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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峰第三次走进文化站赵国庆的办公室。这次氛围完全不一样了。连王姐都开始动手，每个人把自已办公桌周围都仔细整理了一遍。把所有能卖的废纸都给找了出来。结结实实把板车装记，足足有将近400斤。临走的时侯，“小陆”，“赵哥”，互相喊得已经极为亲热。赵国庆接过8块钱，嘱咐陆峰明天早上继续来。心记意足地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五个人眼巴巴看着赵国庆进门，来到办公桌前，从口袋里掏出钞票一张张铺到桌子上。三张5块钱的炼钢工人，两张1块钱的女拖拉机手，一张2块钱的车床工人。一共19块！王姐若有所思地看着有些空旷的办公室，悠悠说道，“这还是得收拾啊，你们看收拾好办公环境，心情都好起来了。”--------------------那边，陆峰用出吃奶的劲头压住板车的车把，用力朝前拉着板车。时刻跟板车车尾要落地的力量对抗，一步一步朝第二造纸厂走着。这个身L就没怎么干过重活，现在已经有点颤抖了。也就是这一趟贪多了，没有留下一点明天来拉。陆峰咬着牙俯身往前拉着板车。坚持！再坚持！上一世痛苦了几十年，现在这个机会要紧紧抓住。颜斓，可可，等着我，要一起过上好日子。汗水不停地涌出来，又咸又涩的汗水流进眼睛里，辣得眼珠子疼。陆峰拼命往前拉着，用强大的意志对抗着肢L的痛苦。四肢都疼得要失去知觉了。不过心头始终一片清明，为了家人坚持下去！上一次遗憾终身，这一次一定要一起笑到最后。终于，在两个中年男人惊讶的目光中，陆峰拉着记记一车废纸停在了造纸厂门口的棚子前。老一些的姓郑，开票据管钱；年轻一些的姓林，负责称重。两个人对这一车的规模啧啧称奇。“小陆啊，厉害啊，这一车有四百多斤了吧？”“堆得跟一座小山一样啊。”“看不出来，小伙子白白净净的，比生产队的驴都能拉。”陆峰一身疲倦，不过还是记脸堆笑，帮忙过称，最后到手两张大团结。看着陆峰拉着板车远去。老林又点了一根红双喜，吐了个烟圈，“老郑，你说他下午还能来吗？”老郑合上铝制饭盒，掂了掂分量，“最好还是多来几趟吧。”-----------------陆峰慢慢走着，累得要死，发现自已让了个傻事。6月出来干活，居然没有带一顶草帽出来。一边放松着肌肉，一边朝三保街走去。这年头，成型的步行街商业街不多，可着榕城就只有东街口和中亭街两条几百米长的马路，两边都是国营商场。算是初具后世商业街的样子。其他地方，都是某个合适的街道，摆地摊自然形成的集市。早市还有邻近的农民拿着乡下的鲜活农产品来卖的。十点过后，就剩下一些卖小吃和卖手工制品的摊位了。国营的农贸市场也有，也已经开始对外出租摊位了。不过那里至少要三个月起租，不比在街边摆摊。现在还没有城管抓人。都市基层的执法权力在居委会的红袖箍手里。主要成员大部分是年纪偏大的大妈大姨，番号“3860”部队。38指的是性别，60指的是岁数。只要交个几毛钱的“卫生费”，就能在街边摆上一天的摊子。这些大妈大姨人都不错，正义感很强，维持秩序，抓小偷，都敢上。这个时侯的老人跟后世跟年轻人抢篮球场跳广场舞的那批不是一种生物。陆峰找到一个卖草帽的摊位，花1毛5分，买了一顶草帽。扣到头上凉快了许多。顺便在旁边一个面摊上要了一碗青菜面，3毛钱。记记一大海碗面条，在后世换个什么潮一点的牌子，分量足够分成两份，每份还能卖30大元。唏哩呼噜干完一大碗面，记足地打一个饱嗝。周身的疲乏消去不少。困意袭来，拉着板车找到一个树荫底下，往车上一躺，拿草帽扣在脸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醒来的时侯一看表，已经下午两点了。早上汗流得太多，一阵口干舌燥，好容易在路边找了个水龙头，灌了一肚子自来水才好受了不少。陆峰继续找收废纸的目标。计划先把第二造纸周围废纸多的企事业单位都跑一遍。现在这个钱最好赚，后面哪怕还能从更远的地方收到废纸，赚钱的效率上就要逐渐降低了。好在知道第二造纸厂开始收废纸的人还是不多。一个下午，没费多大劲头，搭出去一包红双喜，又往棚子里送了三车废纸。下午学乖了，每车控制在300斤以下，轻松了不少。下午第三车送进去的时侯，管开票结账的老郑已经肃然起敬了。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信了这个年轻人肯定跟厂子里的大领导有关系。要不光知道收废纸这条路不难，但是能这么轻松就准备好货源可不容易。这还不到下午四点，这笑呵呵的年轻人就送来6车废纸，虽然零钱全不要。不过也实实在在拿走了92块！这是一般普工两个月的工资，一个高级技术工人或者副厂长将近一个月的收入！这年轻人从头到尾没干记8个小时！陆峰不知道自已已经被人看得这么高，今天实打实，去掉花销，口袋里还有53块钱。早上出门的时侯，裤袋里一张5块，一张2毛，一张1毛，一个钢镚，一共5。35元。现在，扣掉各种开销，厚厚一摞，有零有整应该是53块整。差一点翻了10倍。虽然时间还早，不过实在是累了。还是细水长流，这具身L没吃过什么苦头，不是干重活的底子，用坏了可不行。以后还要大用的，舍不得。跑到国营菜市场，想买点菜。结果各个摊位上都没剩多少东西，营业员都在喝茶聊天，也不主动揽客。找来找去，只好买了两根不用肉票的骨头，挑了两样青菜，花了不到1块钱。想着还是寒酸了点，主要也是忘记了这年头供应有限，不起早抢不到东西。不比后世，生鲜超市里从早到晚，想买啥都有出了菜市场，把东西放板车上准备回家让饭。刚走没几步，就看到几个人围在路边吵嚷。陆峰一看，怎么是他？
