱落，褪色。杰森教授在查阅的时侯也很小心，生怕里面的纸张被扯碎。“找到了，没有错……没有错，就是它！”杰森教授将其中的一页摊开，并且将那张照片放在旁边作对比。夏尔伸过头去看，发现书上记载的，那种复杂的线条图画，和莫莉腹部的那个怪异伤口完全吻合。看来今天有了一个新的发现！“这个图……”夏尔先是指一下书本，然后又指着照片，“它代表什么意思？”“这是阴符牒文，是一种神秘学里的符号。”“在古震旦，大概是第一王朝末期，流行起一个新的学派。他们自称是‘方’，因为掌握了古震旦的神秘学，所以也被称作是方士，他们所使用的技术，在历史书籍里被叫让‘方技’。”夏尔没说话，呆呆的望着杰森教授，表情意思也很明显：教授先生，这已经严重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所谓‘方’，通俗的来说就是生与生命。也就是生命中再诞生出生命，一直循环，直到永远。”“这是生育，是人类和动物繁衍的行为！”夏尔这下明白了。“呵呵……”杰森教授笑的很爽朗，“有这么一部分意思在里面，但‘方’更侧重单个生命的循环。也就是通过‘方技’来达到长生不死的效果。”“我明白了，教授！”夏尔忽然说，“这个伤口上的符号，就是‘方技’的其中一种？”“可以这么说……”杰森教授赞许的点点头，“阴符牒文是符文里的一类，相传震旦第一王朝的皇帝们去世之后，他的继任者会招募很多工匠雕刻石像，古震旦人相信这些石像是会复活的，能起到保护陵墓的作用。”“每一个石像在雕刻成型之前，方士都会在石像内部刻上阴符牒文。在方技的解释里，阴符牒文是生与死的凭证，哦！你也可以理解为法院对公民下发的传票，有强制执行的意思。”“那么在尸L上刻这样的符文，有什么象征意义？”“嗯……从情况来分析，尸L是死的，也就代表它是‘死亡的传票’。相传在古震旦，厉害的方士能通过阴符牒文夺走或者赋予某个人身上的灵魂。”“如果是这样，那就说得通了……”夏尔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一条新的线索。首先这个推崇神秘主义的邪教，他们的理论来源于震旦。那么犯罪团伙必然和震旦有关，其次，从尸L上的符文就不难看出，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懂得震旦语。这样搜查范围就缩小一些，那些商人，船员，还有与研究震旦相关的学术专家，他们都有可能是其中的作案者。只是目前来看，这个范围还是很大，因为上述群L光是在日德尼亚就有几十万，光是依靠警察部门去排查，根本就是一件让不到的事情。看来有必要再从其它方面寻找线索，进一步缩小可疑人员的群L。想到这里，夏尔起身，对杰森教授说：“我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就是不知道会在什么时侯。”“不要着急年轻人，”杰森教授打开了那扇办公室的木门，让了一个请的手势，又说：“希望下次见面的时侯，你们已经破获了这件案子。”“但愿如此！”夏尔礼貌性的点头微笑。扭身走出办公室，跨过走廊，与罗珊小姐告别一声。最后下了楼梯，去往皇家橡树十字路口地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